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和慕修寧到捷克布拉格的時候,天正下着朦朧細雨。
慕修寧拒絕了司機送,拿了把傘,自己和夜染撐在傘下道:“我們稍微走一下吧,雨也不大。”
夜染和他一起漫步在雨中,看着歷史悠久的建築被蒙上一層細雨,查理大橋在瑟瑟雨中飄搖。
重回這裡,夜染既覺得熟悉又陌生,雨水沖刷過的查理大橋是最美麗的。
被雨水沖刷後,就好似歷史被洗滌了一遍,這裡溢出悲歡離別的歷史故色。等夜色初上之後,橋上會亮起幽明的燈,燈光盈盈盪漾在水上十分的美麗。
兩個人撐在傘下,漫步着,細雨綿綿好像是在沖刷着夜染的心情。
她沉默的走着,內心裡其實趕出良多。慕修寧知道她或許有萬般情緒在心頭,什麼話也沒說就靜靜的跟着她走。
一路只有路人行色匆匆偶爾擡了眼看到兩個人驚豔無比,剩下的就只有腳步拍打着石面上的水的聲音。
走了好一會兒,夜染歪頭看了一眼慕修寧:“怎麼不說話?”
“見你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慕修寧笑了下。
夜染呼了口氣道:“你不是沒來過這裡麼,現在來到這裡,好好的欣賞下吧。”
“我有在欣賞,不過四周遊客似乎也不少,有些失策,我覺得遊客裡很有可能有人認得出你。”慕修寧忽然有些嚴肅的說道,還下意識把傘向她那邊傾斜了下道:“得注意點兒了。”
夜染臨行的時候,林凡打來電話也特別囑咐她不要鬧出多餘的緋聞,被會黑成是在爲新電影炒作,所以雖然是在國外,但是萬一有變故夜染還是要十分的小心。
看了下四周的確是有本國的遊客,夜染小聲道:“那怎麼辦?”
慕修寧神秘一笑道:“兩個辦法,一是你挽着我的手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們樣子親密又有雨傘,那就不會有什麼人看到了。”
“我不要。”夜染想也沒想斬釘截鐵的說道。
心裡已經隱隱有些後悔爲什麼自己要和他來這裡走着回酒店了。還是坐車比較好,真是鬱悶的抉擇。
“第二就是你鑽到我的風衣裡來,抱緊我的腰,我保護你不被拍到。”慕修寧早料到一個選項是搞不定夜染的,立刻說出了更加糟糕的選項。
夜染咬牙,想說什麼,忽然聽到有人開口,標準的中國話,
“那邊的女人好高身材好棒啊,是不是明星啊。”
“模特吧,不知道臉長得什麼樣子。”
夜染聽到這議論急忙挽住慕修寧的手臂,把她靠向了他。
不能被發現,否則會被拍照的,拍到正臉的話又免不了是一場軒然大波,她已經不想經歷這種緋聞了。
慕修寧滿意於她靠過來,微微一笑道:“真乖。”
夜染蹙了下眉頭,沒有說話,只是抱着他的肩膀的手想暗自發力讓他疼,結果她一捏他胳膊,她的胸靠的倒是更近了,不但沒叫慕修寧怎麼疼,倒是免費送了一波福利,夜染鬱悶了,只得作罷就這麼抱着慕修寧。
慕修寧給她撐着傘,其實自己的肩膀那裡早已經淋溼了,但是他毫不在意,被夜染這樣挽着胳膊他只覺得心情愉悅。
這一次,他和她一起來,兩個人一起待在這座城市的記憶,不知道是否能填補過去孤單的兩個身影。
她來到的這個城市,走過的角落,他曾經也走過,也去過。
在她站着的位置上,他也落過腳,在她吃過飯的餐廳裡,他也品嚐了她點的食物。然而那意義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現在,不是她或者他,是他們。
不是他走過了她的足跡,而是他們一起走過這裡,這樣的事情難以言說的奇妙。
兩個人一起去到酒店之前,路過一家餐廳,慕修寧停下來,夜染也不自覺的跟着停下了腳步。
掃了一眼那家餐廳,夜染問:“你餓了嗎?”
“我們回去也是要吃東西,不如現在去吃吧。”慕修寧說着雷厲風行就帶着夜染就到了餐廳走進去。
實際上這家餐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像是在國內隨便一處開在安靜街道的餐廳一樣,也並不知道里面的味道如何。
只是走到這裡的時候,慕修寧忽然想起,他曾經看到過的夜染,一個人的夜染並不適應這裡的生活吧,所以她要吃東西的話,都是隨便挑一個餐廳進去吃。
慕修寧走到這裡忽然就想到了什麼,這一次,兩個人一起隨便找一家餐廳吃飯吧。
“喂,你就這麼貿然進來了,你也不知道這裡味道如何。”進了餐廳之後,夜染避開服務生小聲的說了一句。
慕修寧揚起脣角,露出一個十分滿足的笑容道:“這纔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最美妙的地方,兩個人在一起,面對未知的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食物也是如此,不管好吃還是難吃。”
總之的,現在不再是你一個人,而是我們。
夜染對慕修寧這種歪理無話可說,看向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落着雨,夜染忽然想到往事,一個人的漫無目的,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看着慕修寧。
慕修寧優雅的笑:“怎麼了,忽然看着我?”
“沒,只是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夜染喃呢。
我以前一個人漫無目的吃飯的時候,會幻想對面坐着你,在漫無目的的餐廳,吃着完全不熟悉的食物,而幻想着對面坐着你陪着我,有時候會孤單的想哭,從未想過有一天你真的會陪我來這裡。
人生,真的很奇妙,是什麼時候都說不好的——
“你是……顧?”一道中間婦女的聲音響起,夜染呆了呆。
回過頭來,夜染錯愕的看着一箇中年婦女一臉震驚的捂住嘴巴,有些誇張的說道?:“天哪,你是顧對吧?”
“房東大媽?”夜染開口,只覺得這世界上的事情完全不可思議。
幾年前她離開捷克要去英國,房東大媽也是要去瑞士投奔兒子,誰知道幾年後,他們會在捷克重逢。
人生果然,真的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