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江南四大公子,大公子就是童琴生,不僅因爲他年紀最長,還因爲他父親是本省副省級的人物。
二公子姓蔡名鯨,號稱“倜儻二公子”,父親在江南市領銜。
三公子姓高名鷲,號稱“衙內三公子”,父親是雙湖市一把手。
四公子姓楊名鶼,號稱“儒雅四公子”,父親領銜望山市。
他們和童琴生一樣,都擁有自己的企業,都是大公司的董事長。四大公子不僅都出身名門,而且在生意上互通有無,互相提攜,過從甚密。
三大公子大搖大擺走進大廳,見大廳內燈火通明。大廳中央是舞池,周圍錯落有致地擺放着兩圈圓桌,最靠邊圍放着一圈沙,舞廳前方是寬闊的舞臺,休閒的人們有的喝咖啡,有的喝茶,有的在交談,背景音樂是輕盈的、優雅的。
可惜,到處都已經坐滿了客人,只有緊靠舞臺,留給最尊貴客人的那一桌還空着。
三公子高鷲帶頭就往那一桌走去,孫雪娥眼明腳快,及時趕到,剛想逐客,覺來氣宇不凡,穿着講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只聽其中穿一身白西裝的青年在說:“這桌該不是留給咱們童大哥的吧?”
另一個有一雙鷹一般眼睛的青年,穿着深色西服:“就算不是童大哥的,我們江南三大公子就坐不得?”
孫雪娥聽得一清二楚,大大吃了一驚,江湖上久聞江南四大公子的大名,今天就見了三位,幸虧沒下逐客令,否則,得罪了貴客,可擔當不起。
她立刻滿臉堆笑:“呦,久聞江南四大公子大名,三位敢情就是啊?請坐請坐!”
三人更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看來,你是老闆娘嘍,果然好眼力。”二公子蔡鯨說。
白西服青年問:“老闆娘,這是童琴生大哥的座位吧?”
孫雪娥一楞:“公子您怎麼知道的?比仙人還靈啊!”
“瞧,童大哥真的在這裡,看來,傳言果真不虛。”四公子回頭對另兩位說。
“在後臺吧?走,咱們找他去!”三公子高鷲邊說邊站了起來。
“對不起,三位,童大爺正忙着呢,等開演了,我去把他請過來。”
“老闆娘,慢着,跟你打聽一下,咱們童大哥是不是在忙林若雲的事?”高鷲掃了一眼舞臺問。
“呦,又給您說中了,童大爺可喜歡我們若雲呢,等會她出場,請三位多多捧場啊。”孫雪娥可真是八面玲瓏,不愧爲這一行的翹楚。
這時,報幕小姐走到臺中央:“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今天是我們雪娥夜總會一個特別喜慶的日子,我們的頭牌花旦林若雲小姐苦練鋼琴一個月,今天將向各位獻奏一支舒伯特的《小夜曲》。”
臺下有很多行家頓時議論起來。
“吹牛不加稅,舒伯特的《小夜曲》是這麼好演奏的?”
“才學了一個月,就想演奏這麼高難度的小夜曲?”
“我看,不是學了一個月,一年還差不多。”
三位公子也在議論:“彈鋼琴?準是童大哥的主意,他多會包裝小姐啊。”四公子楊鶼說。
“要不,怎麼叫‘風流大公子’?”蔡鯨誇張地笑着說。
高鷲慢悠悠地點起一支菸:“看來,這回他是真動心了,居然煞費苦心地讓情人學鋼琴。”
“快看,出來了!
只見林若雲坦胸露肩,一襲薄如蟬翼的白色連衣裙,輕盈地走到臺前,操着純正的普通話:“感謝各位來賓的捧場,若雲我從小喜歡鋼琴,限於條件,一直沒有學習的機會,幸而夜總會的孫老闆有意栽培,幫我圓了這個夢。今天獻醜,請各位多多指教,念在初學,有什麼差錯,請多包涵!”
說着,她走到鋼琴邊,款款落座,雙手開始在琴鍵上飛舞,美妙的樂聲像清泉般從她的指間流出,猶如夏夜林間的小溪,猶如溪邊嬉戲的清風,又如久別的戀人如泣如訴的私語。
全場一片寂靜,聽衆們陶醉在優美的樂聲中,隨着樂聲的迴盪,也許人們會想起人生中某個美好的片段,想起青年時代某個浪漫的夏夜,也許有人會想起自己純潔的初戀。
樂曲終了,卻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聽衆們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中,一時竟忘了鼓掌,等到掌聲響起的時候,林若雲已走下了舞臺。
於是,喝彩聲四起,人們大叫着,拼命地想把她喚上臺:“再來一!再來一!”
司儀小姐報幕:“接下來請聽林若雲小姐演唱《紅梅花兒開》。”
“不行,我們要聽鋼琴曲!”
“我們要聽鋼琴曲!”
“彈鋼琴!彈鋼琴!彈鋼琴!”觀衆們打着拍子不依不饒。
前臺吼聲雷動,童琴生對林若雲說:“看來一曲不過癮,你還能彈一曲嗎?”
“還行,不過,只有這兩支能達到演出標準,其它的就沒把握了。”林若雲說。
“那麼,你就先跟他們說好,只會彈這兩支,其它的還沒來得及學呢,如果這支彈下來還讓你彈,就是爲難你了。”
林若雲出場如法炮製地一說,然後問:“各位同意嗎?如果同意,我就彈了。”
臺下說:“彈吧,我們只要聽兩支,接下來聽你唱《紅梅花兒開》。”
林若云爲自己報幕:“各位聽衆,各位來賓,我邀請雪娥夜總會樂隊各位大師跟我同臺合奏莫扎特的《土耳其進行曲》。”
歡快活潑的旋律如一個個跳動的精靈,從林若雲的指尖蹦出,整個舞臺洋溢在歡樂明快的氣氛中,不僅聽衆們陶醉了,整個樂隊也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