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與海靈子的溝通,大致勾勒出那座二層小樓的內部情況。
一樓二樓很普通,奧秘都在地下。
據海靈子說,地下那部分深不可測,他也不知道里邊到底有多深。如此一來,就需要我們重新調整作戰部署了,就在大家開碰頭會的當口,有個聲音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老茶,搞大事不能缺了我海靈子,我就在你周圍,我還給你帶來幾位朋友,有你認識的也有你不認識的,方便的話,找一個僻靜陰暗之所,我把大家介紹給你。放心,兄弟絕不會害你,這些朋友絕對都是你必須用得着的。”
我草,這小子怎麼出來了?
轉念一想,這小子怎麼就不能出來了?這人世間還有什麼地方能關住他的?
偷眼看了看會場裡的其他人,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聽侯家野宣讀作戰部署,於是悄悄起身溜出會場,溜到會場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在停車場的備用倉庫門前停下,看看四下裡無人,伸手在門上的大鐵鎖上抹了一把,鎖頭喀噠一聲就彈開了。
我側身溜進倉庫,返身把門掩好。
屋裡漆黑一片,憑着我雙手發出的微光,找到了倉庫正中央的空地。
海靈子的聲音驀地出現:“老兄來的挺快啊!可以睜眼了。”我一直閉着眼睛,預備在突如其來的光線下儘快適應起來。然而,卻還是沒來得及適應,因爲,在我的周遭出現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物。
站在我左側的這位身材曼妙,表情冷豔的黑衣女子正是多日不見,擅開出格玩笑的孟婆姑娘,在她的身邊靠中間站着兩位,一黑一白,如果不是白的襯托,黑的佇立在備用倉庫黑色的牆面前你根本就看不出來。渾身如碳墨烏黑的是位相貌英俊的中年人,三縷銀鬚,顯得十分雅儒;站在他身側的一身素槁是看不清面孔,一副女吊的面具遮蓋住了大半張臉,不過從站立的身型姿勢上看,白衣人應該是位年輕小夥兒。
關於黑白無常,民間有許多傳說,不過那都是比較虛無的傳說,海靈子已經在我的腦袋裡做了簡單的介紹:白無常謝必安,黑無常範無救,也稱七爺、八爺。謝範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臺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所以很多白無常的形象是伸著長長的紅舌)。閻王爺嘉勳其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城隍爺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說,謝必安,就是酬謝神明則必安;範無救,就是犯法的人無救。
在右邊站着的這兩位看上去面貌迥異,很有特點:靠右的一位體格魁偉,戴着一副馬頭面具,面具跟他的頭顱十分貼切,就好象長在腦袋上一樣;靠左一點的另一位身材略微矮小一點,卻十分結實,頭上同樣戴着一副牛頭面具。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我正在揣測着,中間那個位置突然冒出來一位!但見這位爺,頭戴一頂軟翅烏紗帽,身穿一件圓領紅官袍,腰繫一條犀牛大寬帶,足踏一雙歪頭皁靴,一臉鬍鬚,一雙圓眼,左手拿善惡簿,右手執生死簿。哎呀!這可是判官的正根兒了!剛剛憑空冒出來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陰司首席判官崔鈺崔府君!
就差閻君了,如果連閻王爺都算上,地府領導班子在這裡就聚齊了。
海靈子的身形慢慢悠悠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怎麼樣啊老朋友?你兄弟我可是傾囊相約了,你看看,這些位陰君那可是在人間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吧?孟姑娘、黑白使君跟牛頭馬面我就不介紹了,想必你也不陌生,你老兄的噩夢裡常出現的角兒哈哈!但是中間這位我是必須說明的。崔大人起初是不肯來的,我委託孟姑娘去替你們求的情,這份大大的‘人情’你老兄可要想着還上哦!”
慢着慢着!我怎麼有一種被繞進去的感覺呢?這些牛鬼蛇神可都是傳說中的角兒啊!真實歷史上,即便他們都有人世間的真身,也沒這麼邪乎啊!
海靈子的聲音又來了:“我知道你想啥呢,你沒親眼見過的不等於不存在對吧?這個道理是你我跟那些人間的判官們都十分清楚的。別猶豫了,深入那小樓的地獄,你我都不行,你帶來的那羣X戰士也不一定拿得下來,但他們,這幾位陰君絕對沒有問題。陰君們只負責替你們探明地下世界的結構,掃清難纏的羈絆,大部分任務還要靠大家合力去完成。崔大人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如果可能的話,你們將一同去面對那個怨靈。”
海靈子稍稍停頓了一下,扭頭看了看崔府君,後者則目不轉睛地望着他。
我向前跨了一步,站到海靈子身邊,向崔府君跟各位陰使打了個揖首,心靈傳聲道:“承蒙崔大人及衆位使君親來助陣,在下謹代表組織謝過!”
崔府君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震耳發饋:“七太子的朋友便是大家的朋友,大家自當盡心盡力!”
有陰使們助陣,我這心裡啊,頓時跟吃了一顆定心丸兒似的,腰桿立馬就直了。
偷偷溜回了會場,侯家野正滿世界找我呢。
我沒理他,直接走到話筒那裡,簡短地宣佈:“作戰部署老侯都講完了,我講兩點:第一,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吃驚,我們有神明相助。第二,各司其職,團結協作,奮勇殺敵!我的話完了,準備出發!”
大家都紛紛離開會場時我把還在發呆的侯家野拉到一邊咬耳朵:“微笑,不要大驚小怪的,我們有神明相助這句話不是開玩笑,你不會連海靈子師兄都忘記了吧?”
侯家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