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雙手反綁,走在前面,衛良走在後面,用刀子抵着他的後心。男子負責帶路,衛良則負責觀察周邊是否安全。
男子試探性的問:“這件衣服是你朋友的?”
“沒錯。我懷疑是你殺了她。”
男子嚇得不輕,道:“真不是我乾的。”
“如果你騙我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絕對沒有騙你。”
“希望如此。”
衛良覺得,丁丁很有可能死了,男子的理由實在不能讓人信服,什麼叫撿來的?這裡又不是很熱,丁丁會沒事脫衣服玩兒麼?最可能的結果是,那個可憐的女孩被男人殘忍的殺害,或許在反抗中劃傷了他的手臂,然後他扒了女孩的衣服,纏在臂膀之上。或許他還是個變態,在殺死女孩後又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暫時沒有輕舉妄動,只要有很小的可能性都要試一試,萬一丁丁沒死呢?假如真的發現了女孩的屍體,或者確定男人是在騙自己,那麼衛良會報復的,他說過會讓男子在萬般痛苦中死去。
走了幾分鐘,男子茫然的停下腳步,自語道:“這裡地形太複雜,我忘了怎麼走了。”
衛良淡漠道:“你在耍我嗎?”他稍稍用了用力,刺得男子後背發寒。
男子當然不是耍他,是真的忘了來時的路。前方那顆大樹他記得,但是不確定向左拐還是向右拐,他似乎沒有太多的時間進行選擇,只要硬着頭皮跟隨感覺走。走了一會,他發現四周的一切越來越熟悉,有種似曾相識之感,明白自己走對了路,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
又走了幾分鐘,男子停下身來,道:“就是這裡。”
衛良仔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沒有血跡,沒有打鬥痕跡,但是卻突兀的多了一件衣服,很反常。有兩種可能,第一,男子在騙自己,他就是隨便找個地方敷衍了事。第二,丁丁走着走着忽然感覺很熱,然後脫掉了衣服,隨意丟到這裡。
怎麼看都是第一種可能性更大。
男子忐忑的望着衛良,道:“我就是在這兒撿到的這件衣服,至於你的那位朋友,我從未見過。我發誓,我沒有騙你。”
“我不信你那廉價的誓言,
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衛良淡淡道:“我如果在附近找不到她,就會默認是你殺了她,那麼你就死定了。明白嗎?”
男子面色蒼白,無力的點了點頭。
“你如果想要活下去,就祈禱我儘快找到她,不是找到她的屍體,而是找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衛良逼近,認真看着他的眼睛,問:“不信心存僥倖,半個小時之內,我如果沒有發現她的蹤跡,一定會殺了你。”
兩人在附近找了起來,沒有發現丁丁的影子,倒是發現了另外一個傢伙。他與衛良一樣,是隱匿在暗中的刺客,幸好衛良反應夠快,躲過致命一擊,隨即與之廝打起來。
男子看到他們扭打在一起,以爲自己的機會來了,誰知戰鬥很短暫,十來秒就分出勝負,衛良擦拭着刀子上的血跡,緩緩走了過來。擡了擡眼皮,問:“你打算逃跑?”
男子趕忙搖頭,說:“沒有。”
“很好。”
時間匆匆流逝,衛良找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他想,或許丁丁真的已經死了,眼前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是在騙自己,故意拖延時間而已。
他來到猩紅之塔後從未如此憤怒過,但他的面龐依舊平靜,問:“你知道臠割嗎?”
男子很疑惑,問:“你說什麼?”
衛良擺弄着刀子,慢條斯理道:“古人發明的一種酷刑,在罪大惡極的犯人身上割三千多刀。”
男子不安起來,問:“你想做什麼?”
衛良道:“你殺了我朋友,對我而言,那就是罪大惡極。”
男子止不住顫抖,發足狂奔,他雙手被反綁,本來是跑不快的,但生死關頭潛能被全部激發出來,再加上這裡地形複雜,倒是甩開了衛良一些距離。綁住男子雙手的是一根粗布條,質量不好,手法也算不上專業,他情急之下竟然掙脫開來,速度更快了。
衛良窮追猛打,已經肯定男子就是殺害丁丁的兇手,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他報仇。
跑了有三五百米,男子漸漸支持不住了,肺部火燒火燎的。但衛良還能堅持,因爲經常晨跑的緣故,他的耐力比常人強很多。
終於他追上男子,一腳將其踹了個大跟頭。
男子在地上滾了兩圈,哭喪着臉,氣喘吁吁道:“大哥,冷靜點,我真的沒有殺你朋友!”
衛良神色淡漠,一腳踏在他脖子上,不言不語。
男子心如死灰,如果衛良說兩句話表明事情還有轉機,現在他沉着臉一句話都不講,顯然是鐵了心的要殺人。
男子的悲吼與衛良的冷笑交織在一起,寒光閃爍,刀鋒臨近,一條生命正在凋零。
忽然,上方傳來一個聲音,柔柔怯怯的,帶着猶豫,帶着遲疑,輕聲道:“衛良?”
衛良擡起頭,看到一張髒兮兮的小臉。
“丁丁?”
一滴淚水從上方滴落,打溼了衛良的額頭。他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道:“你還活着。”
丁丁癟起嘴,就像走失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媽媽,痛哭流涕,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別哭了,快下來,瞧你趴在樹上的樣子,跟小猴兒差不多。”
丁丁笨手笨腳的爬了下來,最後一腳蹬了個空,差點摔個狗啃泥,幸虧衛良接住了她。姿勢很完美,標準的公主抱。
丁丁小鼻子一聳一聳的,都哭成了淚人,哽咽道:“衛良……我……我……”
因爲哭得太厲害,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衛良溫聲道:“彆着急,慢慢說。”
丁丁把頭埋在他的懷中,低聲道:“我想你。”
衛良揉了揉她的腦袋,微笑道:“我也是。”
“我以爲……我以爲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男子趴在地上,小心翼翼道:“我能走了嗎?”
衛良將丁丁放了下來,問道:“你認識他嗎?”
丁丁看了男子一眼,道:“不認識。”
衛良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走了。還有,多謝你帶路。”
男子並沒有放鬆,緩緩站起身,保持着防禦的姿勢,道:“那我可真走了啊。”
衛良咧了咧嘴,似是默許。
男子緩緩後退幾步,轉身,發足狂奔,很快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衛良這次沒有食言,真的放過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