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號晃了兩個月終於到達了悉尼東邊的海域,這時候其實只有三艘船,另外兩艘是“永福”和“永昌”號,委員會並不打算對荷蘭人開放澳大利亞水域,所以要求荷蘭人在東南亞海域先期建設一箇中轉難民營,按照委員會的想法,這個中轉難民營最好在香料羣島上,因爲這裡距離航道近,兩次運送方便,但是荷蘭人同樣也不敢對委員會開放香料羣島的航線,這是他們的搖錢樹,不是幾千兩銀子的事,雙方最終妥協下來,就將難民營設在了巴達維亞附近,這個肯定不是長久之計,委員會實際看中東帝汶,但是這裡的現在還處於葡萄牙控制之下,需要和葡萄牙人談判。
荷蘭人早就在巴達維亞城外搭好了難民營,這些費用都是由委員會負責,到年底前結算加上運費其實是筆很大的費用,但是債多不愁,先把前期的架子搭起來再說。
“永福”和“永昌”經過考慮被撤銷了航線限制,白牙在上次剿滅李爲平的過程中倒戈投降了委員會,現在也算半個委員會的人了,讓他過去其實沒事,況且原來的水手已經全部打散重新分配,平時的主官都是安保隊員,根本不怕他動小心思造反。
“澤蘭”號本來打算繼續向南去墨爾本,卻在半路被“李時珍”號上的小艇攔下來了,徐致遠很奇怪,爲什麼他們跑到了這麼遠的悉尼海域,便下令三艘船減速。
小艇不一會兒就追了上來,登上甲板的是施工隊經理夏樂羣,夏樂羣跟徐致遠是好久不見,自然是寒暄一番。兩個老煙鬼立馬就在甲板上吞雲吐霧起來。
“老夏啊,你們怎麼跑悉尼海域來了?”徐致遠不解地問到。
“別提啦!這幾個月裡發生了好些事情,咱們和莫迪亞洛克發生了幾起摩擦,老王覺得是不是咱們靠的太近了讓人沒有安全感,反正以後也要搬到悉尼,還不如趁工業沒展開先搬過來,省的到時候牽牽扯扯不好辦,咱們兩艘大輪帶着全套傢伙什全過來了,現在就停在植物學灣裡,老王讓船上的雷達天天開着,就是怕你走錯了。”夏樂羣猛抽了一口煙,要不是今天遇到徐致遠,他根本捨不得拿出來。
“哈哈,小城故事多啊,就咱們加上小鎮攏共不到三千人,有啥矛盾好鬧的?”徐致遠無奈地笑了笑。
“老徐你也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了,別說三千人,就是一條船上二十幾個人還不是勾心鬥角的,況且咱們現在這事有點複雜。總之王總和委員會的意思是,拉開了距離反而好,距離產生美美嘛。”夏樂羣彈了彈手中的煙。
徐致遠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夏樂羣,“老夏,到底是啥矛盾讓大家跑這麼遠啊?你看看我現在這三艘船,上邊全是咱們的兵,要是莫迪亞洛克人欺負咱,我現在立馬就拉過去滅了他們,至少也得籤個城下之盟。”
夏樂羣嘆了口氣,“老徐,這事說來話長,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咱們雙方都有過錯。你還記得咱們“李時珍”號船上的醫療室嗎?許文忠跟着你走了,就沒人能管的住他們了,一個叫陳美婷的小護士,經常夾帶醫療耗材走私到莫迪亞洛克,你知道咱們這些藥材有多金貴嗎?這敗家娘們要不是及時被發現,咱們的藥材庫怕是要被搬空了!後來年底管倉庫的在統計物資的時候才發現這事,結果要抓她的時候,她叛逃了。”夏樂羣到現在還恨得牙癢癢,“咱們就這麼順藤摸瓜,發現一個管理島上海關的安保隊員是她同夥,不過這傢伙就沒那麼幸運,被直接逮住了。”
徐致遠聽了之後震驚不已,“那這事就這麼算了?太他孃的欺負人了,莫迪亞洛克要是不放人,老子真要去滅了他們。”說完他狠狠地拍了下欄杆。
夏樂羣拍了拍徐致遠,“老哥,我還沒說完呢,就你急,咱們當時從上至下可都氣壞了!雙方就差打起來了。這不後來又發生點事嗎?,我們也佔了點人家的便宜。”
夏樂羣笑了笑,“就在咱們爲叛逃事件苦惱的時候,莫迪亞洛克也有人叛逃了。他們當中有些人不滿意莫方政府的效率,自從咱們跟他們鬧翻後,施工隊、醫院都停止了援助,所以他們的橋樑道路就沒法建設了,一些靠船上醫療設備維持生命的老人就去世了。這些人覺得憑他們政府一貫的尿性,想要恢復過去的生活怕是根本無法實現,就叛逃到咱們這邊了,有十三個人偷了小艇跟汽車還有一些物資分別跑到了咱們這邊。委員會想了想,一個人換十三個人不虧,就沒有繼續索要陳美婷。”
徐致遠心裡還是覺得隔應,他對叛徒是深惡痛絕,“這十三個人是棄暗投明,怎麼能叫叛逃呢!”
“是是是,老徐啊,誰說不是呢。後來雙方預見這些事未來很可能再發生,就恢復了高層會議重新商議了一下,但是莫迪亞洛克反對黨煽動老百姓情緒,說咱們偷他們的資料和技術,會議就不了了之了,私下裡阿爾伯特提議讓咱們搬走,王總說了,想搬走可以,但是咱們前期合作的工廠怎麼辦,這個需要補償的,莫迪亞洛克人也覺得讓咱們淨身出戶不可能,便商議幾個條件,咱們這邊出火藥廠和水泥廠的一半股份以及相關技術,一臺應急發電機,他們用一百輛汽車和二十艘遊艇跟咱們換。”
“阿爾伯特腦子不是短路了吧,汽車和遊艇都是無法再現的,換兩個破廠值得嗎?”徐致遠覺得這老狐狸肯定不會這麼大方。
夏樂羣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吧,整個莫迪亞洛克現在還有一千七百多輛車,一百多艘小艇,現在都趴窩趴在那裡,有毛用啊。跟咱們做交易至少還能換點物資。咱們其實也不想跟他們鬧翻,小鎮上還有個圖書館,裡面很多技術資料都是咱們急需的,阿爾伯特和柏龍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合作雙贏,分則兩輸,他們小鎮上沒有高級技術人才,鼓搗不出這些技術,咱們是有高級技術人才,雖然技術面狹窄,但是研究出一些基礎技術還是不難的。所以最終算是一定程度上和解了吧,咱們搬家,不過政府層面上的交往斷了。”
徐致遠緩緩吐了一口煙,“這樣也好,省的跟他們糾纏不清,不過這幫人就這麼允許咱們佔了悉尼?”
夏樂羣搖了搖頭,“他們建國了,就叫莫迪亞洛克,阿爾伯特當了首相,柏龍任然擔任議長,元首要請英王擔任,據說亞歷山大現在就在歐洲,他要將查理二世接過來。之前新的反對黨領袖和大法官可是一直叫囂着要趕我們回亞洲呢,不過老朋友阿爾伯特和柏龍強壓住了他們,雙方戰鬥人員都在外,拿什麼打?這幫人腦子就有問題。”
“那咱們可得加快點速度啦,現在整個澳大利亞就是個無主之地,誰先佔的地方就是誰的了,咱們比他們有優勢,這裡離中國大陸近,東南亞還有幾十萬華人,就是不能出意外。”徐致遠腦中將所有信息過了一遍。
“走吧,先帶我回基地,悉尼港的水文我還不熟悉,你帶我進港。”徐致遠想來有些事還是當面問王仁東纔好。
“行,老徐,悉尼港可是個好地方,口小肚子大,港裡水深,適合停泊大船,咱們兩艘船都能開得進去,另外它兩邊的岬角也適合防禦,上邊安上炮臺,外邊的船根本進不去。”夏樂羣一談起悉尼港就眉飛色舞起來,這是他主建的,參考了日後悉尼的一些佈局,結合當下需求,這是他的得意之作。
兩人也不再廢話,小艇在前,三艘大船在後,就這麼往悉尼港開去,岸上王仁東也得到了消息,帶領着一幫人馬在新碼頭上迎接回來的船隊。
新建的港口果然不同一般,委員會拿出了以前捨不得用的水泥和鋼筋,建造了幾個泊位,剩下來的泊位都是用的木頭碼的,不過規模上看起來要比莫迪亞洛克的要好很多,泊位裡還停了二十幾艘現代小艇,估計就是跟莫迪亞洛克人交易過來的吧。
“澤蘭”號第一個進了泊位,就停在李時珍號的旁邊,不對比沒有感覺,一對比之後就發現“澤蘭”號簡直太小了三艘船上的士兵看到李時珍號立馬跪了下去,小山一般的巨輪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徐致遠本來還想通過展示軍容來給委員會的大佬們震撼一下,結果這一下子全搞砸了,整個甲板上亂糟糟的。
徐致遠帶着金無恙和許文忠一臉滄桑地從甲板上下來,王仁東後邊跟着夏樂羣,吳瑞國,方毅等人。
“徐船長一路辛苦辛苦,委員會感謝你們這次大陸之行帶來的貢獻。”王仁東緊緊握住徐致遠的手,他是真的想他,前段時間徐致遠帶了人和船走了,面對和莫迪亞洛克的衝突委員會一點都不佔優勢,徐致遠帶了這麼多人回來瞬間讓他充滿了安全感。
王仁東又握了握許文忠的手,“許醫生,下次你可不準離開這裡了,沒了你,整個醫療機構根本無法轉起來,至今所有的醫療活動都是護士長藍晚舟在主持,這小姑娘乾的不錯,回來後重點培養培養。”許文忠看起來就很忠厚老實,他不太會說話,只是一個勁點頭。
王仁東又跟金無恙寒暄了幾句,他本來是技術部的小夥子,但是經過了這麼幾件事後,隱隱約約能能在委員會的決策圈聽到他的聲音了,王仁東自然是欣賞這樣的青年才俊,以後才能後繼有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