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倆就這麼走一陣休息一陣,看的出來陳洺越發的焦躁了,他有些擔心我帶着孩子這麼長時間的泡在雨水裡身體會出現什麼問題。
其實說實話...我自己真沒啥感覺,自從懷了這個小壞蛋,我連尋常的發燒感冒都很少出現,就比如之前在水洞中凍的頭疼,裹暖和後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我這小半輩子都過得碌碌無爲,卻在懷了這個寶寶後,經歷都能寫一本自傳了。
在走到第二天的時候,我跟陳洺的去路被徹底阻擋。
眼前一條水流迅猛到讓人難以想象的河流霸道的橫在了我們的身前。
這條河我記得,之前其實只是兩個山澗之間的小溪流,水深不過到人的膝蓋,甚至許多的岩石都在水面之上,短短兩天的時間,這裡赫然已經全然不是當時溫和的樣貌。
想到之前我還跟沉雪他們在這溪流邊上休整了一會,這會對着那渾濁發黃的水流就不住的發顫。
“現在怎麼辦?過不去了...”我問道。
陳洺掃了眼河水,接着左右看了一圈後,扯着我轉身往右邊走了過去。
右邊的地勢比較高,在沿岸邊上長了許多的樹,大概是樹根不好紮根,所以這邊上的樹大多都枝幹彎彎扭扭的,伸出去很遠。
陳洺帶着我來到這些樹的旁邊就停了下來,仰頭看了幾眼,又目測了下伸出去的樹幹距離河對面的距離,幾秒鐘後,他乾脆把裝備包一拖,放到一邊,一縱身往樹上爬了去。
我站在一邊有些擔心的看了眼那不算粗的枝幹,伸出去我們身處的崖壁大概得有四五米左右的距離,但是下面就是奔騰的黃色泥水,看着讓人十分心慌,扭過頭就對着已經爬上樹的陳洺喊道:“你快下來,咱們回頭換條路走,這裡瞧的人心慌
。”
陳洺低頭對我道:“你往裡站一點,別靠邊,等我五分鐘。”
話說完,就沒再給我回答的機會,他就朝着那伸出去的枝幹爬了去。
我的心立即就被擰成了麻花圈,手緊緊的抓着衣服,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但是陳洺這會已經處於水流上方的樹幹上,我根不敢再出聲喊他回來,生怕驚的他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不停的低聲祈禱,生怕這會陳洺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陳洺試探着爬到了樹幹能支撐他的最邊緣地方,按了兩下後,往下方的水流又看了幾眼,看樣子是在目測樹幹到達水面的距離。
我們身處的地勢本就比較高,加上陳洺又在樹上,所以那根樹枝距離水面最高的距離應該有差不多七八米左右。
不多大會,陳洺從樹上爬了下來,我的心這纔算是終於迴歸到原本的位置上,呼吸也正常多了。
在揹包裡翻找了一會後,陳洺從裡面拿出了我之前裝進去的一卷繩子,接着收好揹包背到背上,轉身又爬上了樹,這回他速度很快的在樹幹中間比較結實的位置綁好了繩子、
在他開始綁繩子的時候我就隱隱的有了不詳的預感,盯着那綁好的繩子,怎麼都覺得雙腿開始發軟。
果然...陳洺確定繩子安全後,扭頭對我道:“爬上來。”
我有些膽怯,有些害怕:“上去....幹啥?”
“帶你過去。”
“怎麼過?”
陳洺指了指繩子:“缺心眼腦子不好用,眼睛也不好用?”
見他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咕咚咕咚嚥了好幾口的口水,又閉着眼睛祈禱了半天,最後才終於哆哆嗦嗦的往樹上爬了去
。
爬樹這種運動,說實話,並不適合我這種接受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的良好優秀的現代青少年,艱難的爬到一半,終於被看不下去的陳指揮官給一把拽了上去。
坐到樹幹上的時候,我哆嗦的更厲害了,耳邊轟轟的流水聲在我聽來已經跟催魂曲差不多。
然而記仇的陳指揮顯然感受不到我內心的忐忑,割出一截繩子將我綁到他胸前後,連給點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就猛地一翻身拽着繩子帶着我垂到了半空中......
我死死的咬着嘴脣,更別提睜開眼睛,腳已經完全被身下驚人的水流聲給嚇的癱軟,絲毫不受控制。
兩隻胳膊緊緊的抱着陳洺,兩秒的時間,陳洺不知道從哪借了力道,猛地一蹬,我們倆就在瘋狂的水流上面,瘋狂的來回晃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的魂魄已經跟不上身體移動的速度,在我們身子蕩回來的瞬間,陳洺又是用力蹬了下不知道什麼東西,我們倆晃得幅度瞬間就又更大了一圈。
耳邊甚至都已經傳來了樹枝勉強承受我們倆的重量那種嚇死人的咯吱聲。。。。
木頭和現代世界的鋼筋水泥比起來,最具有原始生命美的一點就是,它們在支撐不住之前會給你一些提示,而鋼筋水泥在它們倒下前,通常不會給你任何的暗示。
在我們又一次蕩回來的時候,陳洺快速道了句:‘抓緊我!!”下一秒就用足了力道又蹬了那借力的東西一腳,瞬間我們倆就被這股力道快速的推了出去,同一秒鐘,在我們倆飛到最高點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陳洺的手鬆開了...
身體瞬間陷入那種失重的恐懼中,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
就在我滿腦子等待倆人掉落水中的悲劇場景時,陳洺很明顯的調整了下身子的角度,緊接着他猛地收緊抱着我的胳膊,下一個瞬間我們倆就掉落到了地面上,陳洺墊在我的身下...慣性的力量太大,我們倆足足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陳洺似乎早有準備,我整個人都在他懷裡,幾乎毫髮無損。
在徹底平穩下來後,陳洺抱着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癱軟在他懷裡仍舊靈魂出竅
。
陳洺是個開了掛的人,可我沒有......剛剛經歷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好像喝了一口水一樣的正常,但對我來說則足以嚇飛三魂六魄。
上下將我檢查了一圈,確定沒事後,陳洺看着我道:“還好麼?缺心眼。”
我動了動嘴脣,緩了足有半分鐘纔對着他開口:“嚇飛了腦殼...還有,別叫我缺心眼!!”
輕笑了兩聲,陳洺問道:“還能走麼?”
我搖了搖腦袋:“休息一會...我腿軟...”
聞言,陳洺左右看了一圈,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巖架下面道:“去那裡。”
任由他拽着,坐到巖架下面,我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裡面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不算深,但是很寬,陳洺在裡面發現了一些還沒被水打溼的柴火,拿了一些到我們旁邊將火升了起來。
火堆升起來後我跟陳洺都脫掉了身上的溼衣服,駕到火堆旁邊等烤乾,看着陳洺身上裸露出來的傷口我翻找了一下裝備包,從裡面找到了一些消毒水和消炎藥,遞給陳洺後,他自己簡單處理了下傷口還沒換好繃帶,就一扭頭看向了山洞裡面,嘴裡發出:“咦。”的一聲就起身往山洞中走了去。
“你幹啥啊?”我這會有些虛脫,實在懶得起身跟過去。
陳洺沒搭理我,只能看到他往山洞左側的角落走了去,那裡光線照射不過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我視線中,但是僅僅半分鐘的時間,陳洺就往回走了回來。
只不過這回......他手中拿着一條灰白的蛇!!!
陳洺就好像玩弄一個小寵物一樣捏着蛇的腦袋,那條蛇不停的晃動尾巴發出沙沙的聲音。
盯着那條蛇看了兩眼,我靠!這條蛇我曾經在初中的生物課本上看到過。
響尾蛇!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