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縱一直覺得程老這小徒弟很難搞,尋常小姑娘見了他,誰不是激動亢奮,尖叫不止,而她倒好,自己給她發信息,愛答不理。
“二哥,你今天沒有其他安排嗎?”
秦縱看着陸時淵,笑得討好。
“你想趕我走?”
“絕對沒有!”
秦縱只是不想讓他和程老的小徒弟撞上,畢竟他主動要給自己看病,卻被拒絕,轉而找別人,終歸不太好。
“我今天正好沒什麼事,很久沒看到大哥了,要不我留下吃個晚飯吧。”
“……”
秦縱傻了眼。
按理說,在娛樂圈這麼多年,秦縱早該養成喜怒不形於色,可他這爽直的性子卻半點沒改,即便是接受記者採訪,別人詢問他與其他藝人是否關係不好,他也毫不避諱,直言不熟。
要麼,20出頭的年紀,怎麼會被稱作秦爺。
就是因爲敢說敢做。
他的情緒藏不住,陸時淵看在眼裡。
他倒想看看:
這小子又在賣什麼關子。
約莫半個小時後,外面傳來車聲,幾分鐘後,指紋鎖打開的清脆聲響起。
伴隨着一小股冷風竄入,陸時淵起身,與率先進屋的人打了招呼,“哥。”
男人穿了一身黑,黑色厚呢西裝款大衣,將他整個人襯得挺拔硬朗,氣勢比風烈,眉眼偏又分外溫和,微長的黑髮隨風恣意翻飛。
衝着陸時淵紳士頷首,打開門口玄關鞋櫃,取了雙拖鞋才說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有大半個小時了。”
“嗯。”他點頭應着,將拖鞋遞給後側的人,“你穿這個。”
“好,謝謝。”
後側的姑娘彎腰脫鞋前,也衝着陸時淵頷首。
陸時淵倒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程老的小徒弟,說實在的,他一直不知如何稱呼她,外公的徒弟,按理說與母親平輩,年齡又偏比自己小,稱呼就成了大問題。
好在不常見面,見了也就客氣點頭。
剩下的事,不需要他招呼。
秦縱早就顛顛兒得跑過去,又是幫姑娘拎包,又是幫她提藥箱,殷勤得很。
那表情:
簡直像是見了親媽!
“什麼時候從康城回來的?”
進屋的男人脫下外套,看向他。
“上午的飛機,剛回來不久,意意帶了點特產,讓我拿些給你們。”
“替我謝謝她。”
陸時淵點頭。
“你感覺怎麼樣?”程老的小徒弟已經開始上下打量秦縱,看起來,病得倒不似某人大哥說得那般嚴重,怎麼就快死了?
這明明……
活蹦亂跳的啊。
“很難受,尤其是嗓子。”秦縱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我幫他看過了,扁桃體發炎。”陸時淵直言。
“那我再幫你看一下,先張嘴。”
她已經摘了毛絨耳罩,脫了外套,裡面穿了件淺粉色V領馬海毛毛衣,鎖骨處點綴着一顆碎鑽項鍊,將她白皙的脖頸襯托得修長且漂亮。
秦縱張嘴讓她檢查,她又讓其伸手,爲他切脈。
她的手指生得很漂亮,細白如玉。
“陸醫生,您的診斷結果是什麼?”她收回手時,看向陸時淵。
“病毒性感冒,不過他拖了太久,加重了炎症,我本想給他打一針,他不太願意,我還想着,送他去醫院進行治療,沒想到他是在等你。”
陸時淵笑着看向秦縱。
那表情分明在說:
你,完了!
“確實是這樣,他不太願意吃藥。”
秦縱原本就想着,自家大哥說自己有病,就是因她而起,想把她拖下水,所以一直沒怎麼吃藥,生拖硬扛。
“我看他不是感冒,而是腦子不太好。”
陸時淵不知秦縱想法,只覺得他不善待自己身體,生病不吃藥不就醫,身爲醫生,又是當哥哥,自然更生氣,說話也重了些。
結果,
這個結論,隨即得到了程老那小徒弟的附和:
“我一直都覺得他腦子不太好。”
秦縱:“……”
你倆禮貌嗎?
當着我的面會診,居然說我腦子不好!
隨後,兩人湊在一起,也不知嘀咕着說了什麼,大概就是討論病情,商討該如何用藥。
陸時淵再度看向秦縱,直接說:
“既然你不想讓我幫你診治,我也不強求,就把你交給她了。”
“哥,我這……”秦縱想解釋。
“沒事,她一樣能治好你的病,只要你身體痊癒就行。”
此時的陸時淵,表現得就像個疼愛弟弟的好哥哥。
秦縱見狀,心下一喜,以爲自己逃過一劫。
然後就聽程老那小徒弟說:
“有方便治病的房間嗎?最好暖和些的。”
“有啊。”秦縱笑道,“我們是推拿,還是拔罐?”
“我們今天……”
她說着,從自己提來的藥箱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瞬間,秦縱就傻了,她卻笑着說,“我們鍼灸。”
秦縱本就怕針,陸時淵拿出一個注射針管時,他就懵逼了。
如今倒好……
一排針!
明晃晃得,在燈光下,分外刺眼。
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還不如直接被二哥扎一下屁股。
陸時淵笑道:“這是我們商量好的治療方案,肯定會讓你針到病除。”
秦縱差點哭了。
你果然不是我的親哥!
他扭頭,找自家大哥求助,某位大哥卻只客氣地衝人家姑娘頷首,“麻煩,辛苦你了。”
秦縱:“……”
——
十多分鐘後
當秦縱躺在牀上,任她施針的時候,驚懼忐忑,慌得不行,“姐,你學鍼灸多久了?”
“半年多吧,還沒在人身上試過。”
“……”
“你別怕。”秦縱看着她拿着針朝自己走來,還笑呵呵得,畢竟,這可是送上門的小白鼠,她笑着說,“那,我來了。”
她笑容燦爛。
而秦縱卻覺得那笑容,陰風陣陣,瞬時心如死灰。
他……
想念二堂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