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漆黑的夾縫,人走在裡面很容易就會出現幽閉恐懼症,兩邊的岩石冰涼刺骨,大半的身子都浸泡在冰水裡面,我甚至覺得只要一停下腳步立即就會被凍成冰塊。
可能是因爲周圍的環境縮小了,所以水聲反而更顯得大了些,嘩啦啦啦的,不知道流淌的盡頭在什麼地方。
一段路,我胡思亂想了非常多的事情,良莫一直走在我前面差不多一兩米的位置,我倆之間的距離很近,當我意識到自己想的東西已經開始有些影響到目前心理狀態的時候,我就儘量的控制自己將注意力放到前面的良莫身上。
又堅持了一會,發現這根本沒什麼用處,只能控制着因爲冷而發抖的嗓音問良莫:“這個地方,地圖上有標記麼??”
“沒有。”良莫沒有回頭,每一步都走的相當謹慎小心,看的出來他對這個地方的信任度也是很低的:“這種地方,不然就是天然形成不然就是後期人工做出來的,但無論是哪一種的效果,這種天然的地理條件都一定會被利用,往裡面走一定可以有什麼發現,就是不知道...到底會遇到什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良莫回頭看了我一眼,臉色十分的蒼白一看就知道也是有些頂不住這裡的冰冷刺骨了。
“前面萬一是死路呢?”
“不可能的,我剛不是說了麼,這種隱蔽的地理條件一定會被利用,幾百年前沒有被躺在這裡的那個人用上,那後來也會被入侵到這裡的其他人用上,相信我的判斷,往裡面走肯定沒錯。”
接下來越往裡走腳下的地勢就越高,漸漸的原本沒到胸口的水就已經只到腰部了,再往後就逐漸到大腿,膝蓋,小腿......
然後又維持着在小腿的位置走了差不多幾十米,這條縫隙長的簡直嚇人,到後來水涼的都讓我分不清冷熱了,那種感覺還不如被耗子咬呢。
“我...我們不會...就這樣一路...走...走到地...地府吧。”嘴巴已經哆嗦的很難講出一段完整的對話。
良莫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聲音也在發抖,語句無法連貫起來:“別...別胡說...我...我可...不想死。”
“那你...不像是鎖天...的手下...跟着他的人不都...不都是不怕死的麼?”
“哪...哪有人不怕死?誰都怕死,只是有...有時候沒得選擇...”說完話他狠狠打了個寒戰,那聲音帶的本就冷的不行的我也跟着開始打寒戰然後渾身都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
老天爺...如果給我一次機會離開這裡,我一定抱着暖爐子這輩子都不撒手。
就在我倆這樣斷斷續續的聊天中,前面良莫的燈光中終於出現了一個差不多一人高的山洞。
水中的臺階直接通到那山洞口。
我們倆就好像是餓死鬼看到飯菜一樣,拼了命的爬了上去。
我上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緊緊抱住自己然後開始放任發抖,而良莫上來後就開始脫衣服,脫鞋子,然後快速的點燃了火,他的包是防水的,裡面帶的有十分易燃的燃料,爲了不讓身子失去溫度,火被開的很大,我也知道這個時候穿着溼衣服對自己根本沒有好處,但還是猶豫了好一會才狠心脫掉了外套和褲子。
良莫在火堆周圍不停的來回跳動,像個傻子一樣的晃晃蕩蕩甩甩胳膊甩甩手臂,沒多久他原本慘白的臉色就紅潤了回來,而我縮在火堆前不願意走動,臉色還是一樣的難看,像個垂死之人一樣...不過我也確實就是個垂死之人。
最後我還是被良莫死拉活拽着從地上起來被逼無奈學着他的樣子開始抖胳膊抖腿抖全身,這樣果然十分奏效,之前還覺得僵硬的好像不聽使喚的四肢這會就好像被衝入了一股暖流一樣,渾身都開始慢慢的熱了起來。
我們的衣服是不可能烤乾的了,良莫的包裡還有一件外套,給了我,等運動的身上有了汗後他又穿上了剛剛的溼衣服收拾好東西,準備帶着我繼續往裡面走。
在我們倆烤衣服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這個洞,就算是個外行中的外行我也能看得出來這個洞修整的十分平整,絕對不是古人能達到的水平,加上洞內青苔的推算,這個洞應該就是最近幾十年才修建好的。
這個發現更加印證了剛剛良莫的推測,這個洞的盡頭一定會有什麼發現,只是....會是什麼呢?
這裡對於我們倆來說是完全的未知,我們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什麼,所以我和良莫都非常的精心,我的槍早已經不見了,只能拿着匕首在手裡給自己壯膽,整條走廊充斥着濃重的黑暗,空氣中一股子常年不流通留下的灰塵味道,大大降低了手電光的照射範圍,這使得我們倆不得不再次降低速度,前進的更慢。
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倆大概也就走了十多米的樣子。
空氣太濃厚,周圍就好像包裹了一層濃濃的霧氣一樣。
然而皇天不負有心人,前方終於出現了一扇虛掩着的石門,從石門後面甚至透出了隱隱約約的白色光線。
良莫也看到了,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對他點了點頭,兩個人才既謹慎又儘量快速的移動到了那扇門的外面。
靠在門邊,我們倆深呼吸了好久,最後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倆人一起伸頭悄悄往裡面看了一眼,卻發現這扇一看就有年頭的門後面竟然是一整面的玻璃牆!!!
是那種除了光線之外可以遮擋視線的玻璃,不需要上前確認都知道到底有多厚實。
我們倆盯着那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玻璃牆,都開始覺得有些無語。
良莫上前原想拍一拍那扇牆,結果明明沒有看到門的他竟然直接推開了隱藏在玻璃牆上的門,整個人失去依靠瞬間摔倒在了地上。
“良莫!!”見他摔了進去,將裡面想象成刀山火海的我趕緊衝進去想要救他。
可是在衝進門的瞬間,在看到裡面的場景時,我愣了...良莫也愣了。
這屋子裡面裝潢十分的現代化,或許這已經不能稱爲屋子了,因爲這裡面分明就是一個碩大的大廳,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現代化儀器,有些東西甚至先進的只有在科幻電影中才能看到,而在大廳的最裡面,有些機器的後面甚至還有穿着防護服的白色工作人員在操作機器。
眼神快速的掃過了整間屋子,最後徹底讓我愣住的是我看到了縮在牆角幾乎渾身都是血跡的陳洺!!!
在確定是他之後,我心疼的連喊他名字都喊不出口,連滾帶爬的就朝着他衝了過去。
剛開始良莫還有些不明白我是怎麼回事,出聲喊我趕緊回去別發瘋。
但當他看到坐在地上靠在牆上幾乎已經失去意識狼狽萬分的陳洺後,他也趕緊跟了上來。
那些機器後面的人聽到動靜的時候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但是始終沒人靠近。
等我衝到陳洺旁邊一把將他抱到懷裡的時候才注意到原來我們和他們之間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處於同一個空間裡,我們之間隔着起碼三五塊透明的玻璃牆,那些玻璃有多厚幾乎不用去確認。
如果安全性能不好的話,他們絕對不可能看到陌生的人從外面衝進來還帶着槍一個個的都能那麼面不改色。
陳洺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滿臉都是血,我緊緊抱着他手足無措極了。
我發現,似乎每一次只要陳洺出事了,我都永遠幫不上他,除了手足無措就只剩下沒用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