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戰爭,是人類社會永恆的兩大主題,從遠古時期開始,還解決不了溫飽問題的人類祖先們,就開始用木棒和石塊相互廝殺。隨着時代的進步,科技的發展,變得越來越聰明的人們,也開始把上天賦予他們的聰明才智,用在了發展戰爭技術與技巧上,唯一的目的,就是給敵人更大的傷害。而作爲戰爭的最基本單位——士兵,就開始扮演起戰爭中受害者與受益者這兩個原本相互矛盾但是卻又能有結合在一起的角色。“一將功成萬骨枯,”真正能在戰爭中獲益的士兵,古往今來又能有多少?
楚思南現在就在想這個問題,不過他不是在想“功成”的問題,而是在想如何“功成”的問題。擁有了來自未來世界的軍事史,他沒有必要再去考慮別的了,“萬古枯”中註定不會有他的位置,他註定是那功成的“一將”。
一天一夜的行軍,雖然令他感到疲憊不堪,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夠有機會參加此時正在舉行的二十二集團軍戰前動員會,因爲只有那樣,纔有機會見到集團軍的最高級將領,纔有機會將他所知道的戰役情況和盤托出。
但是至少目前來說,他還沒有這個機會,作爲一個非蘇聯籍的人,他根本得不到二十二集團軍高層的信任,不僅如此,在抵達德里薩的當天,集團軍就收編了他所帶回來的六名蘇軍士兵,同時,也取消了他臨時上尉的身份,反倒是阿赫羅梅耶夫的軍銜得到了破格提升,被授予上尉職銜。
對二十二集團軍軍部的這種做法,楚思南除了氣憤之外,更多的便是無奈了。他現在在這裡就是一個閒人,一個等待調動的閒人。聽消息靈通的吉爾尼洛娃說,上面打算把他調回莫斯科,在那裡,斯大林同志正在組建一支全部由中國人組成的軍隊——第88偵查旅。同時,爲了鼓舞戰時的國民士氣,最高統帥部方面還決定爲他這個“支持蘇維埃、抗擊法西斯”的國外英雄,頒發一枚獎章,以表彰他在前段時間的英勇表現。
雖然吉爾尼洛娃說能夠獲得最高統帥部下發的獎章,是一件很光榮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奈何楚思南志不在此,一枚小小的獎章並不能滿足他,他需要的是十倍、百倍以上的榮譽。
坐在集團軍軍部爲他準備的單身軍營裡,楚思南愁眉緊鎖,尋思不出什麼良策來。
“楚思南同志,”突然,在一個召喚聲中,門被人猛地推開,然後一個苗條的身影跑進來。
這人穿了一身女式的軍裝,一頭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削直的肩頭,及膝的軍裙和高筒的軍靴間,光潔白皙的秀腿若隱若現,不是吉爾尼洛娃還能是誰?
“哦,吉爾尼洛娃同志,有什麼事嗎?”楚思南頭也不回的說道,在這軍營裡,只有這位小姐如此的不客氣,從來進他的房間都不敲門。更何況,剛纔那一聲略帶着沙啞,但是磁性很強的聲音也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快跟我來。”吉爾尼洛娃也不說別的,上來拉着楚思南的胳膊就朝門外拖。
“喂,喂,喂……”楚思南差點被她從椅子上拽倒,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嘴裡急聲問道,“怎麼啦,到底有什麼事,你急什麼呀?”
“快走,最高統帥部爲你頒發獎章的同志們來了,正在指揮部裡等着你呢。”吉爾尼洛娃一邊拖着他朝外走,一邊回答道,那股子興奮勁,就好像領獎的人是她一樣。
“這有什麼值得着急的,不就是一塊金屬牌子嗎?”如果放在當初的時空裡,楚思南或許會因爲領受獎章而歡呼的,不過現在的他志不在此。
吉爾尼洛娃似乎對他這種滿不在乎的語氣很不滿,這位女兵上尉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狠狠地剜了楚思南一眼,然後什麼也不說,拖着他繼續趕路。
楚思南被這個蘇聯姑娘的眼神弄得心跳加速,一時間竟也忘記了之前的不快,只覺得吉爾尼洛娃剛纔那略帶責怪的眼神,其實也挺嫵媚的,一種,恩,一種軍旅中的嫵媚,很美,很吸引人,至少他很喜歡。
在胡思亂想之中,楚思南被吉爾尼洛娃幾乎是一路小跑的拖到了集團軍指揮部。離着那原本應該是禮堂之類的建築還有很遠一段距離的時候,楚思南便聽到裡面傳來的激昂演講。演講的內容其實很老套,無非就是什麼“在偉大的斯大林同志和最高統帥部的指揮領導下,德國法西斯敵人並不可怕……”什麼“作爲蘇維埃的戰士、保衛者,我們應該鼓起勇氣,用自己的軀體、血肉,去鑄造牢不可破的堅實堡壘,讓一切法西斯分子在這堡壘面前顫抖……”云云。不過老套雖老套,卻真得很鼓舞人心,尤其是演講者那種慷慨陳詞,似乎藐視一切反動派的極富感染力的語氣,更是令人聽着熱血沸騰。
當楚思南在吉爾尼洛娃的“挾持”下,最終走到門口的時候,裡面的演講者也正好說道什麼“我們的反法西斯鬥爭是正義的,是會得到全世界有識之士的支持的,我們是得道多助,而法西斯敵人是失道寡助……這次,最高統帥部方面就要隆重獎勵一位來自國外,來自中國的革命同志。這枚獎章,是斯大林同志親手交給我的,是用來表彰我們這位異國革命同志在前段時間的英勇表現的……下面請楚思南同志上臺來領獎,大家歡迎。”
“譁……”
如雷的掌聲在門內響起,同時,吉爾尼洛娃深受推開大門,同時用另一隻手在背後悄悄的拽了楚思南一把,示意他趕緊進去。
楚思南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整了整身上的新蘇軍軍裝,邁開大步,走進門去。
“這位就是楚思南同志,最值得我們尊敬和愛戴的世界無產階級革命鬥士,我們蘇維埃人民的朋友。”臺上的人絕對沒有見過楚思南,但是他仍舊這麼介紹道。
楚思南的目光在會場上掃視了一圈,只見諾大的會場裡,滿滿騰騰坐的都是人,從他們的領章上看,其中軍銜最低的,也是上尉。
先給臺下這些爲他鼓掌的軍官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楚思南才邁開步子,朝前面的主席臺走去,一邊走着,一邊面帶微笑的朝主席臺上看去。
這一看之下,不僅讓他大吃一驚,險些站不住腳的從主席臺側沿上摔下去。
他看到了什麼?!他只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正面帶微笑站在發言臺前的人,也就是剛纔那個演講的人。這個人楚思南認識,雖然沒有見過真人,但是關於他的圖片卻着實看過不少。在楚思南的觀念中,這個傢伙絕對稱得上是蘇聯高層中首屈一指的——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