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包藏禍心安祿山

包藏禍心安祿山

安祿山是歷史上有名的反臣。他身體肥胖,肚子很大。有一次,唐玄宗問他:“你肚子那麼大,裡邊裝的是什麼?”安祿山毫不臉紅地回答:“是一肚子的赤膽忠心。”其實,安祿山是在當面撒謊,他的肚子裡面,實際上包藏着一顆反叛的禍心。

兩唐書記載,安祿山是遼寧朝陽人,粟特族。《舊唐書》說他本無姓氏,名叫軋犖山。《新唐書》說他本姓康,出自西域康國。安祿山的父親死得早,他隨母親在突厥部落裡生活。安祿山的母親是巫師,後來嫁給了一個姓安的人,兒子就跟着姓安了,取名安祿山。

安祿山從小桀驁不馴,惹是生非,人們都厭惡他。安祿山十多歲的時候,覺得在繼父家裡過得不開心,於是離家出走,在外流浪。安祿山到過很多地方,見多識廣,通曉六國蕃語,經常給別人當翻譯。

安祿山長大以後,身材高大,白白胖胖,但仍然不務正業,到處坑蒙拐騙和偷盜。有一次,安祿山偷羊被抓住,衆人準備將他亂棍打死。在這生死關頭,恰巧一名官員路過,安祿山急中生智,高聲大叫:“大人難道不想消滅蕃族嗎,爲什麼打死壯士?”官員聽了,見安祿山出言豪壯,身材魁梧,不同尋常,便令人放了他,並將他帶了回去。

那個官員名叫張守珪,當時擔任幽州節度使。張守珪是唐朝名將,長期鎮守邊境,抵禦突厥和契丹。他救了安祿山的性命,安祿山感激不盡,自然就從軍了,從此跟隨張守珪左右。

張守珪見安祿山膽略過人,又熟悉夷族情況,常常命他深入敵後,去抓俘虜,以瞭解敵情。安祿山每次都能圓滿完成任務,有時還能捉個小頭目回來。張守珪十分滿意,不久收他爲義子。安祿山開始步步升遷。

安祿山在軍中,偶然遇見了童年時期的夥伴史思明。史思明也是粟特人,出自西域史國,與安祿山在朝陽一塊長大,此時也在軍中效力。安祿山很高興,每次捉俘虜都帶着他一塊去,二人同被稱爲“捉生將”。此後,史思明與安祿山形影不離,他也水漲船高,步步升遷。

張守珪對安祿山很器重,逐步提拔他當了將軍,並幾次向朝廷推薦。唐玄宗對安祿山很感興趣。安祿山得到皇帝垂愛,開始有些狂傲了。有一次,他在與契丹作戰中違背軍令,貪功冒進,遭致大敗。宰相張九齡依法要將安祿山斬首,卻被唐玄宗赦免了。

公元740年,張守珪病逝。這個時候,安祿山已經擔任了平盧兵馬使。安祿山秉性機靈聰慧,很有心機,卻裝得憨厚誠實,他又會花言巧語,專揀別人愛聽的話說,因此,許多人都喜歡他。安祿山不吝嗇財物,經常用厚禮賄賂朝廷官員。官員們紛紛在皇帝面前誇讚安祿山,唐玄宗更加信任喜歡他了。

宰相李林甫爲了穩固自己的相位,建議重用蕃將,並極力推薦安祿山。從公元742年開始,安祿山被任命爲平盧節度使,不久兼任范陽節度使,後來又兼任河東節度使。這樣,安祿山一身兼任三鎮節度使,大權在握,成爲威振北方的實權派人物。

節度使是一個官名,在東漢時期就有,唐朝時期得到加強,成爲地方最高軍政長官。唐玄宗爲了抵禦和震懾周邊少數民族,把大部分精兵部署在邊境一帶,設立了十鎮節度使。節度使的權力很大,總攬該地區的軍、民、財、政,相當於土皇帝。這是一個很大的弊端,容易造成節度使擁兵自重,對抗中央。

安祿山身兼三鎮節度使,管轄範圍相當於現在北京、天津、河北、山西等大片地盤,統領精兵二十萬,他見朝廷日益腐敗,便滋生了野心,想起兵造反,奪取大唐江山。安祿山一方面極力討好朝廷,大表忠心;一方面暗地裡做着各種準備,陰謀叛亂。

安祿山在范陽城北建起了一座雄武城,表面上是爲了抵禦外侵,實際上是儲藏兵器、糧食和軍需物資。他秘密派了一批情報人員,潛伏在京師,隨時偵探朝廷的動向。安祿山加緊擴充軍隊,加強訓練,厲兵秣馬,準備造反。

安祿山包藏禍心,但進京朝拜的時候,卻裝得十分恭敬順從,處處討唐玄宗的歡心。安祿山是個大胖子,體重三百三十斤,尤其是肚子特別大,都垂到膝蓋下邊,走路時用手提着肚子,才能邁步。可是,他給唐玄宗跳胡旋舞,動作卻快得像旋風一樣,累得他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唐玄宗大受感動,問他肚子爲什麼這麼大,裡面裝的是什麼?安祿山回答:“是一肚子的赤膽忠心。”

安祿山內心極其精明,外表上卻裝憨賣呆。有一次,他拜謁皇帝的時候,太子李亨也在場。安祿山只拜唐玄宗,故意不拜太子。經人提醒後,安祿山大大咧咧地說:“臣是粗人,不知朝廷禮儀,只知道有皇帝,不知道有太子。”這表演有點過了頭,可唐玄宗硬是看不出來,還認爲安祿山對他十分忠心。太子李亨卻看出來了,勸諫父親提高警惕。唐玄宗不以爲然。

安祿山知道唐玄宗寵愛楊貴妃,請求做楊貴妃的養子。唐玄宗答應了,楊貴妃卻沒有什麼態度。安祿山比楊貴妃大十六歲。安祿山每次進宮朝拜時,都是故意先拜楊貴妃,後拜唐玄宗。唐玄宗感到奇怪,安祿山說:“臣是胡人,胡人都把母親放在前頭,而把父親放在後邊。”唐玄宗大笑。

有的書籍說,楊貴妃把安祿山當作嬰兒,放在大盆裡洗澡,有的甚至說她與安祿山有姦情,正史中並沒有這樣的記載。從兩唐書記載來看,楊貴妃與安祿山沒有單獨接觸過,也沒說過他的好話,關係一般。這是符合情理的,因爲楊國忠與安祿山關係不好,楊貴妃與安祿山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唐玄宗信任安祿山,應該與楊貴妃沒有多大關係。

李林甫當宰相的時候,對安祿山極力扶持,致使安祿山勢力坐大。楊國忠當了宰相以後,覺得安祿山有野心,想限制他的勢力,多次向唐玄宗進言,說安祿山日後必定會反。

對楊國忠的話,唐玄宗起初並不相信,後來楊國忠說得多了,唐玄宗就派大臣輔璆琳前去偵察。安祿山知道輔璆琳的來意,做好了充分準備,又用重金賄賂他。輔璆琳回來以後,大講安祿山守邊有功,對朝廷忠心耿耿。唐玄宗放心了。

楊國忠仍不死心,又對唐玄宗說:“陛下派人偵察,已經打草驚蛇了,此時如果召安祿山進京,他必不敢來,這就證明他有反心。”唐玄宗想試一試,詔令安祿山進京。沒想到,安祿山接到詔令後,並沒有猶豫,立刻趕到了京城。這一下,唐玄宗徹底放心了。

唐玄宗面對應詔前來的安祿山,心有愧疚,不知道說什麼好。安祿山卻抓住機會,向皇帝哭訴說:“臣是外族人,承蒙陛下提拔,纔有今日。陛下的大恩大德,臣就是死一萬次,也無法報答。臣一心想爲陛下盡忠效力,可是,楊國忠卻想殺臣,臣如同萬箭穿心一般難受。”說完,痛哭流涕,趴在地上不肯起來。

唐玄宗一臉尷尬,只得好言勸慰,又打破常規,封了他一個左僕射的高官,屬於宰相了,這才把他哄高興了。從此,只要有人說安祿山想造反,唐玄宗二話不說,就把人捆起來,交給安祿山去處置。

安祿山這次冒險進京,實際上是捏了一把汗,生怕唐玄宗把他留在京城,不讓回來,那一切努力就白費了。等到唐玄宗讓他回去,安祿山如釋重負,沒有片刻停留,急忙出了潼關,然後快馬加鞭,每天跑三四百里路,迅速趕回范陽。安祿山擔心夜長夢多,於是加快了造反的步伐。

公元755年11月,安祿山聯合史思明,終於起兵造反了,史稱“安史之亂”。大唐王朝陷入了一場沉重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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