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生怕因爲要等自己,耽誤長輩們用餐,洗完澡,匆匆忙忙就出門了,沒想到在住院部大廳碰見了陸時淵。
他身邊的人,一身黑,帽子口罩一樣不少,包裹嚴實,沒認出是誰。
客氣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這是秦縱。”陸時淵解釋。
“您好。”蘇琳打招呼。
“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陸時淵看向秦縱。
當事人都來了,秦縱哪兒還敢開口,“二哥,我忽然想到,我下午還有個通告,我先走啦!”
說完,溜得賊快!
“他怎麼了?”蘇琳看着他倉惶離開的背影。
“他從小就這樣,瘋瘋癲癲的,被大哥慣的,想一出是一出,說有話跟我說,大概也不是什麼正經事,八成就是被大哥欺負了。”
蘇琳笑出聲,與他同行前往病房,“意意今天怎麼樣?”
“她沒事,已經想出院了,只是叔叔阿姨不同意,想讓她留院再觀察兩天。”
蘇琳點頭,待兩人進入電梯後,陸時淵方纔觀察了她一眼:“昨晚沒休息好?”
“嗯。”
蘇琳來得及,也沒化妝,黑眼圈暴露無遺。
“意意的事,是意外,你別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事發突然,換做是誰都無法避免,畢竟我們都是普通人,無法預知,更沒有上帝視角。”
陸時淵本就心細,昨天就注意到蘇琳狀態不對。
只是昨天手忙腳亂,沒來得及跟她說幾句話。
蘇琳抿了抿嘴,沒說話。
其實她失眠……
倒不是因爲蘇羨意!
這種事,她又沒法和陸時淵說,就只能笑而不語。
當兩人即將到病房時,陸時淵接到電話,說出了事,當他趕到時,三人早已被護士們勸開,崔繼業左半邊臉紅腫不堪,鼻端青紫,隱有出血跡象,護士正幫忙處理傷口。
而謝榮生與蘇永誠則坐在一邊,不說話。
“爸,您打人了?”蘇琳看向父親。
蘇永誠愣了下。
而緊接着,陸時淵也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讓他有些抓狂。
怎麼回事?
打人就第一個想到他!
“人不是我打的!”蘇永誠低咳着。
“難不成是謝叔叔打的?”蘇琳皺眉。
她雖沒繼續說什麼,可那表情分明在說:
打人就打人,居然還學會栽贓了。
“等會兒媽過來了,肯定要說你,你做好準備吧!”
蘇琳話音未落,柳如嵐和徐婕就到了,視線先是落在崔繼業身上,又齊刷刷toUI昂蘇永誠,搞得他差點瘋了,拽着謝榮生,“你跟他們解釋一下。”
謝榮生看向崔繼業,只說了句:
“報警,訴諸法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奉陪到底。”
所有人:“……”
崔繼業倒是想報警,驗傷告他。
若是蘇永誠,他怕是早已這麼做了,偏是謝榮生。
得罪他,就等於得罪了陸家,他和陸時淵之間,還有一層救命關係,他還不想開罪陸家,思來想去,也只能忍了。
待崔繼業離開,衆人才看向謝榮生。
徐婕皺眉:“我讓你去勸着他,你自己卻動了手?”
謝榮生卻直接說:
“我勸架了,並且成功勸住了他。”
意思就是:
你只讓我去勸架,並沒說,我不能動手!
這話懟得徐婕啞口無言,似乎沒毛病,惹得她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處下口,哭笑不得,“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挺能言善辯的。”
“人的忍耐是有底線的。”
“所以他都說了什麼,惹你這麼生氣?”
“只顧自己兒子,不把別人的孩子當寶貝,越聽越氣而已。”
具體說了什麼,謝榮生與蘇永誠之間,好像達成了默契,並沒告訴衆人。
倒是蘇永誠看向謝榮生,衝他豎了個大拇指。
經歷這樣一件事,兩人有了共同要保守的秘密,前夫與現任丈夫之間的微妙又尷尬的氣氛,得以緩和。
後來,兩人還想約一起吃飯喝酒。
稱兄道弟,好不快活!
——
另一邊的崔繼業倒是被氣得面紅耳赤。
他原本是求人辦事,就該低聲下氣些,卻被蘇永誠幾句話說得繃不住,如今求情不成,反被打,自然覺得窩火。
坐在車裡,滿腦子都是崔顥和他說的話。
崔顥沒敢告訴父親事發的所有經過,聽說他要去找蘇家替自己求情,才說了兩個字:
“孩子!”
崔繼業也算了解兒子,一聽這話,立馬就懷疑到蘇羨意身上。
她,懷孕了?
崔顥最坑爹的舉動,莫過於,話只說了一半。
其實這孩子是不是陸時淵的,他也只是猜測,但他知道,若把所有事都告訴父親,自己定然會成爲棄子。
他畢竟是在警方的監控之下,這人也不是崔繼業想見,就能隨時見的。
崔顥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而崔繼業不知內情。
其實崔繼業也曾試圖找過張弛俊瞭解情況。
但張弛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加上知道些內情,對他避如蛇蠍,甚至揚言:“你若是再敢騷擾我,我就報警!”
父子倆的信息不對等,各種信息差。
所以崔繼業纔敢那般大放厥詞!
這才導致:
後面的事情,越發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