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怪模怪樣的棱堡,齊彥名準備的那些雲梯都沒用上,連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士氣,也隨之而散。
這時又聽城樓上大喊什麼“神靈庇佑”。
他從不信神,因爲他就是自己的神……
他只信自己!
他不甘心即將到手的肥羊,就此溜走,便下令繼續用炮轟。
幾乎半刻不停的齊齊發射炮彈,連一個喘息的機會,都不給留。
紅衣大炮散熱不佳,鑄造工藝也普通,原本打了兩發就需要長時間的冷卻,但直到深夜都沒有停過半刻。
裝炮彈的起義軍一碰紅衣大炮,手上就燙掉一層皮,但他們在大統領的命令下不敢休息,更不敢怨懟。
“轟!轟轟!”那些剛剛點燃的紅衣大炮,終於堅持不住了,幾乎一齊炸膛,威力不亞於黑火藥。
炸膛就是槍管,或者炮管“開花”了。
起義軍還未攻下城西,就被自己繳獲來的紅衣大炮重傷,臨近的幾人幾乎屍骨無存。
且發射炮彈的後坐力強大,將一隊隊的人都給炸傷、炸殘。
只一瞬,就損失了五六百精壯。
這回,齊彥名見死傷無數,是真慌亂。
什麼紅衣大炮,簡直垃圾!
甚至,連他手下最好戰的劉六,劉七,都覺得海津鎮邪性。
起義軍們也紛紛打起了退堂鼓。
他們是流寇,是打家劫舍,殺人無數,但他們不想死……
劉六惶急,道“大統領,咱們不能再硬拼了,這樣下去,怕是不待殺上城樓上,咱們弟兄就得全軍覆沒!”
“是啊,大統領,咱們先回去商討商討,從長計議吧?”劉七感覺自己的雙耳都快被震聾了,只想快些離開。
炮轟一直持續到了深夜,連紅衣大炮都炸膛,堅持不住了才停下。
起義軍的傷亡,格外慘重。
騎兵沒了,卻添了上千的傷患,能繼續戰鬥的人已經不足五千了。
齊彥名面對屢次三番的失敗,氣得胸口悶疼,喉嚨幾次腥甜。
“去查,務必查出那個守城門的少年!我要他祖宗十八代的過往!”
“是,大統領!”劉六趕緊安排手下去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守城西的少年尚不滿十六歲,乃是嵇大儒的嫡長子,同他們早前俘虜的嵇琅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當即,齊彥名怕案而起,嘔的吐血。
早說啊!
早說,他不就讓人押着嵇琅去扣他大哥守的城門了,哪還用的着死傷過半?
他喘着粗氣,道“給我用最狠、最毒的刑法去伺候嵇琅,記得留一口氣,待明日天亮就押着嵇琅去扣城門!”
“得令!”劉六、劉七兩兄弟也恨透了那個守城少年,二話不說就去“服侍”嵇琅了。
因爲要保證嵇琅的皮相,不然他們怕泄憤後,這人面目全非,連那長兄都認不出這個同父異母弟了。
折磨人的法子有無數種,不破壞皮相的法子,也是千變萬化。
當即,劉六招呼手下,給嵇琅用水刑。
水刑顧名思義,便是給人灌水。
待將人灌得只剩半條命後,再將那腹部裡鼓脹的水,強行擠出來。
嵇琅被束縛住了四肢,在被灌了一大翁水後,又被劉六踩着肚子,把水擠出來。
幾個來回下來,他奄奄一息,虛弱至極,連眼皮都無力睜開了。
他明顯感覺到胃口裡連酸水都吐盡,五臟六腑也擰成了麻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