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裡面腦補了很多場面,甚至想過這地方是不是專門放着夏雨詩吃的東西,給她開的小竈,但是真的看見這裡面的東西后,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呆了一下。
一個單人小牀,牀單是白的,上面整整齊齊的疊着兩個被子,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不少書,還有一些小玩意,有個檯燈,牆壁上掛着貼着一些字畫,飲水機,空調,各種生活用品一一俱全,在這不到二十平的房間裡面,就像是一個精緻濃縮的家。
這地方我看着有點眼熟,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當時在老夏家,那次偶然偷偷的看了一眼虛掩的一個房門,看見裡面的裝飾跟着差不多,雖然沒有這裡面的東西齊活。
我現在知道了,這是監獄裡面給夏雨詩整了一個雅居,不然她在監室裡面呆着了。
夏雨詩坐在牀上,說:“都是監獄長給準備好的,她上心了。”
我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這娘們是剛纔沒有看見我跟那個監獄長,你好歹是個仙女一樣的人,就算是我走了,暫時沒人罩着你,你也不能找那個監獄長跟你玩啊,不過這樣就更說不通了,要是監獄長弄的,她剛纔看見我打監獄長的時候,爲什麼不喊住我。
看見像是吃了翔一樣表情的我,夏雨詩忽然站了起來,靠的我很近,我還沒反應過來,她突然拿出纖細的手指在我頭上一頂,說:“想什麼呢,這是那個老太太,總監獄長,你走了之後,就是她一直在照顧我,這鑰匙也是她留給我的。”
夏雨詩這親暱的動作一出來,我腦子一片空白,真的,我鼻子裡面還能聞到她身上好聞的體香,被她點的地方有點麻麻的癢癢的,就這麼一下,讓我那心躁動了起來,這他媽的,我們很熟麼,你這娘們,忒可惡!
夏雨詩點完我腦門後,自己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她似笑非笑說:“哎喲,臉紅了?”
這給我臊的!
雖然被她調戲了,但聽了這話,心裡怪不得勁的,根據老夏的話,這老太太可是出賣我的人,老夏然後想辦法把人家給弄走了,但是現在人家好好的照顧着他的孫女,還專門騰出一個地方來當住的地方,這看似小事,其實打點了多少關係,我在這裡面,自然是知道,她雖然是監獄長,但有些事,更能做。
我沒啥好說的,只能嘟囔了一聲:“是個好人。”
雖然我知道這張好人卡永遠到不了這監獄老太太的手裡。
“我知道你故意那麼做的。”夏雨詩突然幽幽的說了一聲。
我還在剛纔的尷尬中沒有出來,說了聲:“啊?什麼?”
夏雨詩輕輕的嘆口氣,說:“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那麼做的,故意跟那副監獄長起衝突的,所以我就沒有攔着你。”我心裡咯噔了一下,訕訕的笑着說:“你說什麼,我不是太清楚。”
夏雨詩看了我一眼,那深不可測的眸子讓我有點心悸,她說:“你不是傻子,相反,你很聰明,你剛纔氣不過的只是我那句話,其實你是誤會我那句話了,我說爲什麼要管的意思,是說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爲什麼還要攔着你。”
就算心裡已經知道夏雨詩是那種大智近妖的女人,但聽見她在這輕輕的說着,我還是心裡有點發涼,點着頭說:“你繼續說。”
她說:“一山不容二虎,你應該從第一面見到那副監獄長就摸出這人性格了,察言觀色,這可是心理學中最基礎的入門,當你知道這副監獄長性格其實有點毒辣,不是那種能相與的人之後,你就開始謀劃了,我想,就算不是他罵你姐姐,你這次也會跟他起衝突吧,第一點原因,他是過江龍,你倆第一次見面,他想給你來一個下馬威,可是你這地頭蛇心裡何嘗不是,所以你藉着他的話直接動手了,你都在官場上呆了這麼久了,如果連着點城府都沒有,我真看不起你,所以你是故意的,給了他下馬威,第二點,你應該是發現了這監獄裡面的風氣不一樣了,所有的人人人自危,之前你是那種老好人的形象,雖然在監獄裡面有人氣,但現在這種情況下,這種形象已經給你造不出什麼好聲勢了,所以你就藉着踩這副監獄長來塑造另外一個形象,第三點,既然已經知道要跟這副監獄長唱對手戲了,那你就直接給他來一個利索的,讓他以爲你是那種衝動的人,扮豬吃老虎,大智若愚,就算是當時他不轉身,你那腳應該也踹不到他的脖子上。”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夏雨詩喘口氣,繼續說:“接下來你要乾的,要麼就去副政委那裡主動承認錯誤,要麼,我想應該你會去禁閉室給自己關個禁閉,按照你的性格來分析,我感覺你會是去禁閉室的機率比較大,而且,你會去二樓。”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摸出煙來了,聽完夏雨詩的話,我渾身都溼透了,手上剛剛點着的煙也掉在了地上,我沒由來的一陣後怕,還有一陣慶幸,幸虧,幸虧我不是她的敵人,這女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這說的一點都沒錯!
沒見到副監獄長之前,我是想着虛與委蛇一陣,然後摸清這人性格在動,但是見面之後,我發現這人你就算是在虛以委蛇,後來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人就是瘋子,所以我當即立斷,直接藉着事由把他幹了一頓,想法跟夏雨詩說的沒有偏差,我雖然熱血,但是不傻,既然敢這麼幹,我肯定是留後手,至於那讓他吃個啞巴虧,都是明面上的。
“咳,咳……”對這種恐怖的女人,我只能用咳嗽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了。
“男人啊,別管是什麼時候,就是一個小男孩……”夏雨詩沒頭沒腦的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莫名其奇妙。
倆人在這狹小的小屋裡面按道理說應該有些氣氛曖昧,可是剛剛經歷了夏雨詩彷彿是扒皮一樣的分析,我根本一點那種想法都沒有,過了一會,夏雨詩又開口,說:“走吧,這裡離着禁閉室也不遠,現在去,還來得及。”
我點點頭,逃也似的從這裡走了出來,走了一半,回頭問:“晚上誰在這值班,你自己在這麼?”
夏雨詩搖搖頭說:“不是,李帆她們幾個輪流在這來。”我擡頭看了看,想在這找到攝像頭,之前陶蕾在當工會副主席的時候,我倆就沒少在這攝像頭上鬥智鬥勇。
夏雨詩在那邊看見我皺着眉毛,說:“別找了,這裡沒有攝像頭,監獄裡面的攝像系統已經被那副監獄長掌控了,他掌握了不少人的小秘密,這人就是喜歡錙銖必較,所以現在監獄裡面才人人自危的。”
我一聽這話,心裡感覺不好,我還以爲他就是個瘋狗呢,沒想到他也有點腦子。
夏雨詩在那邊說:“這個新來的監獄長是個孤臣,所謂孤臣就是沒有政治派系的官,他這種人靠什麼,就是靠整人還有酷吏的手段來謀求上位的,而這種人也不是沒有靠山,他最大的靠山就是做高層的忠犬。就是因爲這樣,誰也都不願意去招惹他,免得被狗咬。
我聽說這個人跟上面京城的紀檢部門的人有點關係,當然也不算是什麼大關係貌似是個什麼同學的關係,說起來此人就是一條狗而已,他是從偏僻的西北某監獄調過來的,在那裡就以整人出了名,這次是因爲搞掉了他在西北的上級,得到了晉升機會,才空降到tj的。這次來tj雖然爺爺跟那邊勢力都打算拉攏一下,可是一來此人來的時間還短看不清楚,二來此人有名的瘋狗,大家也有點忌憚,畢竟他跟上面的紀檢部門有點關係,雙方都怕此人亂咬一氣的給自己搞出麻煩來,所以一直都沒了動靜,到現在爲止,沒有人跟他親近,他也樂得如此。
所以嚴格的說此人就是一條瘋狗,保不齊咬誰,爲了自己的升職,他誰都可以咬,誰都敢咬。這種人能生存在官場也就是一個奇葩,不過這種奇葩並不是沒有,古代的來俊臣不就是這樣的例子麼。”
我不知道夏雨詩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是不是老夏跟她說的我不清楚的,但是我現在知道了,這人不簡單,不對,是夠歇斯底里,也是那種爲了墓地不擇手段的人。
看見我在這邊皺眉頭,夏雨詩問了句:“怎麼了,怕了?”
我聽見她這麼一說,反倒是心裡暢快起來,別管是怎樣,樑子已經結下了,當初監獄裡面的奇葩也不少,我不是也熬過來了麼,倆人遲早要對上,何必糾結這一點的功夫。
夏雨詩語氣怪怪的說:“要是怕了,我可以幫你……”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這娘們是在嘲諷我!所以我果斷轉頭就走,去禁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