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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最快的蘇暖聽得一頭霧水,可是心裡卻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注意到那些怪異的目光依舊看着自己,而喬也看出蘇暖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報紙?陸暻泓爲什麼要被部長訓話?”
喬一愣,表情有些遲疑,他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想要亡羊補牢,蘇暖似發現了他企圖矇混過去的意思,不等他開頭就走向一樓的某個辦公室。
“蘇小姐……”
喬追過去時蘇暖已經從辦公室裡借了一張報紙,她已經看到上面幾乎佔據一個版面的新聞,臉色不是特別的好,喬捂了捂額頭,暗罵自己的多管閒事。
蘇暖所借的那份是全國發行的晨報,她看到了報道內容,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甚至還有一張附帶的照片,她這纔想起今天在辦公室沒有看見一份報紙,一心埋頭工作的她沒察覺其他員工看她的異樣,她以爲只不過是對她空降的不滿。
“喬先生,還有別的嗎?”
蘇暖朝喬舉了舉手裡的報紙,她的神情很嚴肅,不容喬去找話去敷衍了事,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喬最終妥協地嘆了口氣:
“跟我來。”
喬帶着蘇暖去了自己的辦公處,在桌子上搜羅了一陣,打開抽屜又拿出幾分報紙,然後一併拿到了蘇暖面前:
“都在這上頭,網絡上也有很多類似的文章,看來對方找了不少槍手來造謠生事,目的恐怕是想把蘇小姐你的名氣搞臭,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蘇暖坐在沙發上,將所有的報紙一一攤開,晨報,晚報,一週,八卦週刊,娛樂信報,週末畫報,佔據最多的竟然是a市的報紙,而這些報紙上,無一例外地,都刊登了一條頗爲耐人尋味的八卦新聞:
貪官之女有手腕,下堂婦搭上本城高官之後,距離豪門一步之遙。
所有的新聞統統都配上了圖片,並且都附有詳細的解說,似乎在向公衆證明這些新聞的可信性。
報道里提到了不少人,但重頭人物只有蘇暖一個人,看似是褒揚的一番話,卻是綿裡藏針,諷刺意味十足,只要稍有頭腦的便可分辨出這些報道的真實意圖。
文章裡提到蘇暖曾是a市落馬市委書記的女兒,她和第一任丈夫離婚後便和曾經爲校友的攝影師陸少晨在一起同居,但沒出幾個月陸少晨出車禍死了,蘇暖便自此墮落,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直到最近被瞿家認回成爲千金小姐。
文章的最後花了大量的筆墨來提及如今和蘇暖在一起的男性,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筆者透露這位男子就是當年和蘇暖同居的陸少晨的長輩,還在京城外交部任高職,常年被外派在國外,是在最近回國述職時認識了蘇暖。
另一份報紙,將蘇暖這兩年來租賃的那套老城區房子的照片與如今瞿家的幽漣公館的照片放在一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推測她有可能是瞿家夫人和那位落馬貪官搞婚外情生下的私生女。
甚至有一份報紙將她大學開始接觸過的異性都羅列了出來,進行一系列稱之爲權威性的分析,隱晦地告訴讀者蘇暖是個私生活糜爛放蕩的女人,而這也是她前夫執意要和她離婚的原因。
蘇暖看得目瞪口呆,報紙上有她近期的照片,是在寧兒的生日宴上拍的,她當時正穿着高檔的禮裙,然後旁邊就是她過去兩年打工的窮酸狼狽照片,標題則是:野雞飛上枝頭後的蛻變。
陸暻泓從部長辦公室出來就看到門口等候的喬,聽了喬的告知,皺了皺眉頭,立刻趕去他自己的辦公室,便在外面的沙發上看到捧着一疊報紙發呆的蘇暖。
這件事他也是剛知道的,沒想到會鬧這麼大,看來對方也是下了血本,有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狠絕,陸暻泓輕輕地走去沙發,在蘇暖身邊坐下,伸手拿過了蘇暖正在看的那疊報紙:
“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喜歡看新聞報道。看來結婚後得多訂閱些報紙。”
蘇暖聽到陸暻泓的聲音,便自動放下了手裡的報紙,臉色不好看卻也沒方纔的難看,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陸暻泓,確定他無事,纔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們部長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勸你要和我保持距離,不要被狗仔拍到照片,以免對你的工作造成不好的影響?”
“倒被你猜對了十之**,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放了竊聽器,嗯?”
蘇暖聽着陸暻泓的聲音,便莫名地心安,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際,扁了扁嘴,眼睛卻是看向那些報紙,目光閃爍着氣憤,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陸暻泓慢慢地鬆開她的雙手,不讓她繼續再握着拳,讓指甲刺痛掌心,他握住她的手,合在自己的手心裡,擡眸看着她的雙眼:
“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和我說些什麼讓我放心?”
蘇暖心中的憤懣被陸暻泓的一句話壓制住,她回握住陸暻泓的手,瞟了眼那些不堪入目的報道,嘴角含着笑,眼神卻格外地堅決:
“這一次我不會就這樣吞下這個啞巴虧,你放心,我會找律師處理這些事,還有……如果這些報道給你工作造成困擾,我們就暫時先不見面避避風頭,讓律師來處理這些事。”
陸暻泓聽完蘇暖堪稱理智的說辭,眉頭卻是比剛纔皺得更緊,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背,盯着她鬥志昂然的炸毛樣: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只是叫我避嫌嗎?我以爲你會抱着我說,幫幫我陸暻泓,可是事實上你竟然想一個人抗下這些事,如果我不開口,你永遠也不會向我求救,對不對?”
蘇暖頓時變得語塞,所有努力撐起的堅強被陸暻泓盯得土崩瓦解,她轉開頭不去看陸暻泓的眼睛,生怕再看下去自己真的會撲到他懷裡柔弱地害怕。
“不……我只是不想一而再地給你添麻煩……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傻瓜……”陸暻泓嘆了口氣,伸出長臂摟住了蘇暖的削肩,將她帶入懷裡,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似要拂去她此刻心中翻滾的情緒:
“你難道不知道我恨不得你撲過來跟我求救嗎?這樣才能讓你更加確定選擇我陪在你身邊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我早就相信我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是呀,這個選擇會是她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蘇暖靠在他的身上,陸暻泓見蘇暖臉上流露出溫情的笑,也不再冷着臉,勾了勾嘴角,擁緊了她:
“既然相信自己的選擇,那麼這些事就交給我處理,你好好地回去工作,就當沒有這回事,等我全部處理好再睜開你的眼睛和耳朵。”
“可是你的家人……”
也許之前陸家人就調查過她的底細,可是這樣放到明面上來被人指指點點卻是另一回事,況且,陸少晨的事也會是一個痛結,姬素清如果知道了又會怎麼想,會怎麼做,她會不會接受不了她和陸暻泓在一起?
看出蘇暖的憂慮,陸暻泓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她發愣時敲了敲她的腦門:
“傻瓜,我爸和我兄長姐姐們什麼場面沒見過,別看我爸現在風光,在我沒出生之前,他也遭遇過不少大風大浪,每天被拉出去批鬥拖着去遊街,要多慘就有多慘,你覺得這些報道能把他嚇倒還是氣倒,以老爺子的脾氣,恐怕恨不得這些報紙登出我們兩個人的照片,那樣他覺得你必定嫁我不可了。”
“老爺子真的是一朵奇葩。”
蘇暖有點無法理解陸崢嶸的想法,活得那樣樂觀的一個人沒想到曾經吃過那麼多苦,她依稀知道六十七年代的混亂,被批鬥至死的人不佔少數。
“既然你都這麼想了,就不用去理會這些子虛烏有的事,陸家的人看慣了這些小打小鬧,根本不會把這些報道放在眼裡,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精力投到工作上,如果有空可以學習學習怎麼做個母親。”
陸暻泓安撫着她毛茸茸的腦袋,就像是看着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蘇暖卻在聽完他最後一個字後坐直了身體,臉有些害臊,訕訕地反駁:
“誰要跟你生孩子那種可怕的生物……”
“也許肚子裡已經有了。”
陸暻泓說着便將手安放在蘇暖平坦的小腹上,蘇暖嗔了他一眼,伸手拍開他不安分的手,兀自低喃:應該不會吧,他不是做了安全措施嗎?
陸暻泓悠閒地靠在沙發上,笑望着在那邊盤算的蘇暖,拿起一旁蘇暖的那杯水飲了一口,眉梢輕挑:怎麼也不能讓她知道他在杜蕾斯上動的手腳……
各懷小心思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趕過來看事情處理得怎麼樣的喬,站在廊間拐角處,釋然地微笑,然後轉身離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下一步陸部讓他做的事,他似乎已經猜到了……
----《新歡外交官》----
翌日蘇暖上班前上網查看a市的報紙新聞,依然是她佔據着頭條,內容也是千篇一律的貶低,這一次把她和瞿懿寧的學歷背景爲人都拉出來一一對照:
瞿懿寧是京城高等學府某著名經濟學博士的門生,蘇暖則是全國排名在六十幾的普通大學的藝術生;瞿懿寧是魅影總監,蘇暖是超市促銷員;瞿是名符其實的千金大小姐,蘇則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瞿待人接物溫和有禮,蘇爲人處世孤僻冷漠……
結論是,蘇暖這一夜入豪門的冒牌千金怎麼也比不上有着高貴修養學識的瞿懿寧,而蘇暖這次攀附上的陸家某公子,曾經也是這位瞿小姐的心上人,所以說,蘇暖是一個奪人所好的惡毒女人,唯利是圖,不折手段……
蘇暖看完之後苦笑,這次連瞿家都搬出來了,是想最後給她重重一擊,被瞿家人瞧不起排斥,讓她陷入千夫所指,百口莫辯的困境。
在幽漣公館誰也沒提起這件事,瞿弈銘臉色如常,依然提醒她天氣不好出門記得帶傘,或是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晚上早點回來,對報紙的新聞隻字未提。
聶曉穎則是板着臉冷冷地看着她,至於寧兒,總是一臉擔心地看她,時而欲言又止,蘇暖卻只是專心在自己的工作上,對那些越來越囂張的報道置之不理。
魅影裡的議論紛紛不會少,她卻視而不見,黎崇森也未表現出異樣,照樣吩咐她做這做那,有一天他突然將a市宣傳片的拍攝資料遞到了她的手裡。
有點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得到這次宣傳片的拍攝資格,黎崇森渾不在意地看着她略顯興奮的臉:
“你的企劃案最好在後天之前交上來,我得提醒你一句,寧兒也參加了這次的競選,按她的天賦,擊敗你不在話下。”
然後蘇暖瞬間冷寂下來,她將資料捏在手裡,朝黎崇森鞠躬,嚴肅地說:
“這段時間謝謝您的教導,我會努力的。”
這個行事隨心所欲的魅影高層只是微微地頷首,對蘇暖的勝負沒有多餘的關心,只是在蘇暖出去後,望着她挺直的背影笑了笑,低頭看着辦公桌玻璃下的照片,那裡面是他和陸少晨的合照。
陸暻泓近日開始繁忙起來,常常一通電話沒說上幾句,她就能聽到他那一頭響起的座機電話,然後匆忙掛斷。
蘇暖知道外交部本就不是輕鬆的活計,然而發現陸暻泓比往常更加沒時間休息時,她的心隱隱猜到了什麼,在問與不問間徘徊不定,但最終沒問出口。
她說過相信他會處理好,便不能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的忐忑和懷疑,所以只是囑咐陸暻泓要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陸暻泓只是低低地笑着:
“既然這麼不放心,爲什麼不搬過來一起住?”
站在天台邊,掛了電話一轉身,蘇暖就看到陸暻泓倚在門邊,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上來的,他將手機藏進褲袋裡,拉着她就下樓。
“去哪裡?”
蘇暖跟上陸暻泓的腳步,但依然詫異地問出口,陸暻泓頭也沒有回,打開車門,將蘇暖塞進去,附上一句:
“我知道你已經結束了今天的工作,並且沒有接受任何的預約。”
“所以呢?”
“所以,我們可以趁今天空閒去登記結婚。”
蘇暖挑起眉來,兩手空空,自從那天發現報紙事件後,他們倒是忘記了有那麼一遭事,陸暻泓卻從儲物櫃裡拿出兩本戶口本丟蘇暖膝蓋上:
“你上次忘記拿走了。”
蘇暖望着兩本戶口本啞口無言,事情辦得很順利,即便他們出現在民政局引來了不小的注意力,這一次不再單單是陸暻泓的長相,還是因爲她這個報紙常客。
然而陸暻泓依舊面不改色地辦好了一系列手續,當蘇暖被他拉出民政局,依然雲裡霧裡,捧着手裡的紅本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又結婚了。
“陸暻泓!”蘇暖忽然一聲高呼,“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蘇暖賴在民政局門口不肯往前走,陸暻泓也停下腳步,從蘇暖手裡拿過她的那本結婚證,合着自己那本放進自己的褲袋裡,然後似模似樣地肅了臉:
“我以爲你上次說要和我來登記時,就已經完全做足了準備。”
說着往回走了幾步,拉起蘇暖就要往車邊走去,蘇暖環顧周圍,發現他們已經成爲衆目焦點,很多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們的拉鋸戰。
“現在又是去哪裡?”
蘇暖遮擋着自己的臉,被陸暻泓抓着一隻手走到車邊,按住陸暻泓開門的車急急地詢問,她的心裡毛毛的,總覺得自己好像要被陸暻泓賣了。
陸暻泓還沒回答,這時不知從哪個角落忽然竄出一個陌生的男人,用相機鏡頭對準他們就是一陣狂拍,快門鍵聲不斷,他的嘴裡也是機關槍般掃射:
“蘇小姐和這位先生是來領結婚證的嗎?這位先生介不介意透露你的一些信息給我?你們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先生你家裡都接納了蘇小姐這樣的女士了嗎?聽說蘇小姐已經有身孕,那麼你們是不是奉子成婚?看這裡一下……”
蘇暖的臉色一白,閃光燈幾乎刺瞎她的眼,想上車卻發現陸暻泓站在車邊不動,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但是眼神冷得足以凍死一個人。
當看到狗仔得寸進尺地開始提出一些更過分難堪的問題時,陸暻泓倏然放開蘇暖的手,不着痕跡地將她往身後一攬,然後自己迅即敏捷地伸手,擒住了狗仔的手腕,用力地一擰,狗仔一聲痛呼,而手裡的相機已被陸暻泓奪去。
“把相機還給我!”
陸暻泓掃了眼狗仔氣紅眼的樣子,冷笑地一張張翻看相機裡的照片,發現他已經跟蹤蘇暖好幾天,今天正好拍到他們在一起才貿貿然地衝出來猛拍。
陸暻泓的手指在相機某處輕輕一推,便推開了相機的電池倉蓋,一抽一按,隨即便將相機丟還給了還在那痛得流汗的狗仔,但相機的記憶棒卻是到了陸暻泓的手裡。
這個動作完成得那叫一個簡單利索,有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或者說是在電光火石間,蘇暖還沒從怔愣中緩神,陸暻泓就將記憶棒藏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把記憶棒還給我!你這麼強搶私人物品是犯法的!”
狗仔忿忿地瞪着神色冷淡的陸暻泓,強硬地吼叫,一邊還捂着自己被扭傷的手,額頭流下黃豆大的汗珠,但陸暻泓不爲所動,倒是冷笑了聲:
“你叫什麼名字,哪家報社的,我等你發律師信。”
“你給我等着,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狗仔似被陸暻泓凜然的氣勢震懾住,丟下一句電視劇中流氓被打敗逃跑前的經典臺詞,一邊揉着受傷的手腕一邊捧着相機瞬間跑了個沒影。
陸暻泓對狗仔的威脅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轉身打開車門,卻見蘇暖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眨眼,有點像一隻犯傻的倉鼠,不由心中一動,摸了摸她的腦袋:
“不用這麼崇拜地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蘇暖眼角一抽,看着他笑吟吟的眼睛,也懶得解釋,反正怎麼說都說不過他,索性乖乖地坐進了轎車裡,沒忘記外搭一句詢問:
“你剛纔沒回答我,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瞿家。”
“回去做什麼?”
“收拾行李搬走。”
蘇暖聽到陸暻泓言簡意賅的回答,一皺眉,她什麼時候說過要搬家?
“我還沒和叔叔打過招呼,這樣突然說要搬走顯得很沒禮貌……”
“黃曆說今天適宜搬家動土。”
蘇暖頓時接不下話去,陸暻泓還是一本正經地駛過幾個十字路口,突然爆出沒頭沒尾爆出一句:
“聽喬說,正式去女方家裡拜訪好像要買點東西以表心意……”
蘇暖覺得陸暻泓很反常,反常得有些過了,儘管他一張臉表情淡淡的,她卻感覺到了他激動的情緒,他貌似……很在意去拜見女方家長。
她大腦裡驀地冒出一個想法:以前陸暻泓兩手空空去瞿家,不是因爲他擺譜清高,根本就是他不知道男方去女方家裡需要買東西表示心意。
蘇暖捂了下額頭,陸暻泓將轎車停在了路邊,她看到他下車走到路邊,在一個攤位前蹲下身,蘇暖見他久不回來,便下車跟過去,結果看到他剛付好錢轉身,手裡領着一個水桶,她往裡面瞅了一眼,乾咳一聲,遲疑地問了一聲:
“你確定要送這東西給叔叔嗎?”
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