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鄧原還是來了原因很簡單就是在不可能中找出可能性會很艱難但更難的是見楊波他不知道該怎麼問楊波也不知道楊波會是什麼反應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哪句不小心說出的話導致楊波的拳頭又揮向他自己的眼睛所以他先找上了季勇把楊波這個難啃的骨頭留在最後
思想準備做足了鄧原拍響了楊波家的門
楊波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蒙着眼吃方便麪他擡頭朝着門的方向笑了笑“是鄧隊吧?”
鄧原看到楊波的眼睛上還裹着紗布不知道他的傷勢好得怎樣了?依然消瘦的臉上伏着層熱氣額頭還掛着幾個汗珠一看就是低頭吃泡麪熱氣衝頂的結果嘴角兩邊還有淺紅色的湯汁有些滑稽換作別人實在難以想像眼前的這個人曾經是警界裡小有名氣的人鄧原也笑了一下“怎麼樣?眼睛好些了嗎?”
楊波把嘴裡的面吞下用手背抹了把嘴“還那樣”
“你怎麼也不鎖門啊?這要是有什麼人闖進來多危險!”鄧原本以爲會有人來開門沒想到只是屋裡傳來兩個字:請進隨手一推門就開了
“求之不得呢最好能把我弄死”楊波淡淡的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話說的鄧原感覺楊波的情緒還是不好他趕快扯開話題“我剛剛只是敲了門並沒有說話你怎麼知道是我?不會也記得我的腳步聲吧?”
面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楊波把面桶往前推了推“哪有那麼神奇你只來過我這裡一次對你的腳步聲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還分辨不出來只是除了你和護工沒有人會來我這裡”
原來如此鄧原左右看了看“護工呢怎麼就留你一人在家?”
“她不止照顧我一個還有一個鰥寡老人她每天都是兩頭跑可能一會兒就會來了”楊波慢慢地站了起來“來鄧隊過來坐”
“罵我是不是?”鄧原趕快走上前扶着楊波又坐回沙發“叫我鄧原咱還像以前一樣”
楊波笑了輕鬆了些“你來找我肯定有事來坐下說吧”
鄧原坐了下來卻遲遲開不了口之前設計好的話語這個時候全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鄧原只好盯着茶几上的面桶數裡面剩餘的麪條
“鄧原雖然我們倆以前並不是特別的熟但你也不用這麼怕我吧?”楊波洞察到了鄧原的緊張
鄧原的注意力還在如何跟楊波開口上他愣了一下“我怕你?”
“那你緊張什麼?我都感覺到了你現在恐怕快出汗了”楊波伸出手摸到鄧原的胳膊拍了拍
鄧原在心裡嘲笑了自己一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沒用了?“噢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事情太多太複雜了”
“那就說說案子吧我知道你最近接手了兩件剝皮案你能來找我肯定跟案子有關”楊波報以鼓勵的一笑
“你是怎麼知道的?”如果說榮靜的案子轉到鄧原的手上那肯定是白菊說的可新接手的兩個剝皮案楊波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也是白菊告訴他的?不會白菊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而且沒有必要的聯繫不插手其它警務人員的案子是刑警界裡多年來的習慣
“是我的護工告訴我的”楊波也是警察自然瞭解警界的規矩他又作了進一步的解釋“她另一個要照顧的老人天天收聽新聞她是從那裡得知的”
那就對了新聞媒體乾的好事最近鄧原太忙了案子一個接一個要查的要想的東西太多他還真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的看過新聞“是啊兩個很棘手的案子還都是剝皮案……”
“再說下去你可是對非警務人員透露案情這可是犯紀律的啊!”楊波打斷了鄧原的話
“嘿你小子什麼意思啊?前腳問我後腳又說我犯紀律耍我啊!”鄧原很不客氣地捶了楊波一下
“哈哈逗逗你嘛讓你放鬆一下”楊波笑得很爽朗“可能我上次嚇到你了是我不對無形當中給了你壓力”
“行了”鄧原揮了揮手氣氛果然輕鬆了許多“也沒什麼犯紀律不犯紀律的你也是當事人之一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我也想讓你知道順便讓你幫我理理頭緒有一些問題我明知道朝着一個方向查下去會有結果可我又不確定了”
楊波:“鄧原你這是在給自己壓力呢有什麼問題就說出來吧就當兩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聊天一樣我也希望能幫你分析一下於你於我都有幫助”
鄧原把楊麗麗與羅莎剝皮案的內容儘量以簡短的方式講述給了楊波
當講到楊麗麗頭部被剝皮時鄧原看到楊波的身子明顯的抖了幾下面部的表情有些扭曲一定是又想到妻子榮靜了鄧原趕緊把內容轉入查案細節講到羅莎是胸部被剝皮時楊波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除了眉頭緊鎖相比剛剛已經好了很多
鄧原一邊講解案子一邊觀察楊波的反應這比他給上級領導彙報案情時還要小心謹慎尤其是最後的關鍵時刻朱永義的出現以及朱永義與那些屍體的親密關係鄧原看楊波的情緒又有所起伏雙手有了握拳的趨勢鄧原知道楊波的想法他也有同樣的想法但有待商榷鄧原不急於先討論這個他有更重要的問題於是他說:“如果是你來查這個案子你會怎麼做?”
楊波微低下頭大腦快速的運轉了起來可擡頭後說的卻是“我是個失敗者哪有資格評定案子呢!”
“你別這麼說你不是失敗者我仔細想過了如果半年前是我負責你妻子被殺的案子結果一樣現在有了破案的線索和方向還得感謝後來發生的命案否則我也一樣一敗塗地”鄧原真是這麼認爲的光榮靜孤零零的一個案子擱誰誰都會栽跟頭可憑藉着兇手再次連續作案而得到的信息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無奈?成功?距離目標還很遠失敗?鄧原不敢想案子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如果最終失敗的話他會不會連楊波都不如?
楊波再次低下頭鄧原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有些拿捏不準後面的話該怎麼說正想着楊波說話了“你的不確定是指我妻子和那個叫楊麗麗的案子吧?”
鄧原點點頭沒有說話雖然鄧原知道楊波看不到他點頭的動作但從他的沉默可以得知楊波的結論是對的當然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隨便找個人把所有案子串一遍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難就在於怎樣找出榮靜、楊麗麗與現在正在查找線索的關係
“你想知道我妻子是不是跟夢之幻俱樂部以及杜宏有什麼關係?”楊波再次擡起頭輕嘆一口氣“我真的很想幫你可我也真的不知道”
鄧原頓覺心裡的那塊石頭落地了問題與答案對於鄧原來說更爲難的是問題誰都想知道答案可問題怎麼問呢?難道讓鄧原輕鬆地問嘿楊波你老婆是不是跟那個色狼杜宏有什麼關係?或者楊波你老婆是不是在朱永義面前赤身祼體的展現過?做過整形?鄧原問不出口他在樓下猛抽菸時候想的就是這個問題好在楊波理解他替他避過了這個難題鄧原很感激他“沒關係只要是一點點的細節都可以你好好想一想”
“不是我不願意想就是有我也不知道”楊波這個時候很冷靜沒有鄧原想像中的激動“你也知道我們做警察的忙得跟狗似的有哪個能夠顧到家裡?榮靜雖然長年在家可她平時都具體幹些什麼?我從來不過問的夫妻之間需要的是信任你明白嗎?”
鄧原雖然沒成家但他也明白沒有哪個警察瘋忙了一天後回到家裡還要像審犯人一樣審問自己的親人當天都幹了什麼“那看來只能寄希望於鬍子那邊了看他能不能從客戶資料裡找出什麼或者從俱樂部和杜宏那邊想辦法了”
“楊麗麗那邊呢?也什麼信息都沒有?”楊波問道
“嘿別提了我剛被她老公折磨完”鄧原想到了與季勇的對話有些哭笑不得
“不會吧?你被折磨?”楊波以爲自己聽錯了在他眼裡鄧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記得還在西區分局的時候楊波就聽說過鄧原在查案的過程中如何的拍桌子、瞪眼睛各種跟案件有關係的人最後都敗在他的手上
“她老公到是真配合啊就是……”鄧原在想用個什麼方式來形容“唉就是你無論問他什麼他都從有狗那年開始說起這不是折磨這是什麼?”
“哈哈哈!”楊波禁不住笑了起來鄧原的這個形容真逗可沒多久他就收住了笑容“鄧原非常抱歉我也沒能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鄧原看出了楊波的沮喪其實對於楊波和季勇來講雖然一個說話乾淨利落一個囉囉嗦嗦但他們的本意還是想盡可能的多提供信息的誰都希望早日抓到殘害自己妻子的兇手“你不要這樣我都沒沮喪呢其實這個結果我已經猜到了再想辦法吧!好了我知道你有事情要說裁縫是吧?”
“鄧原”楊波一把抓住鄧原的胳膊非常激動他等這個問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那個朱永義一定是裁縫他一定就是裁縫!”
鄧原一點兒也不吃驚他早就知道楊波是這麼想的在他跟楊波講案子提到朱永義時他就發現了“楊波你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下來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那個跟蹤人我每天定時定點的去橋下靜坐護工有時也幫我觀察可他就是沒有再出現過”楊波激動的表情中又夾雜了些許興奮“這下好了你幫我找到裁縫了我不需要再天天去找那個跟蹤人了”
鄧原:“你憑什麼認定朱永義就是裁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