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霓虹閃爍，車子疾馳，燈光透過擋風玻璃落入其中，將車內光線都照得忽明忽暗。
季森硯還在觀察陸時淵。
看他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類似詫異震驚的表情，瞬間樂了。
覺得他肯定是嫉妒自己，過年拿了個大紅包。
“森森。”
“嗯？”小傢伙抱着草莓，咧嘴笑着。
“別總說你爸爸不好，其實，他也挺不容易的。。”
“……”
季森硯愣了下。
“他可能會對你嚴厲些，那都是爲了你好，在家中點菸花，這次是燒了毛衣，如果下次家中着火怎麼辦？”
季森硯明明是在和他炫耀自己多受寵，爲什麼談話內容變成了思想教育。
“你父親也是個普通人，他需要工作，還要照顧家庭，有苦有淚也不會讓你看到，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父母，不要讓他操心。”
季森硯年紀小，不解其意，只安靜聽着。
當陸時淵的車停在天驕公館門口時，叩門而入，看到陸湛聲時，他內心感情有些複雜……
說實在的。
他很想問一下大哥，是不是真的看上季九晞了。
之前種種，都是他的猜測。
只是陸時淵尚未開口，季森硯就率先開口，“陸叔叔，草莓, 我摘的。”
“很棒。”陸湛聲摸了下他的小腦袋, 看向陸時淵，“麻煩你送他過來。”
“沒事，我……”
陸時淵再想開口時，餘光瞥見一個人影, 見到他, 客氣頷首，“陸醫生, 不好意思啊, 這麼晚還勞煩您親自送森森過來。”
說話的，是季驍。
陸時淵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又只能生生嚥了回去。
陸湛聲目光捕捉痕跡的從這個堂弟臉上掠過，從季森硯手中接過一筐草莓, 牽着他往屋裡走又順道照顧陸時淵進屋喝杯茶。
“季先生客氣了。”陸時淵看向季驍。
“他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 森森很乖。”
“那就好。”
“畢竟是小孩子, 有時候只顧自己高興，沒心沒肺的, 也不知道隨了誰, 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童言無忌，您也別放在心上。”季驍挺擔心兒子給別人添麻煩。
“完全不會。”陸時淵笑着說道。
“喝點茶再走。”
陸湛聲已經給他遞了茶水。
“謝謝大哥。”
“那你們兄弟先聊？我得帶森森先走了？時間不早了, 他媽媽還在家等着。”季驍今日過來，就是特意來接兒子的。
他也不可能, 真的把兒子完全丟給陸湛聲。
只是季森硯一聽說要回家，癟癟小嘴，有些不開心，尤其是看到他的行李箱都被收拾好了。
“陸叔叔, 你是不要我了嗎？”
季森硯看着陸湛聲, 淚眼朦朧，可憐兮兮。
季驍無語：
你是戲精嗎？
眼淚說來就來？
你再裝, 你繼續裝。
每次都這樣，做錯了事，他佯裝打他，結果手剛擡起來, 就是想嚇唬他而已, 這小子就開始鬼哭狼嚎，已經開始了他的表演。
鬧得整個家裡人都以爲，自己虐待他了。
“不是，叔叔過幾天要出遠門, 不在家。”陸湛聲笑着看他。
季森硯有點不信。
季驍說道：“你陸叔叔真的有事，他要去接姑姑回家，難道，你不想姑姑？”
“想啊。”
季森硯一聽是去接姑姑，瞬間樂了。
果然，
他和姑姑之間有問題。
“等我回來，就去帶你出來玩。”陸湛聲看向季森硯，做出承諾。
“那我們拉鉤。”
小傢伙伸出小手指，要和陸湛聲拉鉤。
季驍腦殼都開始疼了，這小子怎麼這麼多事啊。
當他拎着兒子的小行李箱，牽着他離開天驕公館時，陸湛聲纔看了眼陸時淵，“弟妹預產期快到了。”
陸時淵點頭。
“我母親懷秦縱的時候，就是因爲父親工作繁忙，有些忽略了她，導致她整個孕期包括坐月子期間，情緒都不很不穩定。”
“你這段時間，除了工作，要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弟妹身上。”
“我明白。”這一點，陸時淵自然知道。
只是話說到這裡，陸湛聲的話鋒一轉，衝他笑了笑：
“你這雙眼睛，看着弟妹就好……”
“其他事，跟你無關的，就不要管那麼多。”
“弟妹的關鍵期，你的注意力也該更加專注。”
陸時淵擡手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笑道：“你說的，我都懂。”
“那你還有其他事，想跟我說嗎？”
“沒有。”
“那你該走了。”
“……”
陸時淵驅車回家時的路上，還在感慨。
只能說：
語言是門藝術。
而他大哥……
就是玩藝術的高手。
幫她母親去接人是這樣，如今藉着自己媳婦兒懷孕生產的事，旁敲側擊得提醒他，不要多管閒事，也是如此。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自己的猜想沒錯。
他壓根不想管他的事。
你想和誰談戀愛，跟我有什麼關係。
季九晞雖然是外公的小徒弟，跟他卻不熟，只是不知道季驍若是知道實情，會不會原地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