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你。”望着方牧,女子臉上閃過諸般神色,最後歸爲平靜,淡然說道。
正是蘇幕遮。
方牧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她。當初爲了業火妖蓮不得已參加比武招親,本以爲時間久了一切都會變淡,方牧絕不會去蘇家做上門女婿,蘇幕遮或許會願意跟自己走,可是如今的自己連大仇都沒有報,隨時都可能惶惶如喪家之犬。方牧是沒打算再回青嶽城,更沒想過會再見蘇幕遮。
也許是造化弄人吧,方牧一陣頭疼。
認?少不了身份不符,被有心人查出那就廢了。不認?只能不認!
“你認識我?”冷淡地昂起頭來,方牧打量了蘇幕遮一番,故意露出一副令人厭惡的好色表情:“本殿下見過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姑娘若認識我,不妨報上名來,我想想看能不能記得。”
“殿下?”蘇幕遮本來十分確定眼前這個就是方牧,可是見他竟然不承認,不由愣了一下。難道自己認錯了?
可是相貌一樣的人或許有,難道聲音相同的人也會有?就算是孿生兄弟也不可能這般吧?
“本殿下乃是大楚國七皇子,自然是殿下。”語氣囂張,方牧故作姿態道。
“你真的不是方牧?”蘇幕遮愈發奇怪,眼前這個明明就是方牧,就連眼神都十分熟悉,怎麼可能是另外一個人?
“方牧?你說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冷眼乜斜,方牧做出一份不屑的樣子:“區區刁民,豈能跟我相比”
“你見過他?他在哪裡?!”聽方牧這麼說,蘇幕遮還真信了他,頓時焦急起來,急切問道。
方牧嘴角微翹,心中卻暗忖莫不是這小妮子真對自己動了心思?孽緣啊,自己爲啥在哪裡都那麼**,每個美女見了都能如此死心塌地?
看來真是應了烈炎某此酒後心中大不甘的真言吐露:“胭脂叔就是女人殺手啊!”
說了一個謊言,自然要用無數謊言來彌補,方牧略假思索,淡然答道:“郢都城外,某此本殿下外出遊獵,曾看到過那個人,當時只是驚歎居然有人跟本殿下長得如此相像,也曾交談幾句,不過並無聯繫。”
“他去過郢都?”心神一陣恍惚,蘇幕遮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幕遮因爲新來不久,所以並不用參加這次的比武大會,之所以過來,其實是礙不過施源臺的邀請。當初她初來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人幫助過自己不少次,雖然知他心意,蘇幕遮也明裡暗裡拒絕過多少次,可是施源臺果真有種越挫越勇的勁頭,被蘇幕遮直言拒絕都不會變臉氣餒,第二日照舊獻殷勤,而且還獻的恰到好處,絕不會引人心煩。
今日施源臺第三場比試,卻不過他的再三邀請,蘇幕遮只能答應前來觀看,可是沒想到竟然在這裡
碰到了方牧。
施源臺好不容易請到蘇幕遮,如今見他竟然跟一個新來的傢伙說這麼多話,要知道就算是自己對她不知用了多少心思,她都是一直不冷不熱,可是看方纔她望着方牧的神情,竟然十分激動。這着實有些刺傷施源臺,讓他覺得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戰。
見方牧故作姿態,不去理會蘇幕遮的問話,施源臺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不屑道:“區區南楚國七皇子而已,也敢在這裡叫囂,看來新人就是新人,一點都不知道規矩。”
“雷胖子,告訴他成爲蘇家外姓弟子後應該注意些什麼。”隨意地擺了擺手,身後立馬有一個胖子走上前來,張口就要跟方牧介紹新人規矩。
方牧不知道,施源臺之所以能成爲這幫外姓弟子的領頭人,除了他那確實也算不錯的修爲和心機,其實更多的是依靠他的身份。他是澹臺世家的“外戚”,而且是澹臺世家弟子與外族通婚中地位比較高的“外戚”,雖然無法與那些本族弟子相比,但是在這幫外姓弟子身邊作威作福還是有資格的。
見這胖子馬上就要口水橫飛,唾沫四濺了,方牧急忙擺手讓他停下:“這就不必了,本殿下心中有分寸,告辭。”
說罷他轉身便要上窄橋離開。
施源臺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在蘇幕遮面前再表現一下,怎能輕易放過方牧?對身邊的人打了個顏色,那人會意,立馬上前將方牧攔住:“新來的就是嫩啊,看大爺教育教育你該怎麼做人。”
一行四五人將方牧包圍,施源臺站在蘇幕遮身邊,冷笑觀看。在蘇幕遮面前狠揍一位皇子,這定然能讓她對自己再增幾分好感。
不得不說,施源臺雖然有些心機,但是在女人這方面他的瞭解程度還是遠遠不能跟方牧媲美的。若單論理論知識,他連烈炎都不如。
蘇幕遮見施源臺要對方牧動手,雖然心中不知是否真的是方牧,可還是有了幾分怒意。正要開口喝斥施源臺,卻聽一旁忽然傳來一道冷淡聲音:“楚慕楓,你在這裡幹什麼?”
“呃……曬曬太陽。”聽到這聲音,方牧猛然轉頭,駭然發現跟自己說話的竟然是澹臺冰月!沒想到她今天竟然真的過來,心中一慌,胡亂說道。
說完這後他才反應過來,孃的今天下雨,哪裡來的太陽可曬?
澹臺冰月心知方牧說謊,但卻沒有點明,臉色沉淡,她冷冷瞥了一眼施源臺等人,輕聲喝道:“在這裡堵着作甚?都給我讓開。”
外姓弟子常年居住在青雲山上,雖然與內門弟子和澹臺世家的人接觸不多,但對澹臺世家幾個風雲人物還是知曉的。尤其是身爲外戚的施源臺,他遠遠望到過澹臺冰月幾回,所以幾乎最先認出她來。一見澹臺冰月竟然跟方牧認識,他心中不由一跳,怪不得那小子如此囂張,原來還有個這麼大的靠
山!
“見過冰月表姐。”施源臺算起來可叫澹臺冰月一聲表姐,不過這都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彎兒,平日裡他是斷然不敢這麼親切的,雖然並無多少交集,但他也聽過幾個族內弟子說起過這個冷美人兒。可是今天被方牧連番挑釁,心中不免有些憋屈,想要在某些地方能壓他一頭。
外姓弟子誰能跟這個澹臺世家族內都數一數二的女弟子攀上關係?此話若是被別人聽到了,早就羨慕死了。就算是施源臺周圍那些人聽到他竟然如此稱呼眼前的仙子,都不覺敬佩的要死。
可是施源臺萬萬沒想到,澹臺冰月聞言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表情。渾身如同被一道寒冰劃過,施源臺半晌才清醒過來,見澹臺冰月早已收回目光,又看向方牧。他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哪裡敢多言,低聲叫上蘇幕遮,便想灰溜溜離開。
蘇幕遮搖了搖頭,又望向方牧,沒有理會施源臺。
臉色一陣蒼白,施源臺憤然離開。
等他們走光,方牧擡頭看了蘇幕遮一眼,嘴角一撇:“蘇姑娘莫不是覺得我像你看上的那個男人?若是如此我不介意代替她在這裡‘照顧照顧’你。我的住所在……”
“無恥!”蘇幕遮本想再詢問他一番,可是聽他竟然如此當衆調戲自己,心中一陣惱怒,轉身向外走去。
嘿然笑着,方牧見她走遠,心中卻偷偷嘆了口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女人怎麼一個個變得那麼快?臨走的時候還一副不想嫁給自己的模樣,現在就倒杆子往自己這兒爬了。雖說這樣很爽,可桃花運多了就是債啊。
世間最難還的債,莫過於此。
看着方牧的行止舉動,澹臺冰月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蘇幕遮走了,她才擡起頭來,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方牧一番,當先走上窄橋,向水雲臺走去。
方牧見狀稍一猶豫,也跟了上去。以這女人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來這種地方的,她爲了讓自己出醜把自己安排來參加勞什子狗屁大賽,該不會是專程跑來看自己笑話的吧?
最毒竹葉青,毒不過女人心啊!
澹臺冰月剛上窄橋,立馬引來了幾乎所有外姓弟子的目光。這些目光中夾雜了各種驚豔、仰慕、羨慕、慾望,而當他們看到後面的方牧之後,則是無數鄙夷、憤怒、猶如看見一隻趴在一盤美味珍饈上的蒼蠅一樣,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呃……”似乎體會到了澹臺冰月的一點心思,方牧忍不住有些無語,方纔他心中還在考慮以後在這裡再遇上蘇幕遮該如何面對,所以跟澹臺冰月上了窄橋也沒怎麼多想,如今見所有人都把目光在自己和澹臺冰月身上掃蕩,而神色也在不斷變化,他頓時有種想跳下湖的衝動。
被這麼多人用殺人的眼神望着,實在是痛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