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在某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並沒辦法深入的去透析這件事情。所以中國諺語中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身處在這件事中,人沒辦法用百分之百的理智去看待事物,所以就會出現諸如此類判斷食物,被蒙在骨裡,別人看了乾着急,自己傻傻的分不清,等等諸多情況。
夜染很不想承認以前的自己有多麼愚蠢。
但愚蠢就是愚蠢,天真的愚昧伴隨着她那麼多年,以至於那一把懸在頭上的溫柔刀,她竟在那些年裡,那麼多的蛛絲馬跡中看不清楚。
而等那些事情都時過境遷之後,她再去回味,常常會覺得細思恐極。
“巧巧,去對面餐廳吃點你想吃的東西,等我會會兒吧。”從房車上來,夜染戴上了墨鏡給朱巧巧塞了點兒錢。
朱巧巧急忙推諉道:“夜姐,你這是幹什麼,我又不是沒有錢,我不要。”
“聽話,本來想說你也辛苦一上午了,想請你吃飯,但是我忽然有約,這就當姐姐請你的。”夜染說着轉身進了餐廳。
朱巧巧眨了眨眼,不禁心道,不愧是夜姐,好有姐姐的風範。
像是這樣體貼又不失大氣的塞錢行爲,她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做到。不過,對於現在還是小助理的她來說,果然是天方夜譚。
真想蛻變啊,要怎樣才能蛻變成美麗的蝴蝶呢,從自己這樣樸素的毛毛蟲模樣開始,果然有難度吧。
朱巧巧想着轉身去對面的餐廳了,夜染進到紫丁香之後,問了慕夫人的房間號,自己敲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曲柔看到的就是楚月溫和的笑臉,看着她優雅又親切道:“小染,忽然要你趕來這裡,沒有造成你的困擾吧。”
“並沒有。”夜染說着,沒有馬上坐下來,微微俯了個禮貌的身道:“媽媽,在坐下來之前,我覺得有件事希望先說一下。那個,我現在已經不是慕修寧的未婚妻了,所以我也不該再以慕家人自居,所以從現在開始,請准許我稱呼您一句阿姨吧。”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最初她見到楚月和慕臨的時候,叫的就是阿姨和叔叔。是進入慕家之後,慕臨怕她不適應,怕她無法融入慕家所以讓她改了口。
現在想想,其實是否改口根本不重要,因爲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融入慕家。
楚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輕嘆了口氣道:“你也是長大了,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想這樣也是沒辦法,畢竟說到底你還是顧家的孩子,那就依你吧。”
楚月一副無奈的樣子,卻實則一點沒有微詞挽留,夜染不動聲色的道了一句:“謝謝阿姨理解。”這才坐了下來。
兩個人叫了些東西,卻誰也沒怎麼動,楚月東拉西扯的‘關心’了下她之後,才一副爲難的表情切入了正題。
“其實小染,今天我除了想看看你之外,還有件事,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夜染把手裡的杯子放下道:“阿姨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沒什麼不能說的。”
而且,她差不多猜到會是什麼事情了。楚月的話,大概是爲了曲柔和慕修寧來的。
“小染,你和修寧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也說過不會再奢望和修寧結婚了吧。但是你也知道,因爲你當時忽然離家出走,所以你叔叔把所有責任怪罪到修寧的身上。對他和曲柔的事情,總會是有些介懷。修寧和小柔也打算要訂婚了,要是你叔叔總是態度不好,會影響以後一家人的相處。這癥結就在你身上,所以你能不能去單獨找一下你叔叔,讓他接受小柔和修寧吧。只要你去說你真的不介意了,並且願意祝福修寧和曲柔,你叔叔也一定也能是釋然了。”
夜染纖細的手指拿着咖啡杯裡勺子,不斷的攪拌着咖啡,脣角勾着淺淡的笑。
真是一把懸頭而掛的溫柔刀。
她話說的也未免太投機取巧了。
什麼叫奢望,當初可不是我爸媽求着你們定下的婚約,而是你們提出來,然後才商定。
離家出走嗎?還不是你兒子逼的。
夜染的心裡,對楚月的每句話都回以冷笑。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也不會表現出來。不僅如此,她還會答應她的請求。
“既然阿姨你這麼說了,那麼我會找機會約慕叔叔來談談這件事的。”夜染輕笑着迴應:“就當是我感謝阿姨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吧。”
雖然她現在看清楚了一切真面目之後,對她不再有當年那份比作母親的感情了。但是她也畢竟在慕家生活了那麼多年,寄人籬下。
就稍微回報下吧。
夜染的話讓楚月稍微有些尷尬。這些年她自己對夜染是有多少虛情假意她知道,而她的這句話,好似看穿了她一樣。
算了,不論如何也沒關係了。
也不是當年了,現在的她只要撮合了修寧和曲柔,就沒有必要再出現了,雖然不能趕她出a市,但她應該不會以顧薰染出現了吧。
對,這一點還要再提醒她一點。
“小染,最後阿姨想提醒你一句,關於你曾經的身份,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等你見了你慕叔叔之後,就不要再來慕家了,如果你想我們,我們可以去看你。但是如果被發現你和慕家來往密切,對你的前途不好,對慕家也不好。當然,我沒有歧視你的工作的意思,只不過,慕家是世代的大家,往來的女子智能是修養好的千金小姐。你現在是女明星,非議太多,我們也沒辦法。”楚月有些爲難的說道。
夜染的手微微攥緊了。
還不叫歧視嗎,都侮辱到這份上了?
“千金小姐嗎,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在我進慕家以前我也算是千金小姐呢。”夜染忽然笑了下,把手裡的勺子‘咔嗒’一下子放在,眯了下水眸盯着楚月道:“顧家的一切都成爲了慕家的,但可憐我這個顧家曾經的孩子,卻沒能成爲慕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