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原安排好工作後就殺向了A市武警醫院眼科門診的羅主任接待了他羅醫生年紀不大就已經座上了主任的位子看來醫技應該是不俗的關鍵是羅主任正是楊波的主治醫生
鄧原跟羅主任隨便寒暄了兩句把眼藥膏擺在桌子上就直奔主題了“有一個眼部受外傷的病人叫楊波是您醫治的您還有印象不?”
“我猜你也是爲楊波來的有什麼問題嗎?”羅主任簡短地回答道
“是這樣你看這些眼藥膏上面的灰塵表示楊波已經很久沒有用藥了”鄧原指了指桌上的眼藥膏繼續說道：“而楊波還是看不到東西這兩支眼藥膏我查過無非就是起一些消炎作用可以說沒有任何療效我想知道楊波的眼睛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我已經知道你的來意了呵呵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楊波的病情確實很嚴重……”羅主任笑着盯着鄧原的眼睛可話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
鄧原覺得羅主任的笑有內容彷彿已經把自己看穿了不過他的回答卻讓鄧原心裡稍稍踏實了些對楊波的疑心又減少了一分可沒想到羅主任下面說出來的話卻又讓他眉頭緊鎖
“但不是眼傷嚴重而是這裡非常嚴重”羅主任說完用手指了下自己的頭
“什麼意思?”鄧原愣了一下馬上他就明白了“你是說楊波的精神有問題?”
羅主任搖頭道：“也不能完全說他的精神有問題他的這種病來源於他自己是好事也是壞事利弊的權衡就看他自己的意念了”
“沒明白!”鄧原皺着眉頭他完全聽不懂這位醫生在說什麼
“是有些讓人難理解這樣吧我先來說說楊波的眼睛吧”羅主任說着拉開抽屜取出一份病歷放在鄧原面前“其實楊波的眼睛已無大礙可以說早就好了你可以看看病歷的記錄只是眼部受到外傷而已”
鄧原疑惑地接過楊波的病歷一看之下才明白了些可他還是有疑問“我看過楊波的眼部一片淤青看着挺嚴重的”
羅主任笑了笑“呵呵那些淤腫用不了多久就會下去影響不了視力恢復的不信你現在握緊拳頭猛擊自己的眼睛你切身的嘗試一下就知道了”
“什麼?”鄧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羅主任努了努嘴鼓勵性地說道：“來揮打一下試試放心我是眼科醫生保你的眼睛沒問題的”
鄧原還真握緊了右手的拳頭看了看羅主任又想了想我是瘋了嗎?沒事打自己玩?不我還沒自虐到那份上
“下不去手是吧?我來幫你!”話音剛落羅主任伸拳就朝鄧原的眼部捶去
哐當!鄧原下意識地仰身向後躲閃時失去重心險些摔倒在地他及時伸手抓住了桌沿才穩住了身子椅子卻因此與地面有了碰撞
羅主任看着鄧原的狼狽相笑得挺開心“怎麼樣?體會到了什麼?”
鄧原心神落定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夠機警躲過了這一突然襲擊隨後他就有些悟出羅主任的意思了“你是說下意識的自我保護?”
羅主任讚許地點了點頭“下意識也可以說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你剛纔通過自我保護的本能躲過了我的拳頭那麼可想而知即使是楊波用力捶打他自己的眼睛在受重點上也大打折扣了”
“可是也確實有自殘致死的案例啊當一個人真正想死的時候或者想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的時候還是可以達成夙願的啊!”鄧原心想那些自殺成功的都是怎麼回事
?羅主任：“你說的那些都是在藉助於外界它物的情況下比如上吊用的繩子投河利用的是水等等這些都是本能所影響不了的如果楊波是用一件物體來擊打他自己的眼睛那他就真的瞎了但他用的是自己的手在發力點和受力點上都受到自身本能的影響造成了眼部的輕傷還有一點即便是不借助於外界物體打別人和打自己受傷的程度是不一樣的你現在就可以實驗一下你打我眼睛一拳再打你自己眼睛一拳那絕對有區別的”
“那照你所說的楊波現在是能看到東西的?”楊波竟然是裝瞎還真讓曾秀說着了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鄧原心想會是因爲榮靜的死嗎?抓不到兇手就所幸逃避起來?還是他特意僞裝成瞎子以便向社會發泄喪妻的仇恨?楊麗麗的死會跟他有關嗎
?沒想到羅主任卻否認了“不楊波現在還是看不到東西可以說他是假瞎也可以說他是精神上瞎了而他的這種精神意識還再持續着”
鄧原似乎有些明白羅主任的意思了可他一時理解不了這怎麼可能呢?看得見就是看得見看不見就是看不見還分個精神出來這也太玄乎了吧?“能否說得詳細些嗎?”
羅主任想了片刻“那我就簡短地說明一下吧那些太專業性的東西你可能更理解不了簡單地來說就是楊波的意識非常強烈尤其在他自己認爲或者說極力想認爲的情況下這種強烈的意識完全把他封閉住了楊波的情況我也知道他無法接受妻子的慘死更出現了幻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他選擇了弄傷自己的眼睛在他認爲只要看不見了就會減少一些痛苦這個想法一植入大腦即使是後來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視力他也認爲自己是看不見的並且持續下去”
鄧原不自覺地眨了下眼睛這個有些不可思議了“人的意識真的能強大到可控制自己的思想嗎?甚至影響到行爲?”
“可以的有這樣的案例但是極少像楊波這樣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羅主任肯定地點了點頭“你們做警察的都應該有心理課程或者心理學類的培訓你可以回想一下講師一定給你們舉例過類似於這種意識暗示的國際著名案例的”
是的確實講過但當時鄧原僅是爲了完成課程任務並沒有想過要把這個結合到實際的案件當中想來想去他還是有些不甘心“你真的確定楊波的看不見不是裝出來的?”
羅主任：“呵呵非常確定楊波在還沒出院前視力基本上就應該恢復了可他的反常極大地引起了我的興趣我給他做過各種測試當時還有其它的醫生在場我們一致結論爲他是看不見的”
“爲什麼楊波的這一特殊情況我們不知道呢?之前那些送他來醫院的同事們也不知道?”鄧原覺得有些奇怪了按理說這應該算是挺大的事了去西區分局調案的時候白菊沒有說那說明白菊根本不知道這個事羅主任爲什麼要隱瞞楊波的真實病情呢
?羅主任：“從醫生與病人關係的角度考慮我是不會主動跟別人講的今天也是你來問我我才說的這也是楊波的病情所致”
鄧原更奇怪了“就是因爲他的病情這麼嚴重我們早知道了好早些找心理專家幫他治療啊這樣不是更好嗎?”
“正是因爲你們會這麼做我纔不主動說的楊波病情能否好轉完全取決於他自己對不起他是我的病人我必須對他負責”羅主任抱歉地笑了下繼續進一步解釋道：“在我發現楊波這種特殊異常的時候我開導過他用了好多方法去暗示他他根本就聽不進去後來我直言要帶他去見我的一個朋友我那個朋友是資深的心理醫師一定有辦法幫到他可你知道他當時的反應嗎?本來稍稍平靜的他突然一下暴躁了起來發怒、痛苦不堪抓到什麼都想往他眼睛上招呼最後沒辦法我只能給他打了鎮定劑我把這些情況跟朋友諮詢了朋友說像楊波這種意識極其強烈的人牴觸情緒和反抗意識也會格外的強大一旦有與他主觀意識所相反的思想產生就會有強烈的反抗意識出現甚至不惜毀了他自己除非楊波自己能夠放下一切走出禁閉外界的任何努力不但阻止不了他反而會讓他的病情更加惡化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得了這些聽起來確實難以想象但它是真實存在的我希望就算是你無法理解也能夠正視問題的存在不要去強迫他想辦法用正確的途徑去引導他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把我朋友介紹給你他願意幫助楊波的可以嗎?”
“可以”鄧原重重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的看來是誤會羅主任了還好問得不是很尖銳“對了楊波最近的情緒比以前好些了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病情在慢慢的好轉?”
“是啊他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只要精神放鬆情緒穩定再加上正確的開導慢慢地他就會走出自己的禁錮”羅主任沒有在意鄧原的質問相反一說到楊波的現狀他到是挺開心的樣子“我個人對楊波還是很同情的我也希望他能早日康復我想他把眼睛上的紗布去掉的時候就是他決心走出來的時候”
“你是怎麼知道的?”鄧原奇道聽羅主任這話的口氣就好像楊波站在他面前一樣
羅主任：“他昨天白天來醫院找過我”
“他自己一個人?”看到羅主任點頭鄧原又問道：“我想他找你不會是爲了眼睛或者拿藥吧?”
羅主任：“他讓我幫他打聽一個人……”
“護工嗎?”鄧原打斷了羅主任的話
“是的他說他的護工不見了住院時他的第一個老護工我知道所以他讓我幫他問問那個老護工”羅主任沒有表現出驚奇畢竟人家是警察能知道這些還不容易嘛!
“結果呢?”鄧原本來也是打算打聽一下醜護工的情況既然羅主任已經找過了到是省了他的麻煩了。
羅主任：“我找到了那個老護工她並沒有因家裡有事而回老家現在在住院部護理一個心血管疾病的病人老護工說在楊波即將出院的時候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找到她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謊稱要離開並在第二天會有人來接替她看護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