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讓金吾衛執筆,將任百戶的口供記錄下來。
屏風後的孝毅帝也大步邁了出來,讚歎的話沒說,卻對師傅豎起了大拇指。
方纔,任百戶瀕臨死亡,沒注意到細節,他卻瞧見了那一枚打在木架上的銅板。
甚至,連他都以爲師傅要將任百戶給弄死。
倒不是心疼什麼,而是擔心錯過了重要的軍機。
不過他還是因爲信任師傅,便一直沒有出手阻止,直到見到那一枚銅板,又見經歷過生死的任百戶,當真嚇得再也不敢動心眼,才明白了師傅的用意。
此刻,細作與叛徒都不重要了,他要學彈銅板。
這功夫太俊了,沒有道理他這樣集聰明與英俊爲一體的徒弟不會。
嵇珹拿了任百戶的口供,又同幾個審出小細作的口供對照,慢慢地將朱寘鐇的計劃猜了個十成有三四。
只不過,這裡面還少了些重要環節。
他想房清芳也許能提供些什麼。
但是,房清芳他不打算現在就動,還要再看看是否仍舊藏了什麼底牌。
不過對付這種野心極大的女人,不宜用刑法,反而糖衣炮彈更爲有效。
而且,說不定這枚棋子還能超常發揮,打朱寘鐇個措手不及。
但要他親自上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想也不能想。
於是,便將計劃打到了孝毅帝身上。
正好孝毅帝要學彈銅板,二人一拍即合。
先由,壽壽搞定房清芳。
然後,嵇珹教壽壽指尖上的功夫。
接下來,這些細作的審問也未停,從被送到審訊營裡開始,待到了夜裡駐紮的時候,就要受各種刑法伺候。
每日只給送一餐黑麪粥,讓這些人既餓不死,卻也吃不飽,無力再謀劃什麼陰謀。
塗橘也聽說他們這頭的計劃,心思一動,順勢加大了擠兌房清芳的各項力度,讓對方恨自己恨的壓根癢癢,卻又不得不一臉的敢怒不敢言。
於是,暗恨在心的房清芳,在學了一夜的布穀鳥暗語,沒叫到一個幫手過來之後,仍舊不死心的又連叫了數日,每夜都換一個茅房。
一連數日,她浸泡在茅房的臭味之中,“布穀布穀”的叫到天色泛起魚肚白,都沒見到一個內應。
本就有些墜痛的小腹更加難受,邁着沉重的步伐,回了營帳繼續睡。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剛躺下,就有一道黑影離開。
感謝房清芳夜以繼日的諸多配合,嵇珹這些時日將叛徒幾乎一網打盡。
等到這夜,真的再沒有一個叛徒過來了,孝毅帝纔開始對房清芳拋出美男計。
這幾日他只是偶爾用眼神,稍稍勾搭一下,房清芳就巴巴地對他示好。
可是,他嫌棄她身上的那股子屎臭味,演技炸裂才勉強能裝出滿眼地深情。
是的,房清芳夜夜泡在茅房附近,險些被屎尿同化,雙眼底下掛着黑眼圈就跟惡鬼一樣。
壽壽覺得自己的口味再重,也下不去嘴啊!
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想他堂堂一國之君,什麼時候委屈過自己,當然混在起義軍裡的那些日子不算,那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