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翔呀,其實,誰不想這個家安安靜靜,和和睦睦地過日子?只是有些話就好像潑出去的水一樣,聽進耳朵裡心涼呀!你爸現在說出去溜達溜達,不就是怕太早在家裡待着會難堪,會受氣麼?”宇翔媽咬了咬牙,依然面無表情,“早上她剛回來的時候,你也沒有見到她那架勢,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秦晴的錢,樣子兇不拉吧的,簡直要吃人!你爸年紀大了,做事也隨意,下午我問了一下他,得知道他用洗菜盆泡腳,是瞎了眼睛,是沒有道理。然而,再沒有道理,也是你爸,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教訓,也得分分輕重。人活一張臉,打狗都看主人面呀!”
林宇翔咋一聽,還是老媽子說得有理,息事寧人!不想秦晴張牙舞爪,誰靠上去,誰死!
宇翔媽見兒子不做聲,繼續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們林家的情況就是這樣,她要學會容忍,包容,這纔像過日子的人哪。我和你爸都這麼大歲數了,也不想家務寧日,傳出去這張老臉也無光,讓人笑話。”
宇翔皺着眉頭,爲難死了,一邊是老婆,情深似海,一邊是老媽,恩重如山,他一個大男人能怎麼辦?你跟老孃吵得臉紅脖子粗,叫他選哪邊呀?站你這邊,不忠不義不孝之徒,叫人戳着脊樑骨罵啊,養兒不如養豬!站老孃那邊,你又悲痛欲絕,直說狼心狗肺,一家人合起來欺負你。反正一個大男人兩隻手,每隻手拿着一個*,哪邊危險就先弄滅哪邊的引火線。
“媽。”宇翔叫了一聲,臉上除了愧疚之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活了大半輩子,現在好不容易兒子長大了,娶了老婆,以爲可以無憂無慮地享點萬福,誰知道還受了着這麼多的氣!
“媽也知道你難做,只是宇翔呀,早上吵架的時候,她說哪怕是離婚也要分一半的財產,我聽了能不生氣麼?我當初是很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但是你執意娶了回來,不是爲了把日子好好過麼?誰會整天想着離婚的?她忙得半死不活的,經常拿工作回來加班,浪費電費,能掙幾個臭錢?這個家還不是靠你辛辛苦苦地撐着,你媳婦不心疼,媽心疼呀。”
宇翔媽頓了頓,吞了吞口水滋潤一下嗓子,繼續“開炮”,“宇翔,你纔是一家之主,你得掌握好家裡的財政大權,不要讓一個女人給震住!花錢買一點什麼東西,還要伸手向她要,這是賤!!”
上次秦晴從林宇翔的皮夾取出了六千元,宇翔媽看在了眼裡,至今還沒有釋懷。她覺得,秦晴保管着錢,胳膊就是向外拐,拿錢回家倒貼孃家。
“媽,秦晴管家裡大大小小的開支,她會有方寸的了。百姓過日子,富了富過,窮了窮過,沒有沒的過!這些年來,她不是做的挺好的麼?在吃的穿的也沒有虧待你們呀,什麼都是挑最好的最貴的。倒是她自己,卻不捨得怎麼花錢。”或許,她肯花錢打扮一下,還能年輕幾歲呢。
宇翔就是不解,媳婦和婆婆爲什麼就不能和平相處呢?不是說家有一老等於有一寶麼?那麼,自己家裡還有兩個大寶貝呢?呵呵,看來女人呀都是勢力加小心眼的動物,畢竟一山難容二虎呀!兩隻母老虎都想當這裡的女主人,想所有的人都臣服於自己的領土之下,所以,只能通過戰鬥來佔領屬於自己的威望和家庭地位。於是,便有了勾心鬥角,雞犬不寧。
最後,老太太的喋喋不休終止於宇翔口袋裡響起來的電話,他按下接聽鍵之後,聽着聽着臉色便嚴肅起來了。
原來是公司副總打電話過來的,向他報告着明天衛生局那一羣工作人員回過來突擊檢查,問他如何接待。
能怎麼接待?當然是不能怠慢呀,酒店的衛生問題能不能審覈通過還得看他們的臉色!就算酒店打理得多幹淨都好,只要那些人盯着你不放,拼命地就着一個小問題慢慢放大,那麼就有一大堆麻煩張羅了。
宇翔立馬錶明回酒店從長計議,然而副總說在“自由空間”包了一個包廂,讓他直接過來,一邊喝二兩小酒,一邊商討“國家大事”。
宇翔沒異議,很欣然前去,畢竟都是爲了酒店嘛!
在出門之前停了一下腳步,想告訴秦晴一聲,省得讓她擔心。可是……嘿嘿,那條脖子好梗着氣,拉不下臉,還是決然留下了一陣風,冷漠地離去。
自由空間的裝潢很華麗,長長走廊兩邊的玻璃,暈畫着一朵朵鮮豔的栩栩如生的玫瑰,每一朵玫瑰隨着七彩的LED燈光綻放,有一種說不出的身臨其境的感覺。走廊的天花板上也設置着各種璀璨奪目的小燈,還有許多一閃一閃的熒光棒,溫柔的光芒傾灑在淡黃色的地板上,泛起了一層層水靈靈的熒光,目不暇接,亮如白晝。
宇翔身穿着筆直的西裝,在一個千嬌百媚身穿着粉紅色旗袍的少女的引路之下,終於來到了包廂的門口,剛推開門,便聽到了裡面高亢的音樂聲,裡面搖晃的燈光也相當明亮,泛起光芒的玻璃也異常耀眼。
“林總,來了,這邊坐。”站起來說話的,是宇翔的得力秘書小陳,人長得漂亮,皮膚水嫩嫩的,公司的副總就沒少打她的主意。
宇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跨過了一條小小的路邊走了過去,小陳給他倒了一杯酒,他端了起來,和在座的員工都幹了一杯。這羣死傢伙,跑來唱K,最後才告訴他這個當老闆的,該不是圖謀不軌地叫他來付賬的吧?想到這裡,他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笑,在這裡也好呀,至少不會留在家裡面對那麼冷凝的氣氛,躺在牀上睡覺不是背對背,淒涼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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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呀,你的秘書就是識大體會做人,人也長得漂亮,不像我的那個秘書,笨得要命,打字還是‘二指彈’,穿衣打扮沒有一點城市的味道,好像公司全部的男人都是色狼,恨不得把所有露肉的地方都遮擋起來。”副總“嘿嘿”地笑道,他個子不高,爲人狡猾,已婚卻愛拈花惹草,在公司經常調戲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因而得名“色總(種)”。隨之如此,但他的社交能力很好,公司很多的生意都是他一手操辦拉回來的,林宇翔尤爲看重,只是不大滿意他爲人處事的態度與人品。
“你不盯着別人的肉看,又怎麼知道別人穿了多少衣服?”林宇翔笑了笑,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你的秘書是笨了一點,但是她踏實肯幹,很多工作都能應付下來。現在找一個新手進來,慢慢培養,也得花不少時間,所以還是算了,能用就不換。”
培養一個菜鳥到能幹活的老員工,畢竟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很可能花費之後還是爲別的公司做貢獻。所以,一般公司都喜歡招有經驗的員工,也不大喜歡隨便炒掉一個能做事的好員工。
副總淡淡笑了笑,便舉起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林總,這次的衛生檢查我都一手安排好了,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明天檢查完畢,我們再請那羣人員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說完,大致講了一下具體的安排。
林宇翔聽了,皺了皺眉頭,指出了相應需要改進的地方。副總欣然接受,沒有太大的意見分歧,“林總,就兩個男人幹喝酒也悶,要不叫幾個小姐進來,刺激一下到鬧,嘿嘿,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麼。”
“還是你叫行了,別預我的份了。”宇翔一聽到了“小姐”兩個字就嚇了一跳,上次那一個女孩看起來纔是十七八歲,竟然步入風塵,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有一種“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感覺。更可惡的事,她竟然還在自己的襯衣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嘴脣印,差點把秦晴鬧得半死。
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更何況,秦晴比蛇還可怕!
“林總,瞧你說的是什麼話?你都不叫,我們這些當手下的好意思叫麼?你該不是怕嫂子吧?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再說了,你都被打壓了那麼久,也是時候釋放一下了。男人嘛,都懂得!”言外之意就是哪個男人不好色,哪隻小貓不吃魚。若有,一是他變態,二是太監。
宇翔皺了皺眉頭,想想也是,但是一看到副總這一副不正經的表情就厭倦,怎麼一時半刻不打歪腦筋都不行呀!“這裡女的,好看不?”
副總“嘿嘿”大笑,好像貓一樣尖着聲音說道,“美若天仙。”
“瞧你這副貓樣。”
“嘿嘿,……”
“……”
夜,越來越深了,冷凝的空氣帶來了一陣揮之不去的寒意。黯淡的燈光,照耀着殘舊脫皮的牆壁,就好像一張千瘡百孔面目猙獰的臉。
秦晴往身上批了一件外套,咬着牙走出了外面的大廳,一次又一次地撥打着林宇翔的手機號碼。該死的,這個男人竟然關機,爲什麼他每次徹夜不歸,手機都打不通的??別說是什麼巧合,又是沒電,信他纔怪!
想到這裡,她重重地掛上了電話,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明白他生意做大了,出去應酬無可厚非,然而都已經快十二點了,就不曉得打一個電話報平安麼?這能浪費多少時間呢?再說了,即使是手機沒電了,難道在場的所有人手機都沒電了,還是記不住家裡的電話號碼?這很顯然是不靠譜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