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日,再有船來,帶頭的是丐幫九袋的長老魏英功,這人本是個大宋邊軍,一身的外家橫練,十三太保的功夫以到了由外入內的境界。卻是由於將軍貪了他的功,還強佔了他的未婚妻子,魏英功一怒之下夜入軍候帳,手起刀落殺了那狗將的人頭,反出軍中,落入江湖,成了丐幫的弟子,這人武功過高,他那十三太保橫練的功夫正是打鬥的上佳功夫,只是這門功夫過於苦楚,鮮有人練,卻讓這魏英功出得頭來,只是他性情頗怪,雖升入九袋弟子,卻是沒什麼實權,只在總壇裡由人供養着,這一回,卻是他主動要求前來的。他本是魯有腳一手提上來的,黃蓉對他也是放心,便着由他了。
由得黃蓉從就近起出了一筆劉志恨埋下的財寶,約二百萬貫,也就是二百萬兩銀子,當然不是全都是銀子,少不得還有金子的,至於古玩玉珠及其字畫就不消說了,用了五十萬買通了泉州的巿泊司,再使來大船悄悄運來第二批人。
此次他所帶的,卻是一隊精選過的士兵,全是從丐幫中挑出來的年青力壯會拳腳的,還有一應的少胳膊斷腿的老兵,人雖不足一千,但是目前運力有限,船雖大,但也要帶上牛什麼的其它事物,東西太多,開國豈是易事?也就只得如此了。
那些少胳膊斷腿的老兵中卻是一個完好的軍官帶得頭,這人叫王元一,卻是黃蓉見出這人心有大志,從軍中挖了出來,他也看出蒙古越來越強,襄陽遲早不能守住,便同意來闖上一番,看到眼前的一切,雖是有些失望,卻是激起了一腔的鬥志,要是在這裡建立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纔不枉男兒一身本色!
劉志恨交待他要緊快練兵,說不得便要動手了,一邊讓黃蓉想法子送些能堪礦的,這裡什麼都要從大陸採購,便是金山也是不能長久。
卻是那個土着人巴布又來了,還帶來了大里按司的手信。
“遠來的神,我見過你的神力,現在我在積鹿山擺下大宴,請你來與我們見面,證明了你是神,我們就爲你建廟,並且信你……大里按司拉巴里。”
陷井,一定是個陷井!
雖然知道這裡面一定有陰謀,但是想他一羣土人,劉志恨又哪裡會怕他們,帶上魯小玲,便行出發,本來他是不會去的,萬一這是個調虎離山之計可怎麼辦?只是魏英功和王元一來了,這兩個人一個武功還說得上去,特別是他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足可凡例嚇唬那幫野人猴子了。而王元一及一干老兵俱是精通軍旅,事實上,你不能說大宋兵無能,多數的無能者俱是將領,那些丐幫的弟子也俱是按宋軍的編制,刀槍俱全,有郭靖守襄陽之便,黃蓉又有了錢,要從中調弄一些還不容易?使得目下老營有了自衛的能力,這才動的身。
積鹿山地如其名,山中多有鹿,竟是不怕人,山上多有果樹,只是都是野果,味道甚爲酸澀。忽然間,一頭鹿不知怎麼地來撞劉志恨,劉志恨卻是毫不客氣地一掌過去,先天功迸發,頓時將之劈死,那頭鹿直飛出三丈遠,叫那個土着人大吃了一驚,不用刀子就殺了一頭健鹿?真真是神人也。
隨着不住的深入,野人漸漸出現了起來。
魯小玲已經看到一個個從林裡裡探出頭來的土着人,他們樣子醜陋,裝扮怪異,走得深了,漸漸還有女子出現,全是油彩塗身,亂七八遭的的飾物掛了一身,還有不少竟然在身上纏着蛇,雖然魯小玲自己就是玩蛇的行家,也不禁感到咋舌,她的蛇都放在袋中。哪有這樣沒得事幹就拿出來纏在身上的道理。忽然間,魯小玲看到一些明顯的漢人樣子的人,這些人已經有些怪樣了,但神情舉止仍可看出,他們是漢人。此時,已經有一定的人到了流求,他們帶來了先進的技術,一點一點爲當地土人接受,大里按司對這些並不在意,這些人併入了他的部族,他還怕什麼。只是劉志恨的這夥人一來就建港,起房子,一派大幹一場的樣子,才讓他心了慌,這才動起手來了。
行了許遠,這纔看到高高的山峰上一座由大小不一的石頭和泥土木塊砌成了土城,真真是土得不能再土了,又矮又小,更是醜陋,到是多了幾個士兵,拿得卻是藤條編的盾和帶有缺口的大刀。
打寨子裡出來一個人,卻是個衣服多一點的土人出來,樣子上似是個軍官,道:“是遠來的神到了麼?”話卻是衝着巴布問的。
劉志恨道:“我就是,你們的王呢?”
那土人怪怪地一笑,他早看到了這個戴着面具的人,心道:“真真是個妖人,不然怎麼會有這等精美的面具,定是神賜之物!”說道:“我們的王在爲您準備要用的菜,請跟我來……”
他帶着頭,經過一段由石頭壘的土堡,到了一塊空地,空氣一下子熱了起來,幾個光着身子的人綑地一起,卻是沒有油彩,很是白淨。
一個黑漢子出現了,他一身五彩繽紛的布衣,頭上插着一大把的羽毛,脖子上,還掛着一串人牙的項鍊,這人正是大里按司王,拉巴里,他大步過來道:“我就是這裡的主人,大里按司拉巴里,可以知道你的神號麼?我們的神!我們一直拜高山神(高山神其實就是太陽神,不過土人認爲太陽從山中升起,是住在山上的,也就是高山神,只有高高的大山纔是太陽居住的地方)和月亮神,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你,要讓您來到這人世間。”
劉志恨眼見他語態謙卑,眼睛卻是盯着地下,不敢與他對視,身後更是一衆的侍衛隨侍,分明是心中有鬼,他自恃藝高膽大,也不以爲意,正好和他玩玩,便道:“我就是天上的東華真人,因爲人間的苦難,轉世到了這個世間,我必須傳下我的道,留下我的教,才能回到天界,要知道,我不會喜歡做王多過一個神仙的!”
魯小玲心道:“這人真會吹,卻也不見他臉紅!”
拉巴里道:“偉大的神啊……這是我爲你佈下的供品,還請您接受……”說着一面百花納的布拉開了,露出一隻大缸,這些土人制不了大鼎,便弄出了只陶土的大缸,裡面俱是水,卻是已然燒得滾了起來。
拉巴里道:“我誠心地歸順,這是我的三個孩子,請大神選一個……”他心道:“這般中原人總是以爲我們是野人,我便裝一回野人,只要騙得了他的性命,又算得什麼!”
劉志恨卻是一驚,他是真的相信了這些野人是食人生番,這也的確是他小瞧了這些人,心道:“這麼狠?”但他已經騎虎難下,誰要他真個做神呢,只得道:“你真的要這麼做?”
拉巴里奸笑道:“我誠心誠意!”
劉志恨把心一橫,吃便吃吧,中國人那麼多,雖說吃人不是件好事,但他也不是第一個,也必然不是最後一個,再說了,入鄉隨俗不是麼?但話說回來,便是這吃,也要講個味道不是,他頓時道:“就這個吧……”隨手瞎指了一個人道:“不過你的水裡沒放佐料嗎?不行,要先調好味才能下鍋!”
魯小玲忙跟在他身邊,心道:“莫不是真是要吃人肉?”她吃過蛇肉,鼠肉,於女孩中好算得上是另類了,卻是沒吃過這等人肉,北地倒是有過吃人肉的事情,卻是不在她的眼前,這下親眼見了,不覺感到噁心,正自亂想之中,忽然劉志恨人影一飄已是來到了她的身邊,伸出手來,只將她的小腰一挾,人便飛出丈外,劉志恨心下大急,狂運神功,左足點在右腳背上,竟是以頭爲中心,翻轉過來,又是遁出一丈多外,再換得右腳點左足,再飛一丈,只眨眼工夫,便是飛出了三丈遠,便在此時,就聽得“轟轟隆隆”一連的震響,那隻大缸之下竟是爆炸開來,原來劉志恨忽然聞到一股火藥香味,這還了得,當即飛退,也是他動作夠快,不然,他的武功再高,便是不死,也要受傷。
這一番下來,魯小玲頓時昏頭轉腦,不是她也有點武功的根基,早吐得人事不知,便是如此,也是心悶胸睹得一片難受,劉志恨自己也是一陣目眩,他也是了得,又有神功護體,真氣在體內一經轉動,人便清明起來,卻是大怒。就在剛纔,他竟然幾乎着了這些個野人的道,差點沒死去,如何能叫他甘休!
劉志恨一下子亮出了長劍,那一班土人萬萬料不到竟是殺不死這個妖人。
大里按司土王拉巴里心道:“卻是個狠的!”不禁後悔沒向大巫師問計,他只道自己得了魔藥便什麼也不怕,妙計一番定能除了這個妖人,誰知卻成了這樣,妙算成了空。他也是個高人,忙一聲發喊,他手下的兵丁一齊衝了出來,手上多是削得尖的木棍,少有的也有刀子,雖是如此了,這卻是他手下的精兵,卻是入不得劉志恨的法眼,他的武功早以通神,如何懼得圍攻,長劍一引,只一招“西風殘照”便是數顆人頭落地,可憐這裡人雖是多,卻是不通擊技之術的,便是有一兩個手腳快些的土人,又如何是劉志恨手中快劍的對手,他這口乾戚劍專主攻殺,煉劍時便用了萬人血祭這纔開得鋒,也許是心理作用,但這一劍在手,劉志恨的確是有一種將天地萬物踩在腳下之感。
干鏚劍劍長三尺七,劍葉前後最寬處四指,劍身處卻是三指,劍脊上一道近於半圓下彎的血槽,劍刃處發白,於厚處卻是發藍,其色由淺入深,淺處淡淡湛藍,深處藏青如黑,劍風古樸,無論外相還是實質,都是一等一的寶劍。尤其是劍中還散發出一種層層的殺意。鋒利自是更不用說,只見他一劍劍下去,只殺得肢體橫飛血液飛流,被刺上一劍的,那血更是掩不住地從傷口處往外直冒。
轉眼之間,百多人已經死了。常人勇士殺了百多人,縱是再有威能,也是要消去不少力氣,偏偏劉志恨一身最上乘的內功,又苦勤於肉身,哪裡會有累的感覺,這裡拉巴里手下雖俱是他最精銳的勇士,卻如何能是劉志恨這人間殺神的對手,只見他不時地利用地利不住遊走,下手卻是毫不容情,殺人直如斬瓜切菜一般。這些士兵雖是精銳,卻也只有三百之衆,加上積鹿山能聚起的士兵,不到四百人,劉志恨的武功,便是最精銳的蒙古鐵騎都能拼下百多人,更何況這一班土人?這轉眼之間,就去了一百多,如何不教人心驚。
忽然土人後退,卻是一隊土人奔出,各個手持長竿,對着劉志恨吹出一口氣。劉志恨這時一身的內力,真氣自然外溢,形成先天氣罡,卻哪是這等小物能夠近得身的,便是尋常刀劍也難以傷及,他近十數年無喜無悲的苦功下來豈止是等閒?動也不動,便震落一地的尖刺暗器,長笑一聲,劉志恨再度出手,衝入人中,這隊人手持長竿,怎麼是劉志恨手的干鏚劍的對手,不過少許,便將這些人屠之爲一空。
這下土人受不得了,紛紛後退,更開始有了逃跑者。劉志恨如何肯甘休,他輕功實是到了無常之境,左飛右衝,往來一招,只得片刻許,又是二三十人了帳,殺上一氣之後,再無餘人,卻是那個大里按司拉巴里早已經跑得無蹤,當然不是他自己逃得,而是劉志恨放過他的。想劉志恨一身武功,要是不想放他,他又怎麼能跑得了。
魯小玲到是明白這一點,她心有餘悸地上前道:“你那麼大的本事,怎麼卻偏偏放走了那個拉巴里?”
劉志恨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孩在身邊倒也是一件養眼的事,便耐着性子道:“我便是還有要用得到他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會現在就殺了他?”
魯小玲卻是放心了,她本來對劉志恨要建立一國之事還是有些想法的,便如他這般的一身藝業,這等閒之事,還不是小事一件,當下道:“他這回怕是嚇破了膽,竟是不知你的厲害,不過這裡多是些野人,你瞧他們拿石頭壘出幾個房子,便是這等人的土王,你卻是用他怎的?”
劉志恨自有他的道理,當下道:“這裡既然有人,自然要多加利用,土人野人都是人,便是做不得別的,這許多事還做不得麼?我想從海上往這裡運人只得一時之利,大宋水軍甚強,一個不好殺將上來卻是不美,怕是從大陸往這裡大規模運人是有限的了,倒不如利用這裡的人力,再說了,就是我們全部殺光,這也太過於慢了,野人往山上一躲,時不時的給我們找點麻煩,反是不美,能收爲己用的,何樂而不爲?”他說得興起道:“我便是不殺他,也好留下了再去尋他晦氣的藉口,到時一座座城地掃平於他,還怕怎的,他要是受不住了,自然會來降,到時,說不得他的威望就會降低,也好便於我的統制……咦?”說話間,一道烏光射向魯小玲,劉志恨自然瞧出來了,屈指一彈,便擊落了下來,卻是隻小刺,是土人的吹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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