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肯定是有原因的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上次來就想問的?”看到何法醫點了點頭鄧原問道：“我接手的剝皮案已經有些日子了其中還有你親自做的屍檢報告同樣是剝皮案在你認爲師妹是被馮才殺害的前提下是什麼原因造成你沒有及時說出當年的剝皮案以及你也在找裁縫?而在大劉犧牲後看到他的死狀纔有所觸動?”
何法醫沒回思索就回答了：“因爲剝皮手法不同無論是當年的師妹還是現在的其它受害者他們屍體上留有的傷痕是不一樣的也許在別人看來是大同小異但我能看出不是同一人所爲大劉的被害是這三十年來我第二次看到全身剝皮我根本做不到鎮定”
“我要的就是這個幫我們研究剝皮手法爲了大劉和那些受害者其它的要求你都可以拒絕需要什麼我會安排好我希望明天能在辦公室裡看到你”鄧原說完也沒等何法醫是否同意拿起桌上的文件資料起身離開了
第二天何法醫真的出現在了一隊的辦公室裡前後而至的還有連夜趕回來的鬍子和大兵
鄧原和這三個人簡單的開了一個會把這兩天發生的事互相交待了一下大兵更是帶回了照片的底片用照片主人的話講反正也是意外拍到的留着根本沒什麼用既然警方破案有需要所幸就貢獻了此外大家還對於何法醫能夠洗脫嫌疑並加入到大家的戰鬥隊伍中感到非常高興多一人就多了一份力量更何況何法醫的這份力量是其它人所不能及的
會後鄧原讓鬍子他們去休息調整隨時候命何法醫則被帶到了會議室裡會議桌上早已準備好了榮靜和楊麗麗被害案的詳細資料、圖片甚至還有大劉的這些還不算完只要何法醫需要隨時可以調看死者屍體做最直觀上的研究鄧原的想法是通過被害人被剝皮的手法來尋找兇手的作案特徵朱永義指出了剝皮手法不同何法醫也親自證實了這一點那說明每個人在剝皮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獨特的方式存在找出不同或者共同也許能夠鎖定兇手範圍
對於何法醫來說這是一項艱鉅的任務因爲他必須面對過去以他的恩師這個真正的裁縫爲座標分別研究出其它幾名死者的剝皮手法這注定是在他那顆蒼老的心上再狠狠地紮上幾刀但他最終還是說服自己接受了
一切佈置就緒後鄧原來到了技術科曾秀已經和技術科的同志們奮戰一天一夜了
收穫頗豐不但通過高端電腦技術模擬出馮才和榮靜現在的相貌還在本市的外來人口中找到了馮才的下落
模擬榮靜的相貌相當簡單沒用多少力氣結果就出來了可在馮才那裡卻讓大家吃了些苦頭畢竟年齡差距相差過大30年的時間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的相貌與年少時的完全不一樣就連鄧原對比過照片後都一度懷疑這是同一人嗎?
好在曾秀和另外兩個同事經過多番努力查找在龐大的人口庫中找到了馮才讓技術科的友人們都鬆了一口氣這還得感謝本市多年來一直大力倡導的人口普查否則這個剝皮案的重要人物找起來還就真的費勁了
如今的馮才已經化名爲馬濤53歲無正當職業有一女名爲馬蓉下面除了一個外地的身份證和現在的住址外再沒有更多的信息內容
鄧原知道年齡和住址是真的其它的都是假的像這種人口普查也就是做個記錄不會去真的一一覈實的還有一個女兒他看向曾秀“這個馬蓉查過了嗎?”
“查過了極普通的一個女人不是那個護工”曾秀搖頭答道
不是嗎?鄧原現在還真的不敢下結論誰知道這個馬蓉是不是那個多面目的神秘女人?
看到鄧原有些犯愣曾秀又問道：“鄧隊現在已經知道馮纔在哪裡了要不要把他抓起來?”
“你忙了一夜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去會會他”抄下地址鄧原就離開了
按照地址鄧原驅車來到A市城南一條既貧窮又繁榮的街道說它貧窮是因爲城南在整個城市規劃建設中是最落後的一個無論是城區建築還是經濟都比別的區發展晚可非商業化的街區兩邊佈滿各種各樣的店鋪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豪華的裝飾檔次非常生活化卻也人來人往所以它又是繁華的
在一幢六層高的簡陋居民樓前鄧原把車停了下來馮才就住在這幢樓的六層房子是租來的下車後他沒有急於進入樓裡而是習慣性地觀察了一下樓的環境整個樓的一層全是小的雜貨鋪有的是把陽臺打通了一個入口有的乾脆就直接改裝成小門臉琳琅滿目地擺滿了許多生活用品二層以上的住戶就很規矩了加固的防盜窗還能看到裡面掛曬的衣服和一些植物花草
鄧原斜靠在車旁看着幾個鋪面裡討價還價的顧客以及從身邊走過的路人他還在猶豫着在來的路上他仔細地考慮過把馮才帶回局裡進行審問不是沒有理由可似乎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妥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揪出馮才也許能引出那兩個神秘人但真要把馮才拘起來了那兩個人還會出現嗎?可要是不抓馮纔得到什麼消息跑了怎麼辦?
鄧原決定還是先打聽一下比較好於是他穿過馬路牙子選擇了一個由老婆婆看守的小鋪一般老人多八卦也善談尤其是女性想要打聽什麼找她們問準錯不了
走進小鋪時有幾個人往外走男人的汗臭味女人的香水味還夾雜有一些淡淡的腥味鄧原用手擋了下鼻子看到左前方有一個小冰櫃裡面有些生熟食品那腥味一定是來自那裡他繞到冰櫃後面一邊往裡走一邊假裝挑選物品沒一會兒就把看店的老婆婆吸引了過來
老婆婆看到有顧客進來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買點兒什麼?”
“有煙嗎?我怎麼沒有看到?”鄧原早就看到煙架子了就在小鋪門口附近他是特意把老婆婆往裡面引
老婆婆伸手朝門口指了指“你走過了在前面呢要什麼煙?我給你拿去”
“那麻煩您了隨便什麼煙都成我煙癮犯了”鄧原繼續看物品好像還打算再買些什麼
老婆婆樂呵呵的從前面拿了盒最貴的煙遞給鄧原“這個行嗎?”
二話沒說鄧原馬上把錢掏了老婆婆更樂了“還需要什麼我幫你找”
“暫時沒了”鄧原把煙揣進褲兜裡他認爲火候差不多了“對了向您打聽個人啊?馬濤您知道不?”
見鄧原痛快地掏了錢老婆婆高興得合不攏嘴她馬上回答道：“老馬啊這兒的人誰不知道他啊那有一手的絕活呢噢我知道了你是來找他幫你宰殺的吧”
鄧原點了點頭原來馮纔是靠屠宰來維持生活的當年醫學院的高材生如今淪落成屠夫不過他還真是捨不得扔下刀啊
老婆婆：“那你一定是慕名而來的了可惜啊”
聽老婆婆這麼一說鄧原趕快附和道：“還真讓您說對了是我一個朋友介紹我來找他的怎麼?他是出什麼事了嗎?”
“自從去年老馬病了一場他就不再接活幹了中風左邊身子行動不利索了唉老年人的通病啊真是可惜了的啊老馬的手藝是一等一的啊請過他的人啊沒有一個不是讚不絕口的你說同樣是宰殺咋就有那麼大的區別呢?我跟你說啊老馬切的羊肉片那是遠近聞名的好多地方都用機器切老馬就是純手工他親手切出來的肉片比那些機器切出來的保留了不知多少原肉的鮮香味具體是怎麼個講究我還真說不上來但你吃過以後就會發現絕對有很大區別的這種東西就怕比較一比就知上下了我就曾經找他幫過忙呢”
老婆婆後面的話鄧原沒有怎麼仔細聽以他對馮才的瞭解能做到這些並不意外他注意的是最開始的那句話中風嚴重的就是癱瘓臥牀不起輕的也是半身不遂就算馮纔是屬於後者只有半邊身子靈活的人要想殺死一個成年女性並剝掉頭部皮膚又輾轉移屍是無法獨立完成的一定有幫兇
或者換個角度想一下也許馮纔不是兇手那個跟蹤楊波的神秘男人也像當年何老一樣誤以爲馮才就是兇手這個神秘男人跟馮才又有怎樣的恩怨呢?
老婆婆以爲鄧原因白跑一趟在失望進而開解道：“你是大老遠來的吧?不用擔心老馬不幹了還有小馬呢口碑也不差的”
“小馬?他兒子嗎?”鄧原知道老婆婆說的是馬蓉但他得裝出什麼都不知道來
老婆婆：“是女兒不過她年初的時候搬出去住了你要找她得到前面那條街的肉店去”
鄧原又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原來那家有名肉店是他們開的啊?”
“他們是外地來的在這裡還不到兩年生活挺節儉的哪有錢開肉店啊”老婆婆的八卦精神來了趕上又是她知道的說得就多了些“那肉店是別人開的老馬在那裡幹活這不後來病了幹不了了嘛就辭了畢竟技術好啊老有回頭客指名要老馬所以小馬偶爾替她父親去幹活”
鄧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這回不是裝的能達到馮才的水平這個馬蓉不簡單啊肯定也是個高手如果從子從父業的角度考慮馬蓉在馮才的薰陶下也善於使刀不稀奇可馮纔會有女兒嗎?他是裁縫啊甭管真的還是假的也甭管有多大冤屈黑白兩道的人都在找他啊過多的人際關係是犯大忌的馮纔會去娶妻生子嗎?不爲自己着想也應該爲親人着想啊!馬上他又想到馮纔在本市的記錄裡只有女兒並未有妻子的這個女兒?鄧原在心裡打了個大問號隨後他又向老婆婆問道：“她不住在這裡怎麼照顧有病在身的父親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父女平時就很少露面估計肉店的人清楚一些吧”老婆婆抱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