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很陌生的聲音。
和曲柔已經五年沒見,對於她的聲音,夜染也不會去記得。但是這一聲呼喚,讓夜染很清楚,身邊過來的女人就是曲柔。
因爲至今爲止,除了慕修寧的父母,會直接呼喚他名字的人,只有曲柔了吧。
動人的眸子掃了一眼慕修寧,夜染勾起脣角,笑意動人。慕修寧的臉色一沉。
她忽然笑起來,是想做什麼?
慕修寧視線盯着她,帶着警告的意味。
夜染只是笑,邁開步子走上前去。
慕修寧的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
一下一下,隨着她的靠近,心跳越發的快了。
她會做什麼?她最好不要做什麼,否則的話——
手在口袋裡握緊了,慕修寧抿着脣,思緒更亂了。
夜染走到他身邊,慕修寧無意識的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似乎想要抵擋什麼一般。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夜染走過他身邊時,只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輕飄飄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們彼此都別多管對方閒事吧,慕先生。”
夜染走過了她身邊,她走動時帶起來的風,將他身上的香味吹了過來,慕修寧的手蜷縮了下,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她了。
什麼叫多管閒事,她的事情現在關係到慕氏集團吧,她的事情,她的事情——
“我們走吧。”夜染走過慕修寧的身邊,走到歐陽明宇身邊對歐陽明宇道。
“嗯。”歐陽明宇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夜染沒有刻意去挽住歐陽明宇的手臂故作親密,也沒有回頭,就那麼和歐陽明宇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
好似從來都不認識慕修寧這個人,她剛纔路過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身邊一樣。
她說到做到,在曲柔的面前,她不是曾經住在慕家的顧薰染,和慕修寧也沒有任何關係。她就是夜染,只是夜染,僅此而已。
慕修寧的心,不再騷動了,停止了,曲柔走到他面前,有些困惑和小心翼翼的問:“修寧,你怎、怎麼了?”
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慕修寧聽到她的聲音,俯瞰着她,她仰起了蒼白柔弱的臉蛋兒,擔憂的蹙着眉,身上有着幽幽的茶爽的味道,浸人心肺。
和顧薰染狐媚勾人的香味不同,她身上的香味,似乎有安神的作用,總是能叫他安心。
“沒事,只是稍微發了會兒呆。”慕修寧勾起脣角笑了下伸出手撩了下她發,輕撫了下她的面頰。
曲柔很喜歡這樣的動作,像小動物一樣蹭了蹭他的手指。
“那我們回家吧。”曲柔說道。
慕修寧抿着脣,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向外走,走到外面。
顧薰染和歐陽明宇已經不在了。
一起來這裡吃了晚餐,是不是之後會像是他和曲柔之前安排的那樣。
摟住曲柔的手緊了緊,慕修寧的車被人開了過來,鑰匙交到他手上的時候,慕修寧開口對曲柔道:“今天去你那裡。”
曲柔一怔,仰起頭看他:“今天不是說好去修寧你那裡嗎?”
早晨的事情雖然兩個人都絕口不提了,但是曲柔還是不太想回別墅,那裡即使現在已經是她的別墅了,卻仍然有一種別人的東西的感覺,尤其是早晨他說過那番話之後,她就不可控制的打從心裡不喜歡那房子。
所以,她不想回去。
“忽然覺得玫瑰花園裡的花都開了,今年還沒有和你一起看,所以想看看了,走吧。”慕修寧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這個解釋也不算什麼解釋,他就這樣霸道獨裁的上了車。
曲柔心裡很委屈。
爲什麼忽然之間又變卦了,不是之前都說好了麼。
但是雖然心裡委屈,她又不太敢肆無忌憚的抱怨。這次從國外回來,總覺得慕修寧和之前稍微有些不同了。
人家都說戀愛的時間越長,男人越是膩歪了,搞不好現在這樣,就是出軌的訊號。所以她很害怕,不想和慕修寧鬧矛盾,結果就只能順着他的意思。
咬着脣,曲柔還是坐上了車。
車子揚長而去的地方,是顧家曾經的房子。
而夜染和歐陽明宇,已經不知道餐廳裡發生過小插曲的林凡他們去了唱歌的地方之後,把三個有些醉了的人扔在那裡。
歐陽明宇和夜染在中庭安靜的休息區坐着。遇見了慕修寧以及曲柔的事情,兩個人都絕口不提。夜染翻弄着開滿挺遠長廊木架上的紫藤花。
歐陽明宇從未主動要她開口說過自己的秘密,他也明確說她的秘密他不會探究,不想知道。
夜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這些事情……
要說她的內心裡,一點都沒有介意,那大概不太可能。
因爲實在有許多令人介意的事情。
曲柔和以前還是一樣,之前她就是以那種柔弱的形象,一下子就讓慕修寧陷入了進去。
“苦瓜汁喝了太多挺難受的吧,吐出來了嗎?”歐陽明宇開口問。
夜染紅脣抿了下,他這麼一說,才又想起了苦瓜汁的苦澀,嘆氣,夜染道:“大叔你是故意的吧,你要是不提起來,我都忘了自己被苦瓜汁給摧殘了,沒那麼難受了。現在你一說,我覺得滿口都苦的難受死了。”
“給你。”歐陽明宇伸出手,不知道遞了個什麼都給她。
夜染眨眼:“什麼?”
歐陽明宇沒有回答她,夜染值得接了過來。
一個漂亮的小盒子裡面有一個個像星星又像是花朵的糖果。
夜染的眼睛眨了眨,有些錯愕的喃呢:“金平糖……”擡起頭來看着歐陽明宇,夜染十分的驚奇:“大叔你竟然給我金平糖唉金平糖!”
“嚷什麼,不想吃就拿回來。”歐陽明宇眼神有些兇惡的瞪她。
夜染急忙保護好金平糖,打開盒子拿了一個放在嘴巴里。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擴散開來,夜染一下子好像忘記了這世界上所有的煩惱,回到了最美好最無憂無慮的年紀。
“好久好久沒吃過金平糖了。不過哪裡有給大人金平糖的啊,大叔你把我當小孩子嗎?要我提醒下,其實我們之間沒差那麼多年紀嗎?要不是你那麼彆扭,我其實該叫你哥——”
“不準叫。”歐陽明宇在她的話音要落的時候,忽然伸出手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叫那個詞。
不准她叫,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