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天走了以後孫邈才從外面推門進來。
見我已經坐到了沙發上,神色沒有什麼異樣,開口不鹹不淡的問了句:“他說了什麼?”
“就是提醒我路上小心點,別的沒什麼了,閒聊。”
可能是知道我不會說出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內容,孫邈也不再搭腔。
我們倆兩股無言的坐在沙發上,一直到了後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醒了好幾次陳洺才從外面回來。
要命的是那兩個滿身臭味的人仍舊跟在他身後,看陳洺的臉色現在應該已經被薰的也差不多到位了。
胖子跟的老遠進了門,進來以後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倆人,死活堵在門口不願意在進來了。
孫邈看了他好幾次,他都一副死都不挪步的模樣對着我們倆。
這回進到房間裡的,除了那兩個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測個頭起碼一米九的大塊頭跟着一起進來了。
單單看他那身子骨,我都已經猜到這位應該就是和我們一起出發的那個人了。
他跟那兩個人同坐在沙發上,地位一眼就能看出。
陳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攤平放到了桌子上,掃了屋子裡的人一圈後,往前湊了湊身子,指着紙上標註的幾個地點開始認真的跟對面三個人講解起來。
孫邈也湊了過去。
我緊挨着陳洺,心思完全不再地圖上,側臉癡癡的看着陳洺的臉痛恨自己到死這花癡的毛病都改不掉。
陳洺被我盯得不自在的看了我好幾次才終於受不住對着我開口:“何默,你能不能認真的看着我手指的地方?”
“可以。”乾脆了應了一聲,扭頭象徵性的對着地圖看了幾眼之後再次盯着陳洺。
我這副無賴相誰都沒他見得多,懶得再搭理我,他直接別開臉扭了下身子不再對着我。
那邊大個子看向我,對陳洺問道:“這小娘們也一起去?”
那倆木乃伊中的男生立即就喝住了他:“壯子胡說什麼,這是人陳指揮的妻子。”
就衝着一句話,我突然對他整體印象好了不少,連他身上散發的臭味一時也都能忍受了,只不過再次看向那大塊頭的時候我有些忍不住想笑。。。壯子,還真是人如其名。
陳洺沒理他,剛剛那男人打岔的那句其實等於已經回答了壯子的話。
孫邈小聲的告訴我,這壯子大名叫做王壯,據說他爹媽小時候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像古時候的狀元郎那樣出人頭地,結果在村裡上戶口的時候人家瞧了孩子一眼就給打成了這個壯。
要我說,他們村那個輸入戶口的人可真是有先見之明的。
地圖上並沒有標註最終的目的地,只有很大的一片紅心區域,聽他們的意思,只要到了那一片地方就等於是到了地方。
陳洺講解的十分細緻,一路上需要注意的種種事項,活需要到什麼裝備和工具全都一一標記了出來。
那兩個木乃伊也去過那裡,時不時的也能幫忙標註點需要注意的地區。
在這些地方中,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一片會發散麻醉氣體的小樹林,那裡對於沒有去過的人真真就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那片樹林外觀上和別的地方無異,只是一旦進去吸入過多那裡面常年無法徹底消散的氣體會很快陷入身體麻木甚至昏迷的狀態中。一旦在那片樹林中倒下,會隨着呼吸的加速或者昏厥而逐漸吸入更多的麻醉氣體,一直到人死亡或者被人搭救爲止,而那裡地方偏僻是常年累月的無人區,連偷獵的都不會進入到那麼深的地方去,所以說白了,如果沒有提前準備,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那個林子絕對有能力吞沒所有進去的人。
陳洺在講起那個地方的時候用了不少的時間,來來回回的強調了好多次,對面倆人也都語氣後怕的提醒我們到那個地方一定小心行事。
心裡聽的一陣驚訝,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邪門歪道的地方。
孫邈可能是跟着陳洺這樣的陣仗見得多了,他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驚訝或者特別害怕的模樣。
到凌晨的時候,他們還在商討,我困的實在受不了,枕着陳洺的腿裹着那條丟在沙發上的毯子就沉沉的睡了去。
中途陳洺動了幾次腿,我迷迷糊糊的連眼睛都懶得睜,耳朵自然而然的也都屏蔽了周圍的所有聲音。
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陳洺纔將我給喊醒。
胖子吭哧吭哧的給準備了一大盆的熱水,放在不遠處的辦公桌上,遠遠的看到我醒了,嚷嚷道:“趕緊過來擦把臉,這一走不知道又得多久洗不上熱水臉了。”
我和陳洺過去洗了臉,那邊有人從外面鬆了一堆早餐,包子油條豆漿什麼的從外面進來。
我把洗臉的水給倒了,幾個人圍着辦公桌簡單快速的吃了早餐。
院子外面我們的車還停在原地。
陳洺從後備箱裡拿出了幾套登山服和幾雙登山靴子給我們換上後,幾個人才終於上車準備出發。
仍舊是孫邈開車,我們直接奔着上回那些人所在的院子開了去。
到院門前的時候,遠遠的就能看到那門前裡裡外外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我們的車開到了那些人的前面時,他們讓出了一條路給我們,但孫邈沒有直接開進去,而是回頭詢問陳洺:“指揮,現在怎麼辦?”
陳洺盯着前方的人羣,對孫邈道:“下車,走進去。”
話說完,我們幾個就同時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去。
那兩個木乃伊和上回那幾個老頭站在人羣的最前面,今天他們倆身上的氣味果然要好的多,不像昨天那麼沖人,靠近他們眼淚都能給薰出來。
我們三個跟在陳洺的身後,走到那幾個人的面前,那領頭的老頭乾癟的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才身手跟陳洺握了握手:“後生...一切都交給你了。”
陳洺點頭,沒有回話。
我們這樣面對面站了一會,那老頭纔回頭對着他身後一隻裝備精良的小隊伍道:“現在開始,你們無論大小事情都要聽陳指揮的,絕對不能擅自做決定,若是有違禁的,等你們回來看我剮不剮了你們”
大個子就是那個小隊伍的隊長,老頭的話說完,他們都十分衷心的大聲應了是。
這院子裡有他們的停機坪,我們先乘他們的飛機去蘇州,待一天,後天正式出發了。
我們朝着那停機坪走去的時候,那男木乃伊跟在我旁邊道:“這一回,就看咱們有沒有命繼續活着了。”
我將孫邈遞過來的槍別進了包裡,對他道:“聽天由命吧。”
那男的點了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我道:“對了,今天有個人會跟你們一起去,那個人你應該認識。”
我疑惑的看向他:“誰?”
“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有些討厭這個時候他還賣關子,我心想着愛說不說,不說拉倒,老子還不想知道呢
可等到前方看到停在草地上的直升機時我還是沒忍住到處找尋他嘴裡說的那個應該和我認識的熟悉身影。
腦海中不停的猜測,會是誰呢?難道是鎖天?他昨晚上說了今天會過來的.......
幾個轉頭的工夫,直升機側方向站着的一個嬌小的身影吸引了我全部的視線.......
小遊穿着和我們一樣的登山服歪着腦袋看那些人來來回回的檢查飛機,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
怎麼會是她?
我頓住了腳步,怔怔的看着小遊,有些不可置信的對那男的問:“她怎麼會在這?”
“跟你們一起出發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