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塗橘身上汗毛蹭的豎起來。
她摒氣凝神,精神高度集中。
同時,小手緊握髮簪,等待再次傳來的聲響……
地底下有動靜這種事,真是小刀扎屁股,開眼了!
不一會兒,西側的雕花櫃裡面傳來“嗞啦”一聲。
塗橘趕緊將牀帳拉上,又迅速用枕頭裹進錦被裡,代替她躺好。
她則藏在衣櫃側面,一手捏着髮簪,一手拎着大瓷瓶……
只見,談氏輕輕地推開衣櫃的雕花門,從細縫透過牀帳的薄紗往牀榻上瞧去。
談氏恨透了雲氏留下的嵇珹,也早就看出嵇大儒向着長子的那份心。
憑什麼她的琅哥病榻纏身,而嵇珹卻仕途順暢,家庭美滿,人人稱讚?
既然,嵇珹將塗橘放在心尖上,她就毀了塗橘,待時好好欣賞嵇珹心碎的模樣。
可嵇珹將塗橘護的嚴嚴實實,想要算計到很是困難。
她並非臨時起意,絞盡腦汁才找到這個機會,爲此她在請嵇珹與塗橘過府守歲的之前,便已經秘密挖好密道。
這條暗道可從佛堂直達府外,又可通向這所小院。
嵇珹在塗橘過來前安排了侍衛細細的檢查,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其實,她在給嵇珹夫妻安排的那所院子裡薰了淡淡的藥香,若有似無,不仔細根本察覺不到。
小賤人一直防着她這個繼母,警惕性一上來,必然會挪個院子,而附近也只有這所小院勉強能住人。
果然,小賤人一如所料的換了過來。
虛虛實實間,現在的這間寢室不僅藏有密道,其實枕頭裡還被她放了幾味安神助眠的好藥材。
過年的日子裡,後院的女人最是忙碌,她就不信塗橘不會疲憊。
估算着時辰,塗橘也差不多酣睡過去。
這小賤人就算是做夢也想不到,因自己警惕換了的小院子裡面纔是真正的暗藏乾坤。
談氏躲在密道處良久,終於聽着寢室裡安靜下來,爲防止事出有變,她又耐心的等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地道口爬上來。
她先從窄縫丟出一節迷香,因爲角度問題迷香丟出去就看不到了,但又見那牀榻上的人一動未動,她就感覺差不多成了。
然而,當她剛一探頭探腦的出來,尚未站穩,就迎來當頭一喝。
塗橘站在對方的視線死角,繡鞋下還踩着幾節碎香。
那是方纔被她及時碾碎的,不然現在中計的就是自己了。
她心中惱怒之際,將瓷瓶拎起來重重的砸了下去,一雙清澈的杏眸,怒目而視。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啊!你……你……”談氏捂着腦袋,面色驚愕的轉過身,指着身後人。
待她看清塗橘的那張臉時,也隨之一頭栽了下去。
重重地癱倒在地,頭破血流。
外間的墨眉等人不知不覺就感覺睡意來襲,但仍舊死撐着不肯睡,陡然聽到裡間的聲響。
幾人匆忙起身,跑過來查看,只見地上躺着談氏。
墨眉嗅到陰謀的味道,也不問談氏出了何事,急吼吼的上前,道“夫人,可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