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月見她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急忙安撫道:“沒事,沒事,他已經沒事了,現在轉到普通的vip病房了,就在隔壁,杜寒秘書在那裡守着,沒事的。”撫着夜染的背,煌月安慰她道:“夜姐,你做噩夢了嗎?”
夜染看着自己的手,手上似乎還握着刀浸透着鮮紅的血。
在夢裡,她又一次的把刀刺向了慕修寧,那樣真實的感覺,就像是那一刻又重現了一般。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夜染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停了。
原來是夢……
還好自己沒有真的殺了他,還好只是夢,還好他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在牀上稍微緩解了一下心情,夜染抿着脣掀開了身上的被子,煌月見狀急忙按住她道:“夜姐,你現在身體虛弱,你要做什麼?”
“我去下慕修寧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和杜寒說。”夜染說完不顧煌月的阻攔下了牀。
她身子還是有些虛,煌月想扶着她,夜染卻僵持自己走,一步步有些搖晃的走到隔壁的房間,夜染敲了門。
杜寒急忙走過來打開門,見到她也有些緊張:“夜染,你怎麼起來了,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要好好休息才行。”
“慕修寧真的沒什麼事了嗎?”夜染向他身後問了一眼。
杜寒點頭道:“嗯,總裁沒事了,現在只需要安靜的等他醒來就好了,他的傷口在腹部也沒傷及頭部,醒過來就沒問題了。夫人和老人剛走沒多久。”
夜染點點頭鬆了口氣,煌月在她身後,心裡不是滋味。
果然那時候自己要是去救她就好了,要是受傷的是自己就好了吧,也就能叫她也這樣挪不開視線,牽腸掛肚。
“他沒事就好……”夜染低頭喃呢了一句,忽然抓住杜寒的手道:“杜秘書,請務必幫我個忙。”
“夜、夜染,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就好了,沒什麼幫不幫忙的,要我做什麼?”
夜染臉色蒼白,但是擡起頭看他的眸子裡全是急迫:“照片,給我那個浩勒,就是那個歹徒最清晰的照片。”回身,夜染又問煌月:“煌月,我的手機拿來了嗎?”
“拿來了,我來的時候林凡讓我帶給你,怕你再聯繫不上。”煌月說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她。
夜染忙不迭的開機把手機遞給的杜寒道:“杜寒,拜託你了,把清晰的照片發到我手機上。”
杜寒愣了下,雖然不解夜染要照片做什麼,但還是掏出了手機道:“我這裡正好他的照片,傳給你。”
“你們查到這個人的什麼背景了嗎?”
“他是國際罪犯,表面是牙醫,但是背地裡總是做一些高級人口販賣,將拐到的或者誘騙的漂亮的人賣給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夜染的手抖了下,心跳的非常快。
他是販賣人口的,是不是也就是說小慕……
夜染的心中更確定了某些事情,她必須要馬上就去辦。
照片上牀之後,夜染剛要走,遲疑了下又看了眼病牀上的慕修寧。
“我能稍微和慕修寧單獨呆一會兒嗎?”
杜寒讓開了身子。
夜染走到牀邊,杜寒緊接着關上了門。
煌月站在門外靠着牆壁,抿着薄脣看杜寒:“喂,你家總裁到底是什麼意思?招惹夜染,逼得女朋友對夜染下狠手,讓她陷入這種境地,結果又自己一個人成爲了救人的英雄。”
明明禍端就是他,爲什麼最後的英雄也是他。
他搞不懂,他——不甘心。
杜寒深望了他一眼道:“我也不是總裁,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只知道,在我跟着他的這些年裡,我眼裡的他不是濫情的人。他對夜染小姐就算嘴上說着不喜歡也還是要保護她,夜染小姐有危險,他就絕對置之不理,所以他和夜染之間一定是有什麼。不過,他們的事情,大概是別人不能插上嘴的。”
總裁和夜染,大概許久許久之前就認識了吧。他不相信總裁會膚淺到被表面的美麗所迷惑到亂了心智與分寸。
如果只是短暫的相逢造就的綺麗的愛情幻象,是不可能動搖總裁的,因爲迄今爲止,面對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總裁都沒有動搖過。
他不會因爲新鮮刺激就拋下五年的戀人,其中必定還有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他鎖知道的是高高在上的慕氏集團總裁,幾時爲別人做到這種地步,他明明很清楚自己的命牽繫着很多很多,甚至於牽繫着慕氏集團的命運,卻還是在面對她的事情上拋棄了一切,甚至於搭上生命。
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只有他知曉。
病房裡,夜染站在慕修寧的面前,俯瞰着他安靜的睡掩,儀器上顯示的各項治療都是正常的,他應該是沒事了。
要感謝他異於常人的健康身體,所以才能幾次都在刀下活了過來。
然而這一次活過來,真的就就不能保證下一次能不能了,所以下一次他還是不要做這種事了。
“你不用原諒我。”俯瞰着他,夜染開口道:“我刺向你的時候,沒有猶豫,所以你不用原諒我。”
安靜的慕修寧閉着眼睛,纖長的睫毛投下陰影。
夜染深深的望着他,輕輕的呼吸,“我……不會在這裡等你醒來。因爲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你也不一定一睜眼就想看到一個差點害死你的人。那麼,我今天就先走了,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情,然後要去片現拍戲,對媒體我也決口不說刺傷你的事情,因爲我還不想毀掉自己的事業。我這樣,你應該會很生氣吧,我也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所以等你醒來的時候,再來找我算賬。”
夜染攥緊了手,轉身向外走,陽光在她身後形成了光圈,籠罩着病牀上的男人,走了幾步之後,夜染停了下來,站在那裡,有那麼幾秒,一些記憶呼嘯而過,在她腦海裡不斷的閃爍。
她回身過去一步步走到慕修寧面前,俯身下去,在他脣邊輕喃:“就這一次,一次而已。”
櫻花一樣的脣吻住了他的脣上。
我依然討厭你。
你記住,我依然討厭你,等你醒過來的時候,記得要用同樣討厭着我的目光看着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