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
惜君媽也不是有意責備惜君,只是,看到自己的女兒被別人橫掃出街,並且,允文他媽還一副拽樣,心裡就氣。
她擺了擺手,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低聲說,“你打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惜君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解。
“跟我們回鄉下吧,被在這裡漂泊了,允文那個臭小子不管你,爸養你!”惜君爸幽幽地說,只是,他以爲趙英會同意嗎?
趙英,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未等惜君說話,她媽媽冷笑了一句,把話接了起來,“回去?!回去幹什麼,丟人現眼啊?!就算回去,也是帶着鄭允文回去!”
語氣,很堅定,信心,很飽滿。
“媽,我和允文,真的不可能了。”惜君低下了頭,一臉無奈的樣子,最後,只好懇求地看了看父親,只是,柳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臉惘然。
“那好,你告訴我,你和誰有可能?!惜君媽對於自己懷疑的男人又提了起來,由始至終,她都覺得錯在惜君,是允文受委屈了。
她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鐲子,嘆了一口氣,說,“允文可是一個好女婿啊,就這樣沒了,哎——不值得。你這個死丫頭,就怎麼不懂得珍惜呢?!”
珍惜?!
用什麼去珍惜,更何況,當初第一個選擇離開的人不是他,不是惜君。
“媽,別說了。”惜君躺在了沙發上,一副疲倦的樣子,這些日子,無論是生理或者是心裡,她都承受了極大的壓力,“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去買菜,煮飯給你吃。”
“打電話叫允文來!”
“媽——”惜君無奈地叫了一句,只是,柳母的態度十分堅決,“要打你自己打。”
“你……那好,你給電話號碼我!”惜君媽窮追不捨。
“好了,這件事就別說了,我們上來,是怕女兒出事,傷心,而不是審問,咄咄逼人的!”
“老頭子,瞧你說的,我不是關心她嗎?”惜君媽氣鼓鼓的,“沒有想到,允文那孩子也會做出這種事,陷害,絕對是外面狐狸精的陷害!”
惜君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拿起了柳母的手,頓時,覺得自己很無助,“媽,對不起,其實,我也做了對不起允文的事。”
本來,她是不想說出來的,只是,又覺得這樣子對允文很不公平,所以,她拉下了臉。
出軌,並不是允文一個人的錯。
錯就是錯了,承擔後果的,也不應該是他一個人,所以,她說出來了,內心,如釋重負。
“什麼,你說什麼?你真的幹出見不得人的事?”惜君媽瞪了她一眼,然後雙手抓着她的頭髮,“我怎麼這麼命苦哪?!你這個不要臉的,好好的老公不愛,怎麼就……”
惜君的眼淚嘩啦啦地流着,她不能說出允文之前“無能”這件事,不然,他的面子往哪裡放?!
“媽,我錯了……”
“現在知錯了有什麼用?!你走,你走出去,到那個野男人哪裡去……”
說着,她推着惜君。
“夠了,別再鬧了,你就不能聽惜君把話說完?”惜君爸大怒,因爲沒有誰比他更瞭解自己的女兒,她一定是迫不得已,無可奈何。
只是,他的內心也很憤怒,就怎麼做出了這種事呢?
要是傳回到陽江,哪裡還有臉見人呢?!
只是,惜君媽還是好想發瘋似的,就這樣拼命地推着她,把她趕出家門。
可是,他們忘了,這裡到底是誰的家?
但是,惜君還是跑了出來。
外面,至少有片刻的清淨。
她知道錯了,只是,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難以言說。
柳父追了出來,只是,畢竟是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了,所以,沒有趕上惜君。但是,他沿着陌生的道路一路尋找着,失望的是,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看見的目標。
拉長的身影,看起來,異常落寞。
一直到深夜十點,惜君都沒有回來了,兩個老人就急了,惜君媽抱怨着她沒有交代,卻不知道她遇到了老鼠兵。
伊晴出手了。
惜君爸看了看鐘,很快就到了十一點,這下,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忙說,“快打電話給允文啊!”
“我哪裡有他的電話號碼啊?”惜君媽慌亂地說。
“在家裡你不是打了嗎,只是打不通而已。”
“在家裡,我有抄在本子上面啊,只是,本子我沒有帶來。”說完,惜君媽無奈地坐在了沙發上,又說,“現在,我們只能去一趟親家那裡了。”
“好,那麼我們趕緊去,外面越來越黑了,我心裡急。”
說完,惜君爸就走到門邊,剛打開門,電話卻響了。
是允文打來的。
惜君媽緊張地抓起電話,一聽到是允文的聲音,就激動了,忙說,“允文,是你啊?!真的是你啊,嗚嗚嗚,惜君不見了,都是我的錯,她不見了……”
允文看了惜君打來的顯示,本來是想回復一個電話給她的,只是,手機打不通,只好打來家裡這兒了,“媽,你別哭,我現在馬上趕過去,你別急。”
“好,你快點來,我們擔心死了,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好,我馬上就過去。”允文站了起來,急忙地換了衣服,坐着那輛破舊的麪包車,在寂靜的夜裡奔馳着。
當他聽到她不見的消息,心,依然沉痛。
原來,這些日子,一再告訴自己要忘記,只是,自己都做不到。
風,呼呼地吹,亂了他的思緒,這麼夜了,她到底能去哪裡呢?!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地方,陳計博那裡?
真的去了那裡嗎?不,不是的。允文搖了搖頭,不由自主地拉大了油門。
停好了車子,敲着門,很快,惜君爸就開門了。
“爸媽……”允文此時叫起來,覺得也有些彆扭,“怎麼了?惜君怎麼了?”
“她跑出去了,現在都沒有回來,允文,我怕她會想不開。”惜君媽頓了頓,又自責地說,“都怪我,太沖動了,允文,我知道你們已經離婚了,但是,你能給一點面子我,幫忙找一找嗎?”
“媽,你別急,你知道的,我能叫你們一聲爸媽,我都會幫忙,更何況,我來了,就表示,我會幫忙,你們依然是我的家人,不是嗎?”
“是是是……”惜君媽重重地點着頭。
允文,還真是一個好男人。
哎,只怪惜君那個傻丫頭不珍惜。想到這裡,惜君媽流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允文開着破舊的車子載着惜君爸媽,沿着一條又一條的大道尋找着,只是,很失望,一無所獲。
直到凌晨一點,允文覺得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讓兩老回家休息了,而自己在外面兜兜轉轉,希望,灰暗的前面,能夠出現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婚姻那張紙撕破了,他和惜君,彷佛再無瓜葛。
可是,每次都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兩個人還是死死糾纏在一起。
很快,三點鐘了,他,絕望了,把車子停在了一邊,眼皮重,於是掏出一根菸來提神,用力地吸了一口,又試着打了一個電話給惜君,對方還是關機。
允文知道,惜君並不是一個這麼沒有交代的人,更何況,這次擔心的,還是身體不是很好的老人。所以,他斷定,她出事了,只是,又想不通會出什麼事。
車禍?!很快,腦子裡冒出了這兩個詞語,他嚇了一跳,抿了抿嘴,決定打一個電話給陳計博,他翻了一下電話本,沒有,最後在黑名單那裡找到。
三更半夜的,實在有點冒昧。
再加上,兩個人的特殊的身份,更是尷尬不已。
“是計博嗎?”允文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拿着電話,心,很不舒服。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打電話給情敵的一天。
“是的,我是,你是誰?”計博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存着允文的號碼。
“我是允文,計博,我知道……我打電話給你有點那個,只是,我實在是別無他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計博坐了起來,打開臺燈,心頭,忽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莫非,惜君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的嗎?
“計博,惜君在不在你那裡?”允文的心裡經過了很久的掙扎,這句話,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沒有啊?!”計博皺了皺眉頭,又問,“她不在家了嗎?!”
“沒有,她和她媽媽吵了幾句,就跑了出來,已經整整一天了,人影也沒有一個,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呢?”
這下,計博睡意全無,急忙從牀上走了下來,一隻手拿着電話,聽着允文訴說,另一隻手拿着衣服,披在了身上。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開車到你那裡去,至於詳細的情況,我們待會說,好麼?”
“好,那我等你。”允文把自己所處的位置告訴了他,接着,陷入死死的等待之中。
計博已經穿好了鞋子,迫不及待地走出了書房。
而伊晴從房間裡探出了一個頭,看到這一切,恨得咬牙切齒的,柳惜君,你這個狐狸精,爲什麼所有的男人都爲你癡迷?
你到底哪裡好了?不就是狐狸味重了一些麼?哼,你很快就死了,我看你還如何如何風騷!
雙手緊緊地握着門,臉色雪白,猙獰。
於心不甘啊,自己付出了這麼多,難道,還是無法得到陳計博的心嗎?
既然我得不到,你,柳惜君,也別想得到。想到這裡,伊晴抓起了電話,打給了老鼠兵,一臉嚴肅地說,“這次,你一定要做得妥妥當當,不然,那些尾數,我一毛錢也不給你。”
“我知道了。”老鼠兵抓起桌面上的啤酒,仰頭一喝,然後笑眯眯地站了起來,看着綁在一邊的惜君,狠狠一巴甩在了她的臉上,頓時,她的嘴角已經流出了血絲,耳朵,轟轟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