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街。
“還不快去救援!”齊彥名大聲嘶吼,臉上是驚怒交加,露出灰敗之色,再無之前的從容冷靜。
他親眼看着,湖心中密密麻麻的一層浮屍體,如同挖肉一般的痛。
他的輕騎……
廢了!
特麼的,真是廢物,通通都是廢物,連人家的邊角都未碰到,就被廢了……
就在起義軍這頭的步兵去救援之際,剛將那些船隻劃到湖畔。
水中就響起了三聲劇烈的爆炸,聲如悶雷。
湖裡的水花噴涌而出,緊接着水龍高聳,將湖裡的人振得是騰空而起,又重重地砸了下去。
砸在水裡的頂多昏死過去,但不幸被甩在岸上的則是骨斷筋折,腦瓜崩裂。
霎時,齊彥名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眀軍竟還藏着炸藥。
這是他最後的意識……
“大統領!”
“大統領!快請大夫!”
起義軍見齊彥名昏死過去,本就士氣衰敗的起義軍,更是一陣人仰馬翻。
嵇珹看着敵方再無力發動第三次進攻,才叫人收拾戰場,將前後繳獲的兩千餘馬匹都牽回去。
就算是首戰大捷,他也不忘囑咐人手站好哨崗,時刻保持警惕。
小橘子親自嘗試做的這些水雷,雖威力不如五百斤炸藥,但對於已經士氣大散的起義軍,還是非常適合的。
西城的甬道上,塗橘身着一身方便行動的布衣,遙望着大湖那頭。
因爲距離過遠,除了爆炸與嘶吼聲,再看不到其它,可她仍舊往那頭凝視着。
倏忽,雜亂的鐵蹄聲震耳欲聾,且越來越近。
那些被轉移過來的百姓,對起義軍的殘暴手段心有餘悸,紛紛頹然。
嵇老夫人手中的柺杖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喃喃道“完了,流寇殺過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許薈薈聽說那些流寇專門搶美人,她長的這般水靈,豈不是要淪落成房清妍那般……
旁邊的談氏,忙將女兒嵇珊的臉摸黑,又提上細軟,準備要伺機而動。
嵇姑奶奶麻爪了,焦躁的不行,只想逃命。
“什麼怎麼辦,還不去逃命!足足三個衛的衛兵,都敵不過起義軍,珹哥那幾百個人又能起什麼作用,以爲自己長着三頭六臂不成?”
“要滾的就趕緊,我不攔着!”塗橘擔心小和尚的安危,顧不得什麼禮儀,直接一聲嬌叱送上。
小和尚在前面拼命,後面還有這些說三道四的人!
簡直,噁心!
嵇姑奶奶被一個小輩呵斥,惱羞成怒之下就要對塗橘動手。
三個曾做過女縴夫的丫頭,立刻擋在塗橘身前。
那些護衛在外圍的師兄弟們也起身,似乎只要塗橘一聲令下,他們就動手。
他們必須替小師弟護着弟媳……
他們答應過的!
便在這時,視線中出現他們一方人馬的虛影。
沒錯,都是自己人,還均騎着高頭大馬!?
他們連大刀都沒有,又哪有馬?
衆人身上都被鮮血浸染,在瀰漫起來的塵埃中,宛若百鬼夜行……
“夫君!”塗橘第一個發現了小和尚。
目光所及之處,明明仍舊是那張熟悉的俊顏,可卻有些不一樣了,似乎多了些戾氣。
稷澂也發現了小橘子,面色不自覺地緩和了幾分。
一道曼妙的身影,自塵埃中疾步衝了出來。
她的模樣有幾分殷切,像極了等丈夫歸來的賢惠妻子模樣。
“娘子,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