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夜染已經在片場拿着劇本對好了臺詞。
“化學老師的話,七點纔會來,我們等下拍那場戲,現在賢先拍秦楓鍛鍊的場景。”副導演對夜染說了一句,之後去佈置場景。
秦楓湊過來好奇的問:“你找化學老師做什麼?”
夜染歪頭道:“取經,等下要做試驗,怕有操作不當的地方拍出來會被嘲笑。”
“你找我也可以,我化學很好。”煌月湊到她脖子那裡吹了口氣:“不過謝禮要肉償。”
夜染根本不信他化學有多好,權當他又在挑剔,咬着脣繼續看劇本。
其實,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去,但這果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反正也不是所有的化學老師,都是那樣的,沒問題的。
夜染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早晨七點轉眼就到了。
張遠道昨夜一夜未眠,一早到了教師,訓導主任從辦公室出來,正看到他道:“老張啊,你準備一下,下面拍電視劇的劇組女演員,說要讓你指導下化學實驗。”
張遠道下意識攥緊了手裡拿着的基本備課本。
女演員……的話,裡面只有那女孩演的角色是化學老師吧。
喉結滾動着,張遠道的手裡滲出了汗。
昨天他剛從曲柔那裡聽到了她的事情,沒想到今天就要正面對上了。
昨天晚上他一夜沒睡翻了很多東西,現在西裝內口袋裡貼身帶着的照片,就是他從塵封着的東西里找出來的。
這麼多年,那時候的事情也一直纏着他,他也擔驚受怕過,所以轉了學校到這裡來教書。
然而那時候的事情,帶給他的不止是恐懼,看了他現在的照片,她變成了性感女星。
比起自己,她才更怕壞掉名聲吧。
如果她真是顧薰染,自己不該怕他,他有她的把柄,沒有怕她的必要。
‘人心的陰影是很難治癒的,不管是面對自己恐懼的東西,還是恐懼的人,對上了,就只能任其擺佈。’
如果她真的失去記憶了,那就更好,如果沒有失去的話……自己也不用怕她會怎麼樣。
手在的西裝外面撫了下。
有些黑暗的記憶涌上來,張遠道也說不出來是害怕,還是激動的手微微抖動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學生,成長的那麼優秀,作爲老師,他也真的很——高興,放下東西,張遠道準備了點兒東西,到了化學實驗室。
夜染並沒有想過會和以前的化學老師相遇,看時間差不多了,學校那邊派老師帶夜染去化學實驗室了。
煌月掃了一眼,心裡想着等這場戲馬上拍完了,他打定主意要去湊熱鬧,化學實驗室,等教導她的化學老師走了,剩下她們兩個人……
一抹邪笑劃過,煌月急忙投入到戲劇中,打算一條過。
夜染一路到了化學實驗室,早晨的這邊沒有馬上要上課的班級,所以非常的安靜也沒什麼人,領夜染過來的老師道:“夜染小姐,你在這裡稍微等一下吧。”
“謝謝您領我過來。”夜染禮貌的道謝。
那老師轉身走了,夜染在化學實驗室裡獨自呆着,說實在心裡很不舒服。她討厭一切和化學有關係的東西。
在教室裡走了兩圈,夜染決定先出去透透氣,一打開門,夜染就聽到了安靜的走廊上,由遠至近沉重的腳步上。
一下兩下,重重的踩在地上。
夜染的臉刷的白了。
不可能吧,搞錯了吧。
這種腳步聲沉重的就像是從記憶裡傳來的,是她以前最害怕最恐懼的聲音。
她總是顫抖的坐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等待着,等待着。
夜染呼吸停滯了,她下意識有了想逃的念頭。
總覺得有些畫面,從記憶深處翻滾上來了。
夜染站在那裡,手上握着開了個縫隙的門,聽着腳步聲一步一步又一步,不知道自己該鎮定些,還是該趕緊逃。
“張老師,張老師您等一下,那個我女兒是夜染的粉絲,等下幫我要個簽名吧,麻煩你了。”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個被喚爲張老師的人,似乎不是非常情願,冷冷的沉重的‘嗯’了一聲。
夜染其實聽不真切那個類似於鼻音一樣的‘嗯’字,到底是怎樣的音調,但是夜染卻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臉色慘白無比,張、姓張、是他。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必須要快點逃才行!必須要逃!
他過來了,他過來了,要向哪裡逃纔好。
顫抖的伸出手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夜染逼迫自己動起來。
如果就這樣和那個人撞上了,一切都將會崩塌掉的,不行,絕對不行。
疼痛讓夜染灌了鉛一般的腳稍微動了起來,她必須要逃掉這一刻!
張遠道在化學實驗室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門。
推開門的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一旦推開門,就能聞到神奇的香味,刺激的他全身血液都要沸騰了。
他從未見過那樣的女孩子兒,抽她的血液研究,也無法知道她身上的香味來自於哪裡。像是天生就是花做的一樣,讓人迷戀。
生的漂亮至極,嫵媚至極,他教過那麼多學生,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很多,可是沒有一個像她那樣,幾乎不像是人了。
那麼好看的孩子,讓誰看了,都會受不了吧。
不是他的錯,怪就怪她太香,怪她太漂亮,又那麼狐媚。
又要和她見面了,又要和她見面了。
抱着這種病態的興奮,張遠道推開了門。
化學實驗室裡很安靜,沒有任何人,張遠道那張嚴肅的有些陰森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走進去,張遠道走到窗簾那裡拉開窗簾,讓陽光撒進來,又腳步沉重的一下一下走到講臺那邊。
“人沒來嗎?”找了一圈兒張遠道也沒找到,轉身出去。
走上來的時候,正遇見了煌月,張遠道忙問:“夜染小姐不是要請教我化學嗎?爲什麼實驗室裡沒有人?”
煌月一怔。
實驗室沒有人?他是看着她來的纔對,並且進來了就沒有出去。抿着脣,煌月長了個心眼,沒有馬上說看到了夜染,而是笑道:“是嗎?奇怪了,也許她等的無聊逛了下吧,我會叫人去找找她的,找到了再與老師你聯繫吧。”
“好。”張遠道攥緊了手道:“一定記得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