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可惜了,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埋怨下密守軍,怎麼就不正式的抵抗一輪什麼的,要是有抵抗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城破,他們就不但能夠搶劫財物,也能光明正大的擄人了啊!
“要不……玩一玩,然後殺掉?”
“不好吧。”
都是遲疑,一個是遲疑要不要對人家小姑娘“來幾發”,另一個是遲疑違抗軍令會丟掉小命。
“要幹你們幹,我可不參與!”趙千是真心不願意弄這種風險:“各位好好思考一下,褲襠之下爽一時,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後悔一輩子。”
哪怕是有再多的想法,後面進屋的人只能是罵幾聲“晦氣”什麼的,臉色極差地轉身走出去。他們會走,那是因爲這屋子有友軍在搶,按照既定規則只能是選下家。
趙千的搶劫還是比較斯文,他能動口就絕對不動手。
“彪呼呼的蠢蛋們,你們哪有我們這些去過高句麗的人,該有的豐富搶劫經驗吶!”趙千樂呵呵地從屋子裡出來,看到剛纔那些人衝進了另一家民宅:“難道不明白最值錢的東西只有主人才知道藏在哪裡麼?”
話說,漢部那些從朝鮮半島輪換回來的士卒都經歷過什麼啊?
搶劫在全城發生,不過卻也不是沒有什麼節制,例如哪一波人搶了多久就該回去,然後是換成下一批人。
“戰爭啊……”劉彥所在的角度很好,幾乎是可以瞭望全城:“看來將士們有將軍令聽進去。”他說的是沒有放火。
這座城還有用,是大用。
劉彥本來還想要在野外找處地方建設營盤,營造防禦工事什麼的,等待那些聯合起來的敵軍圍過來,沒想到下密的城防竟然是被修繕得不錯。
難道農耕民族就是一個擅長耕田和建設城池的種族?要不其餘那些由胡人管理的城池顯得破破爛爛,由晉人經營的城池城內暫時看不出什麼,作爲防禦用的城牆一看就是用心修繕過。
呂議也在滿意地點頭,他對於劉彥想要在野外築造營盤吸引敵軍決戰的部署其實比較抗拒,反對幾次無效只能從命。
沒人搞得懂劉彥的真實想法,就是覺得讓敵軍圍攻這麼一件事情怎麼想都覺得操蛋。
當然了,要是他們知道只要劉彥建造起足夠的兵營,有足夠的資源就能無限召喚戰士,估計就不會覺得操蛋了。
一陣鼓聲在城池敲響,那是在提醒外出的將士歸回。
趙千是作爲第一批衝進城池的士卒之一,他有優先搶劫權。一直到聽見鼓聲返回的路上,他都還在念叨着“可惜”,不止是可惜一次,是好些次,見到那麼多的女人,偏偏這一次不能擄人。
“該到什麼時候纔能有個暖牀的婆娘喂!”
“至少這次沒怎麼死人。”
“說得也是。”
原來不止趙千覺得可惜,陸陸續續回合之後,太多的人在念叨。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漢部的男女比例相差有些大,註定大部分人難以討個媳婦,只要是出戰就想着能不能搶上三個,那樣就可以留下一個當做婆娘了。
歸回的將士進入營盤,趙千像是所有人那樣,進去後就過去排隊。
“編號?”
“3471。”
這是在做什麼?是在進行記錄。每個人都不是記人名,那是因爲重名的人着實太多,只好是記編號。
趙千的編號就是3471,這可是一個相對靠前的號碼,讓負責記錄的人不由擡頭看了看。
知道嗎?趙千被看的時候是在心裡想着“看個蛋”之類的髒話。他是比較早成爲士卒的一批人,現在連個伍長都不是。爲什麼?那是因爲犯錯次數有些多……
有能讀會寫的人坐在長桌後面,手提着毛筆,在報上編號的包裹上寫一排數字。
包裹比較亂,大多就是拿布隨便裹着綁緊,裡面的東西非常雜,會有人進行專門的辨別,按照價值挑出其中的六成歸於公家,剩下的四成才能成爲合法繳獲。
沒有理解錯誤,就是士卒搶劫之後可以和軍隊六四分賬,畢竟軍隊本來就是最大的暴力機器,既然與暴力扯上關係,不可能當和平使者,戰爭中搶劫還只是小意思,更多的罪惡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第一批迴來,第二批嗷嗷叫出發。
勝利者有權享受一切,劉彥無法阻止這一點,只能是制定出一套規則。
下密城的居民很快就發現了一點,城池新的佔有者在沒有遭遇反抗的時候不殺人,對於失敗者的一方來講,勝利者不殺人已經是值得燒高香還願的事情,不能奢望更多了。
第一批有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的時間刮油水,第二批只有半個時辰刮油水,他們還需要將所有能夠找得到的人驅趕出來,等待時間到了在回去的時候一塊帶回軍營。
張良一直是在劉彥周邊,他利用地勢觀看到了一場有次序的搶劫,一張嘴從開始就沒有合上。
下密城原本的守軍早就投降,被安置在一處用木柵欄圍起來的大圈之內,他們已經在開始擔憂自己的命運。
“不是‘國人’,更不是‘國族’。”
“嗯,漢部……沒有吃人的習慣吧?”
羯族有吃人的習慣早就被公開,其餘的胡人大部分不吃人,至少是有糧食的時候不吃人,但晉人該是最沒有可能會吃人的那一類?
好像也不對,三國時期曹操就拿人當過軍糧,更早之前饑荒的時候人們也會易子而食,那可不分地域或種族。因此,要是認真算起來,沒有哪個民族顯得高尚,誰的褲襠裡面都是黃的,不是屎也是屎。
議論紛紛的戰俘突然安靜下來,他們看到了自己的縣長張良。
絕大多數人是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他們的想法是:“縣長沒有被砍,那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沒什麼值得被砍的吧?”
少部分則是顯得怒火中燒,這些人在想的是:“攤上了這麼個會說不會幹事的,沒好好地打一打,就那麼憋憋屈屈地生死不由己了。”
“劉郡守要怎麼處理那些……”張良在咽口水:“那些人?”
劉彥腳步頓住,扭頭看向了被像是牲口一般用木欄圍起來的戰俘,說道:“鑑於沒有造成多少損失,他們不會被處死。”
張良咽口水的頻率加大,心想:“傳聞果然沒有錯,漢部一旦遭遇抵抗,會根據抵抗者對其造成的損失進行區分對待。”那就是他爲什麼抵抗情緒不堅決,眼見守不住立刻投降的原哇!
劉彥先是對呂紹陽說了一句“開始吧”,再看向張良的時候才又講:“會挑出一些有家室的人,給他們一個機會,先給我的部下當僕從軍,立功再慢慢轉正……”,他心情好在解釋,那邊已經在做事。
呂紹陽是親衛隊長嘛,因爲是劉彥的親隨,那自然是身份不一樣。由他在轉達劉彥的軍令就是職責之一。
“諾!”李匡聽完命令扭頭看向了麾下:“開始吧。”
嗓門大的就開始對戰俘喊話:“下密城有家室的站右邊,沒有家室的站左邊。”這句話會不斷重複。
戰俘不知道漢部這是想幹什麼,每個都在於附近的人對視,面面相覷之餘沒人挪動一下腳步。
“蠢貨,換個說法。”李匡臉色垮了下來:“不會喊有家室的站着,沒家室的蹲下嗎?”
不明所以的時候,人的本能就是謹慎地待在原地,沒有人帶頭不會移動,那是害怕稍微移動就會惹來殺身之禍,站立和蹲下雖然依然有抗拒感,但不會那麼強。
換個喊話的方式果然有用,讓李匡比較詫異的是站着的人竟然比蹲下的多,他魯了魯嘴,呢喃了一句“真是一幫好運的傢伙啊!”,示意麾下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外面有人喊話,另有士卒拉開了木柵進去。
戰俘很認真地在聽喊話,一聽有家室的人將會被吸納成爲什麼“新附軍”爲漢部效力,不少原本蹲下的人就偷偷地站了起來。
“等一下會讓你們的家人來認人。”李匡站上了高處:“再給一次機會,有家室的人老老實實排隊出木柵欄換個地方,沒家室而又想渾水摸魚的人小心腦袋搬家!”
劉彥只是看了個開頭就換地方,他需要親自主持一場行刑。
攻城之前已經一再重複過戰場條例,只要不是腦子有病到像金魚一樣只有三秒記憶,都能明白什麼能做而又什麼不能做。
“一、二、三……”劉彥在數數,被捆綁跪倒在地上的有二十一個人,他扭頭看了一下西騫建同,像是嘆息又像失望:“管住褲襠有這麼難嗎?”
西騫建同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等一下城內居民會被集中,記得先一再重複講清楚爲什麼砍這些士兵的腦袋,等待居民真正明白了再砍。”劉彥非常認真地看着西騫建同:“那些居民全部都會被轉移,成爲部族的奴隸,未來有不少會成爲部衆,你明白?”
“君上,職明白!”西騫建同像是背誦那樣:“讓他們覺得我們公平,好可以更服從更簡單地被我們吸收容納。”他見劉彥眼睛該是盯着,知曉應該說什麼:“殺這些士卒不是因爲他們強姦女人,是因爲士兵違反軍令。”
對,殺那些士兵不是因爲強姦,是違反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