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擇離開洪都城的S.L.S總部,仰頭望了眼當空之中恆久明亮的太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外頭的空氣清爽啊。習擇本想立即用滴滴妞聯繫父母,韓梅以及楊雪他們,可是滴滴妞還在升級當中。
雖然他的滴滴妞已經有了一個B級權限,可那是虛擬出來的幽靈,主系統還是隻有E級權限。習擇的身份信息啊,銀行賬戶啊,都是搭載於主系統的。所以主系統能夠升級爲D級權限也是非常不錯的。
回想起剛纔和餘羅畢的“見面”,習擇心情愉悅。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餘羅畢的時候,還被他的職位和軍銜震驚到了,連說話都不敢稍微用點力。
可是剛纔,他已經能夠和對方談笑風生,從容應答了。而且餘羅畢的對他的態度也大大的不同。至少,他已經開始正視自己的存在了。習擇相信,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需要“東借錢西借勢”的弱者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不是嗎?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風得意馬蹄急”。習擇只覺得的自己的步子都歡快了許多。他徑直來到最近的空鐵站,坐上了前往“通天塔”酒店所在的軌道車。
途中,習擇突然看到外頭飄過一個巨大的宣傳飛艇。飛艇上搭載着的巨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檔子節目,赫然是洪都電視臺享有“臺花”之名的納蘭襄韻正在面對面的採訪薇莉佳。
這兩個女人,一個驚豔無雙、傾國傾城,另一個知性靚麗,溫婉清甜,坐在一起相映成輝,真不是一般的吸睛。
尤其,薇莉佳穿着的還是人類世界的衣服,是一身白色女士休閒修身西裝,火紅色的尾巴放在腿上,彷彿抱了一頭狐狸,坐姿非常優雅,充滿了貴族的那種雍容中帶着一點慵懶的味道。
此時,她正在用一口非常標準的人類語言,描述着她的故鄉,“我的故鄉,是在我父親的領主領域,那是一座建立在平原花海上的城市。那裡常年盛開着一種名爲萊茵諾的話。[萊茵諾],在我們的語言中是[愛的海洋]之意,是一種火紅色的話,就和我的尾巴毛色一樣……”
習擇啞然。“萊茵諾”的確有“愛的海洋”的意思,可是卻還有另一層意思,“熊熊燎原烈火”。阿德夫家族的徽章就是一朵杯烈火包圍的萊茵諾花朵。阿德夫家族,是一個具備如烈火般侵略性的家族。而對應的沙羅門家族,就如水一般,時而平靜無害,時而洶涌澎湃。估摸着這也是兩家不和的原因所在。
一邊看着薇莉佳的採訪,倒也不覺得坐空鐵無聊。等薇莉佳聊完了她的家鄉,納蘭襄韻就道:“您剛纔數次提到您的父親。那您和我們說一些有關於您父親的事情嗎?”薇莉佳笑道:“當然可以。我的父親啊,他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也是一個非常保守的人……”
嚴肅,其實是古板的另一種好聽一點的說法。而保守,脾氣火爆的阿德夫大公絕不允許自己的領地哪怕有一寸被別人奪走。在他的觀念裡,只有阿德夫家族侵佔別人家的領地,別人侵佔阿德夫家的領地是絕對不可饒恕的!
納蘭襄韻聽着薇莉佳說完,微笑道:“我想大部分的父親都您的父親一樣,都期望自己的子女能夠有驕傲的成就。薇莉佳,既然您的父親是一個保守的人,那他對於您這次的人類世界之行又是怎麼看待呢?”顯然,這個訪談節目是有政治宣傳目的的,借用訪談之名來套取美索米亞人的信息情報。
薇莉佳微笑道:“父親大人熱切的期盼我能夠將人類世界的友情和微笑帶回去……”
習擇一邊聽着薇莉佳的“甜言蜜語”,一邊還能聽到車廂中此起彼伏的感嘆薇莉佳如何如何的美麗。還拿薇莉佳和那位號稱“四千年一遇”的江雲泥做比較。有人說還是江雲泥更好看一點,反對者則說江雲泥不過就是名氣大點的戲子,還能跟人家領主相比?於是兩人就吵了起來,吵着吵着,竟然還動手打了起來,弄的車廂亂糟糟的。
一個小時之後,空鐵到站。習擇就來到了“通天塔”酒店。此時,因爲薇莉佳的身份已經徹底公開,所以“通天塔”酒店也就正式的派駐了保衛——其實就是之前的暗樁盯梢換一身制服走到明處。看着架勢,似乎整座酒店都被包了下來,以確保薇莉佳的安全、隱私等等。也難怪邦聯這麼重視,因爲這是人類第一次正式的和智慧種族進行和平接觸。更別說這個智慧種族還貌似擁有強大的武力。
習擇在受到嚴格的盤查和確立身份之後才得以進入“通天塔”酒店。來到最高層,習擇首先就見到了昆特騎士。習擇問道:“薇莉佳呢?”昆特騎士道:“正在房間中和你們人類的特使商議日程。你們人類做事真麻煩。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被你們弄的這麼複雜。”
習擇聳聳肩,“現在方便去見她?”昆特道:“跟我來吧。”誰讓這個傢伙是大人唯一指定任何時候都可以見她的人呢?真是叫人不爽!來到薇莉佳的房間外,卻給兩個穿着制服的人攔了下來。其中一人道:“特使現在正在和要人商議事情,不方便見訪客。”
習擇道:“我想我並不在[不方便]的範疇之內。而且我也不算是訪客。我叫習擇。你可以進去說一聲。見不見我你說也不算。”
“你就是習擇?好吧。你等一會兒!”那人說完就推門而入。他並不知道習擇的其他事蹟。畢竟哪怕信息諮詢再發達,有些人不關注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之所以知道習擇當然不是從網上,而是從薇莉佳的口中。本來前今天就應該前往京華城的,可是薇莉佳卻堅持沒有一個叫習擇的人陪同她就不去京華城。
那人進去的快,出來的也快,道:“請進吧。”
習擇推門而入,就看到客廳中聚了一夥人。這一刻他們幾乎都將目光放在了走入房間的習擇身上。習擇掃了一眼,然後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習擇爲什麼皺眉?因爲兩個人!一個是南慕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在這裡。這個女人姿色上佳,男人十之八.九都會喜歡,可習擇看她一次就噁心一次。
而另外一個卻是他的二姐習真!南慕容在這裡也就罷了,可是習真在這裡幹什麼?而且,她竟然還穿着和門外那些人一樣的制服。能穿上制服,至少說明她有了公職。可是習真哪來的公職?
習擇和習真是親姐弟沒錯,但是兩人的關係卻非常之糟糕。因此習擇見到她根本就沒有見到親人的喜悅,反而把眉頭皺的緊緊的。
習真看到習擇,卻是仰頭挺胸,好像一隻驕傲的天鵝,走到習擇面前道:“薇莉佳說的習擇真的你?我還以爲同名同姓呢,沒想到真是你。不過是你就好了,你快和她說說,爭取明天就和我們去京華城。都已經耽擱了好幾天了。這樣搞得我們的工作很難進行啊。看見沒?我現在也是特使團的一員。你想不到吧?”
習擇撇了眼南慕容,就看到她一臉看笑話的微笑,就知道多半是她搞的鬼。習擇淡淡的說道:“現在是正式外交場合。請你注意一下影響。薇莉佳如何決定自然有她的考慮。我不便插嘴。”習擇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當初的一巴掌之後,他就沒再當習真是他姐姐。
再說習擇很清楚自己這個姐姐是個什麼德行,和她相處只有兩條路,要麼當孫子伺候她供奉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滿足她任何的要求。習擇會這樣嗎?當然不。所以習擇選擇了另一條路:硬磕!父母在的時候習擇還會忍耐着點,父母不在他懶得搭理她。
習擇說完就繞過習真。卻沒想到習真喝道:“站住!”又攔到習擇面前,在習擇的胸口推了一把,“習擇你什麼態度?我是你姐誒,你竟敢這個跟我說話!?你什麼意思?”習真這一喝,會客廳裡的人都皺起了眉頭。薇莉佳微微仰頭——這是她不高興的下意識動作:“莫先生,不合適吧?”
特使團團長莫魏武向薇莉佳致了聲歉,扭頭道:“慕容,還不帶她出去。”南慕容道:“是,莫團長。”說完就走過習擇身邊,對習真道:“習姐姐我們先出去吧。”習真怒道:“憑……”卻給南慕容捂着嘴巴,只聽她笑着對習擇說道:“習先生風采更甚以往,可喜可賀。我和習姐姐就先告辭了,之後再好好敘敘舊吧。”就半抱半拽的和習真一起出了房間。
習擇心道:“真TM噁心!”然後就做到薇莉佳身邊,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薇莉佳笑道:“你來的剛剛好。你給我說說,什麼時候去京華城最合適呢?”莫魏武看向習擇。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習擇和薇莉佳關係非同一般,暗道:“難怪上頭暗示我要以習擇爲突破口。可惜我沒有予以足夠重視。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波折?”
習擇道:“後天如何?”薇莉佳也不問爲什麼,就笑道:“好。”然後就對莫魏武道:“真是不好意思,莫團長,給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後天啓程前往京華城吧。我也很期待親眼見一見壯麗繁華的京華城。”
正式敲定了日期,莫魏武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纔來接待這個陌生的異族領主,他的壓力不小啊。接着又說了幾句客氣話,莫魏武就帶着他的隨行離去。習真和南慕容就在門外等待。莫魏武衝着習真冷哼了一聲:“我同意你隨團跟來是讓你來幫忙的,不是讓你來搗亂的。一點規矩都不懂。”說完就甩手離去。
習真就要吼一句“老孃還不稀罕呢”,卻給南慕容拽了一下衣服,道:“習姐姐別生氣嘛。何必跟他們這些臭男人計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值當。走吧,等下了班小妹帶你去洪都城最大的商場。看中什麼你儘管說,小妹給你買。”
習真眼睛一亮,支支吾吾道:“這多不好意思啊。”南慕容道:“是小妹虧欠姐姐纔對。早知道你和習擇那樣……我就不帶你來了,還害你受氣。”習真立刻就一臉憤憤:“這不關你的事情。全是那個小兔崽子故意害我丟臉,還被罵。等着瞧吧,看我這麼收拾他!”
兩人邊走邊聊,南慕容一口一個習姐姐把習真哄的雲飄霧繞,不知所以。
房間裡,習擇苦笑着對薇莉佳說:“讓你看笑話了。”薇莉佳道:“這算什麼笑話?這要是笑話,那我和我那幾個哥哥的陰謀較量豈不是喜劇?沒什麼。人各不同。就算是親生兄弟姐妹,也未必就一定相親相愛。不過那個叫做南慕容的女人心機深沉,她恐怕是要利用習真來針對你。”
兩人曾經靈魂共鳴,對彼此的瞭解都深的不能再深了。習擇搖搖頭,道:“習真無所謂,我就怕她通過習真接觸我父母。以南慕容的手段,我父母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這纔是我真正擔心的。”薇莉佳笑道:“她針對你父母,無非是用硬還是用軟。硬的如果能用,她早就用了。至於軟的,親愛的,你覺得有我在,她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