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只知道她琴彈得極好,卻不知道,她的舞,跳得更好!
她一直想着要爲他跳一曲的,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終於是有了機會了,卻不想會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
沐浴、更衣、上妝,她看着鏡子中已經恢復容貌的自己,忍不住擡手在鏡子上摸了摸,苦笑,上官清婉,當日隨他入宮,你可有想過,有一日,他會無情的將你推給其他男人?
如今司馬乾已死,她的容貌也沒有必要再做什麼隱瞞,她不知道是不是連她真容一事他也早已知道,但是……
罷了,現在再想這些又有什麼用,便用這一曲舞,了結所有吧……
打開門,夜風習習,蒼白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伴着舞衣的輕揚舞動,那一瞬,站在門口的琉璃和冷寂以爲自己看到了仙子!
那廣寒宮中的仙子,何時竟是落入了凡間?
“走吧!”直到熟悉的聲音將他們的思緒喚回,兩人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主……主子!”
突然從人人嗤笑的醜女一躍而爲這般堪比仙子的絕色,任是誰,恐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轉變!
上官清婉見此輕嘆,從腰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面巾帶上,也不再說話,直往清光殿的方向走去!
歌舞昇平,清光殿內的觥籌交錯顯然還在繼續,可是就在這時候,樂聲突然戛然而止,大殿中央輕盈舞動的舞女紛紛退開!
音樂再起之時,整個清光殿周圍的燈火突然一同熄滅,衆人皆是一驚,只是還未等他們有所反應,大殿中央卻突然亮起了隱隱的燭光!
燭火之下,一襲白衣的女子突然出現,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竟是令人不敢逼視!
一襲白衣臨風舞動,如瀑青絲傾瀉而下,全是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所有的人都覺得那舞動在中央的女子是誤落凡塵的仙子,連呼吸都不敢放肆,生怕會因爲自己的魯莽,而將這絕世的人兒嚇走!
有一種名爲憤怒的東西猛然從胸腔裡分竄而出,雙手已經緊緊的扣住了座椅上的扶手,司馬睿冷冷看着臺下舞動的女子,美得令人忍不住連心都要顫抖起來!
可是他卻只有滿腔無從宣泄的怒火升騰而起,只恨不得將在場所有男人的眼睛全部挖出!
他想要壓下那莫名的怒火,可是卻根本做不到,那積蓄的怒火好似快要將他生生燒死,讓他理智已經全然喪失!
衆人原本還陶醉在那動人的舞姿之中,卻只聽“嘭”的一聲,那首位上的龍椅突然之間不知什麼原因突然碎裂成塊,並四散開去。
緊接着,衆人只覺得人影一閃,而不待他們反應過來,原本還在大殿中央舞蹈的女子卻突然消失不見,不僅如此,首位上的天子,此時也已不知所蹤!
一路疾奔,毫不憐惜的將人扛在肩上,往仰梅園的方向飛射而去!
這樣倒垂的姿勢明明很不舒服,可是上官清婉卻始終不發一言,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可是她卻只覺得諷刺!
既然這麼生氣,又爲什麼要把她送給別人呢?
直到到了熟悉的房間,司馬睿纔將她一把扔到了牀上,他臉色鐵青,可是她卻笑得燦爛,“清婉舞還未曾跳完,皇上便這麼急着把我帶回來做什麼?”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因爲她的容貌而表現出半點吃驚詫異,看來她猜的果然不錯,就連她的容貌,他也一早便已知道!
只是不知他到底是何時知道的!
“不許跳!”他怒吼。
“這可是清婉送給皇上的餞別禮物,皇上不喜歡麼?”從牀上坐起身,她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餞別,聽到這兩個字,剛剛纔消散了一些的怒火好似又重新迴歸,他冷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從我身邊逃開?”
這話說的,上官清婉諷刺一笑,“是清婉要離開麼?皇上可別忘了,是皇上您將清婉送給了別人?”
見面前的男人顯然已經氣到了極致,上官清婉心中卻仍然不解氣,她冷笑,走到他面前繼續道,“從今天起,清婉便和皇上您再無半點關係了,如今的清婉,已經是北蒼太子的……”
一個“人”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司馬睿已經怒紅了雙眼,猛然將她抱起,再次無情的將她扔到了牀上,頎長的身體也隨之壓下,他怒吼,宣泄着心中的憤怒,“那我便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他話音落下,雙手便開始瘋狂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上官清婉掙扎,可是他身體緊緊的將她壓制住,讓她根本反抗不得半分。
她見此大急,幾乎是不要命的大喊出聲,“司馬睿,不要讓我恨你!”
他手下動作一頓,可也緊緊只是一瞬,一瞬間之後,他瘋狂的吻已經隨之落了下來,他根本不顧她的反抗,仿若已經全無理智的野獸,只是盡情的撕咬着面前的獵物!
痛苦與心碎,讓她全身已經再無半點力氣去反抗,只能認命的承受着這罪惡的一切!
直到明顯的痛意襲來,她終於落下淚來,荼蘼花開,那時候她就覺得,或許真的回不去了,他們之間,或許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此時的司馬睿全身的細胞好似都已經被情慾席捲,可是他卻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他雙眼中已經佈滿了血絲,看着眼神空洞躺在自己身下再也沒有半分反抗的女人。
他擡手,輕柔的撫過她的側臉,他笑,那笑,卻仿若漫天飛揚而下的雪花,爛漫卻蒼白,“你知道麼,我寧願,你恨我!”
至少恨,不會讓她忘了他!
那麼,便永遠這樣恨着吧!
待他話音落下,便再次欺身而下,之後,便是漫長的,好似永遠沒有止境的瘋狂……
再次睜開眼,窗外已經是大亮,她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窗外鳥語花香,暖陽
高照,又是一個很好的天氣呢!
艱難的坐起身,赤裸的全身,卻處處是青青紫紫,清楚的告訴着她,昨夜,這具身體,承受過怎樣的一場歡愛!
身邊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蹤影,她見此自嘲一笑,嘴脣乾澀的厲害,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卻只覺得鹹得厲害!
房門被人輕手輕腳的推開,是琉璃。
見坐在牀上的上官清婉滿身是傷,她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忙從一旁拿過一件披風披在了她赤裸的身上,“主子……”
想說什麼,可是吐出這兩個字,卻不知再如何說下去。
反而是上官清婉聞言無所謂的一笑,“替我準備熱水吧,我想沐浴!”
琉璃聞言嘆了口氣,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再次出了房間。
“三哥,你真的要將她送去北蒼麼?”一大早,剛剛下過早朝,司馬焱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御書房。
原本還在批閱奏摺的司馬睿聞聲擡起頭來,“五弟一大早不顧外面的人阻攔執意要見寡人,便是爲了這事?”
他語氣裡有怒意,司馬焱自然聽出來了,可卻仍舊點了點頭,堅定的回答,“是!”
“五弟有時間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妻子,她不是你該關心的人!”再次低下頭看着桌上的奏摺,司馬睿卻顯然不想再說這件事!
自時疫一解,五王妃從祥福宮出來後卻突然性情大變,終日裡躲在自己的房間內不見任何人,只留貼身的婢女春梅在一旁伺候!
不止如此,有靖煬殿夜間當值的宮人更是私下傳言,五王妃寢殿之中經常整夜整夜的有哭聲傳出,淒厲慘然,讓人心裡莫名的害怕!
自那以後,五王妃上官清雪被鬼附身的傳言便在宮中不脛而走,一時間,上官清雪的寢殿附近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再無人敢靠近半分!
司馬焱聞言之後,卻始終未發一言,只是乾脆讓人將上官清雪所在的院子封了起來,每日裡只派人送去一些食物,對於自己的妻子,卻顯然不準備多做其他理會!
再說此時的司馬焱聽到司馬睿的話顯然有些激動,他上前一步,聲音也加大了幾分,“可是她已經是你的妻子,既是你的人,你如何還能將她送給其他人?”
“你也說,她是寡人的人,那麼她何去何從,都是寡人的事!”司馬睿冷笑,“五弟莫不是忘了,當初是你執意不願娶她,如今她和你已經再無半點關係!”
再無半點關係!
是啊,司馬焱自嘲一笑,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後悔!
可是今時今日,他卻是真真切切的嚐到了什麼叫做後悔!
醜女,呵……
那般容貌,當世之中又還有幾人能比之?
“三哥,我只問你,你捨得麼?”許久的沉默之後,司馬焱纔再次出聲。
捨得麼?
捨不得又怎樣?捨得又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