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家裡來了電話,安安盯着那來電,只是發呆,她不知道要編個什麼藉口,醫生告訴她,得住一個晚上的醫院。
“安安,你——”邵陽聽聞電話聲,走了進來,他以爲安安睡着了,見着她睜着眼睛,就是不接電話,不免有些擔心,她這恍惚的表情,似是神遊太空了。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爸媽說。”安安對上邵陽的擔心,心底有些煩躁,他爲什麼要出現,他爲什麼會關心自己,這些原因,她似乎都找到了。
“接電話吧,否則他們會更擔心。”邵陽拿過她手裡的電話,欲按下接聽鍵,可是很快被安安搶回去,往地上一摔!
剎時,手機摔成幾塊,在地上旋轉着。
邵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害怕見到她此刻的眼神,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難。
“對不起,我想,我要辭職了,我不想回集美了。”安安忽然迸出這麼一句,儘管語氣很輕,卻是用了力氣。
“如果是因爲我,我道歉。”邵陽閉了閉雙眸,身子一傾,抱住了她,在她未曾反應過來之時,就這麼抱了下去,不讓她掙脫半分,“我不會再打擾你,你不用辭職。”
安安搖搖頭,雙手推着他,他的用心,她何嘗不明白,可是她不是一個壞女人,她不要背叛丁祖,明知道他的心意,還要留在那裡,這樣不是一種尷尬嗎?
“安安——”邵陽還想說什麼,卻被她打斷:
“放開我,如果你尊重我。”安安害怕聽到他的心跳,記得出車禍的那個時候,他抱着自己,而她聽到他緊張的心跳。
“放開她。”一把略帶怒氣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驚了擁在一起的兩人,他們同時轉頭看去,見着雷冥佇在門邊——
夕陽從他身後映射過來,照出他高大的身影,而拉得老長,影子幾乎可以到達病牀上,他的出現,讓邵陽回神,鬆開了安安。
“如果工作不開心,那就不要做了。”雷冥將一個袋子放到桌子上,有水果,有飯盒,是他爲安安準備的晚餐,白天看過安安之後,他忙了一些事,簽了個合約。
“你是誰?你可以替她作決定嗎?”邵陽聽到雷冥這話,明顯地不高興,不由得反問了一句,彼此的心思,彼此明白。
“那你呢,你又是誰?”雷冥不理會邵陽,打開飯盒,“安安,吃飯吧,我讓張姨弄了些湯,特意帶來給你喝的。”張姨,是他家的保姆。
“謝謝。”安安突然想逃,面對這兩個男人,她有種窒息的感覺,“可是我不想吃,麻煩你拿走。”她從病牀上躍起,雙腳剛到地,身子一晃,她覺得頭暈,然後跌回病牀上。
“不吃東西,怎麼行?還當我是朋友的話,那就聽我的,我沒有別的意思。”雷冥知道,對安安就該使用朋友政策,這個女人骨子裡就有一種叫婦道的東西,不像某些女人。
安安看了眼那些吃的,確實也覺得有些餓,人家也這麼說了,她還要堅持什麼?即使知道他說的不一定是實話,但他說了,他們是朋友。
“好,我吃。”安安接過湯,一口氣喝了大半,擡頭看到邵陽眼裡複雜的情感一閃而過,心不自覺地漏跳了拍,“邵總,我沒事了,有他在陪我,你先回去吧。”
面對安安的逐客令,邵陽無言以對,她就這麼討厭自己,她卻是喜歡雷冥留下,他們之間的關係,令他有所猜測,至少,她對雷冥比對自己要親切些!
“邵總,不必擔心,你回去吧,我會照顧她的。”雷冥也拿起一個飯盒,自個吃了起來,他本就打算好,與安安一起共進晚餐。
“答應我,休息一個星期後,回到集美上班,我不會再打擾你,至少不會在私事上,可以嗎?”邵陽顧不上雷冥在場,將立場表明,“到時,我希望看到你。”他們連朋友也不是嗎?
安安將湯喝個精光,擦拭着嘴邊的湯漬,微微一笑,“邵總,謝謝你,我想,不用一個星期吧,後天我就回去上班。”她的決定,總是那樣易改易變,是因爲捨不得看見他的憂傷嗎?
邵陽聽到安安的答案,有些欣慰,於是邁步離開。
雷冥卻知道,安安心有不捨,她不捨得那個男人難過嗎?面對這個女人,他應該怎麼辦?繼續持着友誼的牌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