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謙和莫離在回家的路上,各懷心事,一直沉默着。
莫離的夢想破碎了,這一部戲,並沒有給御謙帶來成功,換言之,御謙的一切,又可能會打回原形,那她結婚的夢想,就更遙遙無期了。
她悄悄地望了一眼御謙的側臉,他嘴‘脣’抿得死緊,靜靜凝視着遠處的夜空,不知在想什麼。
他在難過吧?
也難怪的,畢竟希望大了,失望就越大了。剛纔那些記者問他的問題,讓他難堪,讓他狼狽。
莫離敢說,如果剛纔那些記者問的是她,她一定會忍不住罵粗口的,只是御謙不會,他給人的印象,永遠都是不慍不火的翩翩佳公子。
終於到家了,御謙打開‘門’進屋去,便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雙目空‘洞’無神。
莫離不忍看他自怨自艾,將手輕輕搭於他肩上說:“不是你演得不好,只是宣傳不夠。”
御謙終於勾起一抹苦笑說:“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
“別這樣嘛,好好地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太陽還是會從東方升起。”
聞言,御謙微一怔愣,才長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看你也累了,早點休息,我自己能回去。”
御謙站起身,固執地說:“還是我送你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莫離的笑容增加了甜意,更有了小‘女’人的嬌態。
安全到家,莫離直向他揮手,他便隨黃包車回去了,直到看不見,莫離咚咚咚咚地直奔上樓去,從窗臺看出去,仍能看到那坐在黃包車上的黑影,不知不覺,她的‘脣’又微微勾起。
……
莫媽媽輕輕地推‘門’進來,看見她一臉甜笑,臉上便有了幾分溫柔之意:“莫離,最近都那麼晚回來,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媽,你別取笑我了。”莫離嬌嗔一聲。
“媽這哪是取笑你,媽很開明的,有合適的,帶回來讓你媽給你參考參考。”莫媽媽笑意更深了。
“又不是參考書,人哪能參考。”莫離趴在窗臺上,任習習涼風吹‘亂’了頭髮。
“好了,反正媽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愛什麼時候帶回來,便什麼時候。”
“媽,還是你最疼我。”莫離跳起來,撲到母親懷裡緊緊地擁抱着她,一瞬間,她感到那樣安寧溫暖,在她面前,展開許多未來的畫面,每一幅都充滿了甜蜜和幸福。
她正想得入神,莫媽媽說:“莫離,這兩個月的房租還沒‘交’,人家房東都在催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去‘交’一‘交’。”
“我會的,媽,你去休息吧。”說着,莫離將母親往‘門’外推。
終於靜了下來,莫離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木匣子放在□□,小心翼翼地打開,將裡面的錢全倒出來,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莫離以爲是母親又回來了,連忙上前去開‘門’,卻不想‘門’外站着的是莫爸爸,他東張西望地看看,才進‘門’,莫離將他擋在‘門’口,緊張地說:“爸,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要睡了。”
“莫離,爸有很重要的事。”莫爸爸硬是要推‘門’進去,憑莫離的力氣,根本攔不住他。
莫爸爸一看到□□‘花’‘花’綠綠的錢,雙眼發着光,罵道:“莫離,你這個死丫頭原來藏了那麼多‘私’房錢。”
“與你無關。”莫離攔在他前面大聲說。
“沒有我莫輕,哪有你今天,連你都是你老爸的,你的錢當然也是你老爸的。”莫爸爸一把推開莫離,撲到□□去,將□□散落的錢和大洋裝進木匣子。
莫離拉扯着他,大喊:“你要幹什麼,不准你碰我的錢。”
莫爸爸突然停手了,他回頭去看莫離,問:“你不是重新跟御謙在一起了,那小子拍電影紅了,什麼時候給老子送禮金過來?”
莫離怒說:“沒紅,你以爲紅是那麼容易,你說紅就紅。我現在就是看還有一點積蓄,想個辦法讓他紅起來。”
“你呀你呀你,豬‘肉’吃多腦子變笨了,哪有‘女’人倒貼給男人錢‘花’,我真是白養你了,也不見你對我那麼孝順。這錢,我先沒收了。”
莫爸爸合起木匣子,提起就往外走。
莫離急急追上去,拉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你不能拿走,那是我僅有的錢了,我有急用的……”
莫爸爸擡起腳狠狠地踹開她,罵道:“賤‘女’人,下作的媽媽養出下作的‘女’兒,倒貼男人的爛貨,不要臉!”
罵完後,莫爸爸捧着錢匆匆出‘門’去。
莫離趴在地上大哭起來,一時間將一腔苦水全倒出來,哭盡了多年的委屈。
莫媽媽聞聲走過來,發現自己的愛‘女’趴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彷彿已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彎下身子抱着她,痛心地說:“莫離,是不是你爸爸又問你要錢了?”
“媽,媽……”莫離已泣不成聲。
“那個畜生,最近賭癮又起了,我是管不住他了,只是辛苦了你。”莫媽媽眼裡滿是淚光。
莫離緊緊擁着媽媽,哭得像個小孩般,一邊哭一邊說:“媽,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他把我的錢全拿走了,叫我們以後可怎麼辦?”
莫媽媽一陣驚惶,無助地嗚咽,悲傷地說:“莫離,是媽媽害了你,媽媽不應該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我可憐的孩子。”
“媽……”母‘女’倆抱在一起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