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信件,方錦覺得自己的整個胸膛都被掏空了,癱坐在沙發上,手中的信件從指尖飄落了下來。
是這樣的嗎……
她恢復記憶了,所以不再陪着自己活在這虛假的夢裡,而去尋找她真正在意的人了。
原來她一直愛着歐陽明宇。他早該想到的,只是一直忽略了。
他這個心理醫生做的還真是差勁,竟然沒有猜透枕邊人的心思。她這些天的反常,原來是因爲已經恢復記憶了。
在婚禮上的時候她的視線,是不是有一陣子凝聚在了歐陽明宇的身上。
他真蠢,太蠢了,還想着和她結婚。
“都是我一個人在想三想四啊。”自嘲的笑了下,方錦把手掌覆在眼上,很快眼鏡便溼潤了起來。
很多事情,沒想到是這麼不可控制的。信誓旦旦以爲的事情,最後卻沒能成真。一直擔心的隱患,最終卻一定會爆發。
這是對他的懲罰,在他決定催眠她的時候就該想到,他封印起來的實際上是個潘多拉盒子,盒子一旦打開,藏住的黑暗都會重新回來。
但這一次——有一件事值得慶幸。
“還好她不會再尋死了,這次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了吧,能勇敢的生活了吧。”
她已經是再也不需要操心的,真正的歐陽家大小姐了。
在方錦頹廢的時候,小媛站在了歐陽家大門,平靜的看着門前的人,幾句話之後那些人派人去裡面通報,很快管家過來,門打開了。
管家急忙道:“小媛小姐,歡迎您回來。”
之前因爲趕上歐陽明宇爺爺的葬禮,所以那時候誤以爲小媛去世的事情,只有歐陽明宇一個人知道,後來小媛在方錦那裡,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所以歐陽本家的人並不知道小媛有過什麼事情,就以爲她是從國內忽然回到了本家。
“我哥哥呢,現在人在哪裡?”
“家主在奧爾良。”管家道,小媛點點頭,從容不迫的說道:“我要和哥哥通電話,給我他的號碼。”
“好的小姐。”
小媛拿到了歐陽明宇的號碼之後,立刻打給了歐陽明宇。
歐陽明宇接到小媛的電話,十分的錯愕,一時間竟是話不成聲。
“小、小媛,怎麼你、怎麼你……”
“哥哥,我回來了。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小媛溫柔的笑着,她說出這些話後,歐陽明宇第一時間並不是開心。
他霎那緊張了起來,肅然問道:“小媛你恢復記憶了?你感覺怎麼樣?你——”
“哥哥,不用擔心我,過去已經不能再束縛我了,這一次我真的不會再做傻事了。哥哥,我好想你,我可不可以去找你,看看你?”
“我現在人在奧爾良,你若是想過來就來吧,我們好好聊聊。”歐陽明宇也不好判斷小媛的話是不是真的,就想當面探一探她。
他十分的好奇,小媛回來的話,那方錦呢。
掛斷了小媛的電話,歐陽明宇打了一通電話給方錦。電話一直響,卻是沒人接的。
歐陽明宇搞不懂他,便耐心等小媛過來了。掛斷電話稍微有些渴,歐陽明宇隨口開口道:“紅蓮,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歐陽明宇就停住了,他轉身,身邊沒有那一抹紅色的影子,歐陽明宇抿着脣,在心裡長嘆一口氣。
真是,他在找什麼,紅蓮已經告假一個周了,這一個周他竟然還是不能適應她不在身邊,經常的對着空氣喊人,還隱約看到幻覺中的紅衣。
以前眼睛不好的時候他都沒有覺得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現在眼睛好了,紅蓮不在身邊,他卻覺得自己的生活不能正常運轉了。
到底他是怎麼了?
小媛在歐陽家老宅一刻沒停下就去了奧爾良。
在那裡,小媛見到歐陽明宇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
“哥哥。”她的聲音裡含着哽咽,歐陽明宇抱住她,溫柔的撫摸了下她的發道:“小媛,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哥哥,這次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也不走了,就陪在哥哥身邊。”小媛抱着他撒嬌。
歐陽明宇抿了下脣揉揉她的發道:“說什麼傻話,方錦會擔心你的。”
小媛的身子僵了下,咬着脣,眉宇間透着一抹濃濃的哀傷:“哥哥,我和方錦已經分手了,以後別再提他了。”
歐陽明宇眉頭蹙了起來,把她稍微拉開低頭看她:“你說什麼?你和方錦分手?爲什麼?”
小媛別開臉不說話,歐陽明宇感覺事情不太對勁,肅然道:“小媛,你老實告訴我,怎麼回事。”
小媛手攥了下,努力扯了一抹笑:“哥哥你就打算在院子裡和我說話嗎,好歹請我到屋裡坐吧。”
“那我們到屋子裡談。”歐陽明宇說着把小媛拉到了房間裡。
下人端了茶過來,歐陽明宇坐在沙發上,擺出了哥哥的姿態追問:“你和方錦之間發生了什麼?”
小媛坐在軟軟的沙發上,抓着沙發墊吸了口氣道:“我和他之間沒什麼,他是個騙子,騙我說我們交往才哄騙的我以爲他是我男朋友,所以我才和他交往。現在我恢復記憶了,知道自己對他沒有感覺,所以我就走了。”
“方錦騙你嗎?你和他之間的交往,可是他求我答應的。”歐陽明宇對小媛的話難以相信,心裡更疑惑的是。
就算失憶,難道感覺也不在了嗎,喜歡和不喜歡這一點,憑藉本能不就是能分辨嗎?
恢復記憶之後就對他沒感覺之類的,這種事情可能嗎?
“他只是用迂迴戰術而已,總之我感激他救了我,但是我和他不想再有半點牽扯了。”小媛說這伸了一個懶腰抓起了自己的包道:“哥哥,我是很想陪你,但是我真的好睏,等我起來再和你聊聊吧。”
小媛說完就自顧自的上樓,準確的找到自己的房間進去關了門。
門關上後,小媛抱着包到了牀邊,打開那個包,在夾層裡,小媛顫抖的拿出一張紙。
那是醫院的診斷書。她不敢打開就那麼握着,但實際上內容早已經知道了。
她——難以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