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度過了戰戰兢兢的一個多月,他覺得這些年輕的女孩兒是害怕的,害怕那些視頻流出去,害怕他報復。在他眼裡,犯罪變得簡單。
炎熱的夏季還沒過去,他又把招租信息掛在了社交軟件的動態上,吸引那些涉世未深又沒什麼防備心的女孩兒來租。這段時間周文斌沒有閒着,他開始籌劃第二次的犯罪。
周文斌敲了敲維修隊隊長的門,維修隊隊長的辦公室裡被香菸薰的煙霧繚繞。周文斌站在維修隊隊長的辦公桌前,遞上了請假申請,請假申請上寫着他身體抱恙,需要去醫院看病,申請請假十天。
維修隊隊長拿過請假單,砸吧了一口茶,把喝進嘴裡的茶葉抿出來一口吐回了杯子裡。隊長心裡想着周文斌平時工作算是賣力,這麼幾年也沒請過假,想了一下只是交代周文斌把工作交接好便在請假申請上籤了字。
周文斌拿過請假申請,一邊往行政管理辦公室走,一邊心裡開始想着如何才能把另一個女孩兒強姦了。他對強姦另一個女孩兒充滿了期待,他覺得這一次的作案目標更能激發他內心的慾望。被周文斌盯上的女孩兒也畢業不久,戴着一副眼鏡,在一個培訓機構做美術老師。平時周文斌總會特別關注這個女孩兒的偷拍視頻,看的時候他喜歡把視頻放大,在女孩兒回家換鞋的時候暫停,盯着她換鞋的動作看很久。周文斌喜歡這個女孩兒身上文藝的氣息,喜歡她修長的腳趾,喜歡他穿着的綁帶涼鞋。
周文斌給女孩兒發了微信,說是自己的同事給他送了一些老家的水果,自己吃不完,給她送點兒到家裡。爲了避免女孩兒多疑,周文斌說自己給幾個房客都送了一些。女孩兒收到周文斌的微信後很快就回復了他,周文斌和他約定週末的時候給她送過去。
得到女孩兒的回覆,周文斌顯得很興奮……
第二天一早周文斌騎着電動車去了醫院裡。在醫院大廳,他問導醫臺失眠掛什麼號,緊接着又跑到掛號窗口給自己掛號。周文斌告訴醫生自己有嚴重的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覺,希望能開些安眠藥物,醫生看他狀態確實顯得不好,反覆確認他的失眠症狀後給他開了安眠藥。周文斌從取藥處拿到安眠藥時覺得心跳變得快了許多,他策劃這一次犯罪時想了很多意外的可能,但到此刻,一切都很順利。
從醫院出來,他又去了離家不遠的小診所,說是家裡有白蟻,要打白蟻藥,需要買幾支注射器。小診所遠沒有那麼規範的管理,他很輕鬆的買到了幾支注射器。
回家路上他特意挑了一整箱的橙子。
周文斌回到家裡立刻奔進廚房,把燒水壺接滿水放在燃氣竈上。緊接着他拿出幾片安眠藥,用啤酒瓶碾碎,用開水一點點溶解,再用注射器注射進橙子裡。做完這些,他仔細觀察了橙子很久,確定注射的針孔幾乎看不出來。他又拿來水果刀,把橙子切成了四瓣,挨個吃下去。
注射了安眠藥的橙子有些澀,但帶着酸甜的橙子很快讓這種淡淡的澀在口腔裡煙消雲散。吃完橙子,周文斌坐在泛着油光的舊沙發上,開始等待藥效的發作。他不確定給橙子注射進溶解的安眠藥是否有用,他很期待在自己身上的實驗結果能夠讓他滿意。
稍微坐了會兒,他全無睏意,便從臥室裡拿出筆記本電腦,進入監控器後臺,開始觀看女孩兒家裡的動態。令他失望的是女孩兒此刻還沒回家,夕陽透過女孩兒家裡的窗簾讓屋子裡蒙着一層淡淡的光。他沒有退出,只是盯着空無一人的監控畫面,幻想着擁抱那個女孩兒的感覺。
周文斌再醒來的時候,屋外依舊嘈雜。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先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手機已經因爲沒電而關機了,電腦屏幕也是一片漆黑。他晃了晃筆記本電腦的觸控板,電腦沒有任何反應,他拿着電腦和手機回到臥室,挨個插上充電器。
手機開機後,他暗暗的驚訝。安眠藥的藥效發作了,他是不知不覺間睡過去的,這一覺他從頭一天傍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他覺得依然有些疲憊,渾身僵硬,腦袋昏昏沉沉的。
他脫下衣服,扔在牀上,把熱水打開。有些燙的水衝在他頭上,他覺得一瞬間有些頭暈,差點摔下去。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即將和自己意淫已久的目標發生關係讓他覺得興奮無比。他閉着眼睛,撫摸自己的身體,幻想是那個女孩兒在撫摸他,他好像又嗅到了之前被他強姦的那個女孩兒家裡衛生間的沐浴露的氣息。他開始感受到血液流動到身體的每一根血管裡,充斥着慾望,也充斥着罪孽。
洗完澡,周文斌又回到臥室,躺在充滿他身體味道的牀上。他嗅到了許久沒洗過的枕頭上的自己的味道,他覺得有些厭惡,有些噁心,一把將枕頭扔了出去。
這一覺周文斌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這次他感覺自己清醒了許多。起牀後他泡了一碗方便麪,囫圇吞棗的吃下去後,便將殘留着麪湯的碗推向一邊,開始準備研磨安眠藥。
他先研磨了一片,又擔心不夠,重新又倒了幾片出來,直接拿了菜刀先壓碎,再用啤酒瓶仔細的來回研磨。水壺輕微的咕咚聲,他兌了些溫水,一點點倒入安眠藥粉末,然後攪拌,保證安眠藥能徹底溶解在水裡。接着,他小心地把溶解了安眠藥的液體抽進注射器裡,注射器裡充滿着泛着白色,有些渾濁,充滿了細小氣泡的液體。他緩緩把注射器插進橙子,推入一些液體,又拔出來,換一個面,又注射進去。
周文斌整整給四個橙子都注射了溶解着安眠藥的液體,反覆確認很難發現針孔後,把包裹橙子的紙重新包上,放回了裝橙子的箱子裡。他給那個女孩兒打了個電話,問她是否在家,得到確認後他告訴那個女孩兒,他過一會兒就過去。
掛斷電話,周文斌用透明膠重新把箱子封好,抱着箱子下樓。他剛把裝滿橙子的箱子放在電動車上,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拿女孩兒租住公寓的備用鑰匙,他轉瞬一想,萬一他開門進去女孩兒還是清醒的,那一切都完了。爲了保險起見,他計劃送完水果後立刻趕回家裡,在監控裡看到女孩兒吃了橙子睡着了再過去實施他的犯罪。
外面的太陽比中午小了些,但悶熱依舊。快到女孩兒樓下時,他看見一個賣日用品的店,門口大喇叭吼着清倉倒閉。吸引他的是店門口擺的貨架上放着的各式各樣的玻璃杯。周文斌停下車,點了根菸,想到了什麼。
他抽完煙,花了五塊錢買了一個不大的玻璃杯,玻璃杯有一個鋁製的蓋子,還有一個可以套在手腕上的布袋子。他拿着剛買的杯子,以最快的速度騎回家裡,又搗碎了幾片安眠藥,把安眠藥粉末混着帶果肉的瓶裝橙汁一起倒進了剛買的玻璃杯子裡。他用嘴脣沾了一點點,完全沒有苦澀的味道,又確認了沒有沉澱物,便擰緊蓋子往樓下跑去。他再一次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那個女孩兒租住的公寓。
周文斌在門口努力讓呼吸平靜下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和鼻尖的汗水,中指的指關節在門前停留了幾秒,然後不重不輕,不急不緩地敲了幾下。
女孩兒面帶微笑的給周文斌開了門,一邊說着謝謝房東,一邊把他讓進屋裡。周文斌在門口把一整箱橙子放下,把裝着橙汁的杯子遞給女孩兒。
“我就不進來了,外面挺熱的,一身臭汗。這是朋友給的橙子,挺好的,天熱,趕快吃。我那兒橙子還挺多,給你榨了杯橙汁,你記得喝啊。”說完這些,周文斌把頭低下去,看着牆邊上女孩兒換下來的綁帶涼鞋。
“行,謝謝了哥,還麻煩您跑一趟。”女孩兒一邊說,一邊往冰箱走去。
“哥,您拿瓶水,我剛凍上不是特別涼,辛苦您了,真的很感謝。”女孩兒說着把水遞給了周文斌。
周文斌拿過水,倉促地跟女孩兒道別,然後飛快的走過走廊,往電梯間走去。
周文斌回到家裡,把女孩兒給他的水放在桌上,先去臥室打開電腦,登錄了監控器後臺。視頻畫面裡,女孩兒正吃着橙子,坐在桌邊追劇。視頻畫面裡沒有那瓶橙汁的影子,他有些焦慮,切換了一個攝像頭,看見橙汁還在那裡,原封不動。
他有些焦慮,害怕橙子裡注射的安眠藥液體沒有用,害怕女孩兒沒有吃表面那幾個注射了安眠藥液體的橙子,害怕女孩兒吃了藥效起作用生疑……周文斌又有些害怕了,他合上筆記本電腦,心想要不就算了……
周文斌趴在窗臺上連抽了幾支煙,掐滅菸頭,去廚房燒上開水,準備泡上一碗泡麪。等他吃完泡麪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趴在牀上看着短視頻,心不在焉。他鬼使神差的坐回了電腦前,打開合着的筆記本,又一次登錄進了監控後臺,畫面還停留在那瓶橙汁那裡。他看橙汁還是沒動,心裡有些失落。視頻畫面裡沒有女孩兒的影子,他切換了衛生間,客廳,都沒有女孩兒的影子,等他切換到女孩兒臥室頂上那個攝像頭時,看見女孩兒趴在牀上,已經睡着了,平板電腦裡還在播放連續劇。
應該是藥效上來了,女孩兒連拖鞋都還掛在腳上,平板電腦也沒關。周文斌有些興奮,他打開抽屜拿起備用鑰匙就下樓,騎上電動車往女孩兒租住的公寓駛去。
這是周文斌的第二次犯罪,他得逞了,女孩兒沒有發現端倪。周文斌從儲存的監控錄像裡聽見女孩兒和閨蜜打電話,說自己最近覺得很累,很疲倦,總是倒頭就睡。聽到這些,周文斌覺得自己有些許聰明,完成了完美的犯罪,他打開一段儲存在電腦裡的監控視頻,視頻裡完整的記錄了他的第二次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