“不要!”一聲呼喊,上官清婉直接從牀上彈坐了起來,睜開眼,她看着面前滿臉焦急之色的男人,知曉自己又做噩夢了。
“別怕!”輕柔的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司馬睿雖然安慰着她,可是眼裡的擔憂卻難以掩飾。
如果只是偶爾一兩次,他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夜夜如此,他覺得這並不正常!
可是他偏又找不出其中緣由,如果知道她夢到了一些什麼,或許還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可是……
“我沒事!”知道他擔心自己,上官清婉安慰似的一笑,將頭埋進了他胸口,“可能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過陣子便好了!”
司馬睿依舊放心不下,“明日還是讓離殤過來看看!”
將上官清婉從懷裡拉了出來,他打量着她有些蒼白的臉,不放心的摸了摸,“我瞧着你氣色越發的不好了!”
上官清婉原本想要拒絕,可是也深知他既是擔心自己,那麼自己再如何的拒絕也根本沒有用,當下便點了點頭,“很晚了,快些睡吧!”
馬睿聞言這才抱着她再次躺了下來,可是上官清婉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着。
雖然不記得夢裡的內容,可是依稀間總覺得自己聞到了陣陣桃花的香氣,而此刻的她,一閉眼,腦海中閃現的,也總是陣陣桃林。
桃花盛開,飛花如雨,那爛漫的花色,卻讓人覺得刺目,心莫名的覺得疼的厲害!
“婉兒!”司馬睿向來淺眠,身邊有什麼小動小靜總是很容易便能驚動他,上官清婉翻來覆去,他又哪裡睡得着。
不得不再次坐起身來,明明氣溫已經很低了,可是她額上卻依舊滿是汗水,“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麼?”
他擔憂,忍不住再次問道。
上官清婉知道他是問自己夢裡的事情,搖了搖頭,想了想,卻只是道,“我只依稀記得,夢裡我好似見到了一大片桃林!”
“桃林?”司馬睿聞言皺眉。
上官清婉點了點頭,秀眉同樣微微蹙了起來,“我也記不真切,只感覺好似聞到了很濃郁的桃花香,別的卻是再也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那便不要想了!”司馬睿安慰她,輕笑着彈了彈她額頭,“左右不過一個夢而已,你便是平日裡太愛多想!”
上官清婉輕笑,他總是愛把她當做孩子,做些親暱玩笑的動作,原還覺得有些不適應,現在卻不由愛上了這感覺。
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晨曦微露,想來天也快亮了,左右也沒了瞌睡,便乾脆起了身。
“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吧,我出去走走,順便一會兒去看看念兒!”
說來慚愧,上官清婉這身子向來弱,生下念兒之後也一直沒有奶水,所以餵奶的事情,一直只能靠着奶孃。
加之她與念兒離了這麼久,雖然是親身母親,可是念兒與她卻算不得親近。
夜裡總不願跟她睡,而只願意跟在奶孃身邊。
上官清婉雖然心裡不捨,卻也沒辦法,當孃的總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
哭,加之晚上念兒也需要喝一次奶,便也乾脆只能讓念兒晚上便跟着奶孃睡在一起。
“我陪你一起!”這個時候,司馬睿又哪裡還睡得着。
見她起身,便也跟着起了身。
上官清婉也知道他,便也沒有反對。
兩人收拾妥當,清晨的空氣格外的好,天空微亮,隱隱的還能見到星光與月亮!
風有些冷,司馬睿將手中帶出來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緊了緊半摟住她的手臂。
兩人在院子裡慢悠悠的走着,世界很靜,一切好似都還在沉睡着,上官清婉覺得自己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天地間,好似只剩下她和他,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便是所有。
“我跟五弟商量了一下,等戰爭結束,你便帶着念兒與他先回東傲!”
腳下步子突然一頓,上官清婉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向突然說話的司馬睿,有些不解,於是想也不想便問,“那你呢?”
司馬睿知道她會這麼問,可是有些事卻並不想同她多說,只是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乖乖回東傲去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他有事想要瞞自己,上官清婉又哪裡感覺不到。
可是他越是這樣,便越讓她覺得他所說的要去做的事情不會簡單!
他曾一次兩次的拋棄她,這一次,她打死也不要再離開他,無論怎樣,她都只想待在他身邊!
“婉兒!”
司馬睿皺着眉想要反對,可是話剛出口,卻已被上官清婉打斷,“司馬睿,你答應過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的,難道你又想拋下我一個人去面對什麼危險麼?”
“我不過是去辦些雜事,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辦什麼事情?”上官清婉有些咄咄逼人。
“婉兒!”司馬睿有些無奈,想要將她拉入懷裡轉移話題。
可是上官清婉又哪裡那麼好糊弄?
掙開他的懷抱,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如果當真如你所言,不過一些雜事,那你告訴我,是一些什麼雜事?”
司馬睿無言以對,如果可以,有些事情,他一輩子也不想讓她去面對。
“讓我跟你一起去!”見他皺着眉看着自己不再說話,上官清婉拉起他的手,說得鄭重,“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無論要面臨什麼事,我都只想站在你身邊!”
這樣的話,勝過這世上太多的情話,可是感動之餘,司馬睿卻只覺得深深的無奈。
輕嘆了口氣,他知道他沒辦法再拒絕她,於是只得將她緊緊的摟到自己懷中,雙手一下一下順着她後背傾瀉的長髮,只希望,這次所有的事情都能順利。
“這大清早的不睡覺,倒是在這外頭秀恩愛,國主與夫人還真是雅興!”
明顯帶着嘲諷笑意的聲音突然傳來,讓靠在司馬睿懷裡的上官清婉微微一驚。
擡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故人到訪,於是微微一笑,“好好的大門不走,怎的倒是愛上翻牆了?”
“哼
!”司馬睿聞言冷哼一聲,瞥了眼站在牆上的人一眼,“宵小之輩,自是不愛走大門的!”
說罷,連看都懶得再看那圍牆之上的人一眼,拉着上官清婉便往房間內走。
上官清婉見此衝那人歉意的笑笑,卻也沒辦法阻止司馬睿拉着自己的動作,只能將聲音擡高了幾分,“既然來了,便一起喝杯茶吧!”
對於司馬睿的嘲諷,北辰煜當做沒有聽見,從圍牆上跳了下來,這纔打量了四周一眼,“這地方不錯,茶自然是少不得的!”
上官清婉向來愛茶,茶藝自然也不差,雖然比不得煙三孃的手藝,可是她經常向煙三娘取經,手藝自然也越發精進了不少。
將茶具一應準備齊全,進入房間,卻見兩個男人坐在那裡依舊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她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這才忍不住打趣,“怎麼,都被對方的丰神俊朗吸引了?”
兩人好似這才微微回神,司馬睿端過面前的茶輕抿了一口,冷笑一聲,這才問,“北蒼國主這大老遠的跑來這裡,不知所謂何事?”
北辰煜聞言同樣冷冷一笑,端起了面前的白玉茶杯,卻沒有喝杯中的茶水,只是漫不經心的打量着茶杯上的花紋,“東傲國主難道不知道我因何而來這裡麼?”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如何能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司馬睿嘲諷一笑,再次喝了一口杯中的香茶。
北辰煜聞言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一雙眼盯着面前的司馬睿看了許久,這纔出聲,“北蒼傳國玉璽,是在你手上吧?”
他用的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裡卻只有篤定!
“傳國玉璽?”北辰煜此話一出,司馬睿還沒說什麼,一旁的上官清婉已經滿臉吃驚的看了眼北辰煜,又轉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司馬睿,“你拿了北蒼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雖然她沒見過,可是一國玉璽代表着什麼,她上官清婉也不是不知道!
司馬睿竟然把北蒼的傳國玉璽偷拿了過來?
司馬睿並沒有回答上官清婉的話,只是冷笑一聲看向北辰煜,“北蒼國主大人可真是好笑,丟了東西,不去找拿了東西的人,到如何來這裡找我呢?”
“哼!”北辰煜聞言冷笑,“這天底下,有本事從我北辰煜手上偷東西的,除了你司馬睿,我可不覺得還有別人!”
“那還真是承蒙國主大人看得起了!”司馬睿接過上官清婉手中的茶壺替自己又倒了杯茶,這才繼續,“只是國主大人因此便將這麼大的罪名扣在我司馬睿頭上,豈不是太武斷了些?”
“你也別不承認!”北辰煜冷笑,“如今幾國戰爭落入這局面,傳國玉璽又已經落到了你手上,這北蒼以後怕也得改姓司馬了!”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終於仰頭一口將面前已經涼透的茶一口飲盡,“那南褚國主,也是你的人吧?”
想不到他北辰煜千算萬算,原本以爲在西蜀一戰中能討些甜頭,卻沒想到,這一切把全都是眼前這男人挖的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