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天父的女兒是想除掉我了。
在古城市局幹警的協助下,卓九他們逮回來幾個發傳單忽悠不明真相羣衆的女子,其中,就有跟我照過面兒的那二位。
在問訊室裡,卓九正在審問其中的一個。
我跟軍刀、小七站在雙向觀察窗後邊,通過設備旁聽。
被審訊的這位看上去怎麼都得有四張多了。臉上粉兒相當厚,每說一句話,便會有細微的粉末從臉上抖落下來,不一會就把她的褲子大腿那部分給變成了粉色。爆炸頭型兒,渾身上下皆是名牌兒,臉上那雙眼睛雖然竭力在裝鎮定,卻絲毫掩飾不住她內心的恐慌。
卓九沒時間跟她廢話,單刀直入的問:“誰僱傭你們發那些違法傳單的?你們還有多少人在從事這種事情?痛快點兒,都說出來吧。爭取個好的表現。”
那中年女人的眼睛鼓了一下,臉上堆起讓人肉麻的笑容:“哎呀妹子,哦不,警察同志啊,您看我像那幹壞事兒的人麼?我就是想混倆小錢兒,給孩子湊點奶粉錢……”
卓九微微一笑:“不說是吧,成啊,機會我給過你了,沒把握是你自己的問題。帶下去,叫下一個!”
中年女人嘟嘟囔囔地被警員帶出去了。
又進來一位,我一瞧,不正是那位信了天父買房買車的花蝴蝶麼?
這位倒是素面朝天,而且,面對警官嚴厲的審問,一點都不帶害怕的。悠閒自得的坐在約束椅裡,東張西望滿不在乎的樣子。看樣子,是個老手,比剛纔那塊滾刀肉還難對付。
卓九盯着她差不多看了有三分多鐘,一句話沒說。
花蝴蝶開始也回盯卓九,一分鐘後,花蝴蝶的眼神開始遊移,三分鐘後,花蝴蝶低下了腦袋,嘴裡嘟囔着:“別看了,你想問啥我照直說就是了。”
卓九掏出指甲刀開始修指甲,漫不經心地應道:“沒事,你挺漂亮的,連我都喜歡看,多看會兒沒關係吧?”
五分鐘後,花蝴蝶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她滿臉哀求的表情,要是能跪沒準兒已經朝卓九下跪了。
卓九修完左手,又打算修右手。
花蝴蝶實在是扛不住了:“報告政府,我坦白!我交代!我都說!”
原來,花蝴蝶這夥人是通過一個叫墨跡的人與邪教組織掛上鉤的。墨跡是古城一家旅行社的經理,他把活派發給這夥人,每人每天散發傳單都是有數量要求的,發完纔有錢拿,爲了防止這夥人圖省事把傳單扔掉或者燒掉,墨跡讓自己的手下混到這個小集體裡邊當眼線,暗中監視,自己在後邊坐等收錢。
看來,花蝴蝶不過是外圍組織,真正與邪教有瓜葛的是那個藏在幕後的叫墨跡的傢伙。
接下來的審訊就變得簡單多了。
卓九把審訊的材料整理彙總後,交給古城同行們,大家一起開會研究。
我跟小七還有軍刀私底下交換了意見,我打算帶上幾個精明強悍的警員,最好是當地人,熟門熟路,防止那個叫墨跡的狗急跳牆。軍刀考慮了一下,覺得可行。事不宜遲,點齊人馬後我們立刻出發,直撲那家旅行社。
誰知道,我們才上車,軍刀就火急火燎的追出來,扒着車窗告訴了我們一個驚人的消息:G省公安廳司法檢驗中心打來電話,在黃昏家地下室裡發現的那些乾屍當中,有兩具屍體分別是冷鳳閣的妻子老菜跟大女兒冷夢曦,已經死去近25年!屍體當中,出了冷家的兩人外,並沒有發現冷鳳閣的小女兒冷露曦在死人堆裡。
我草!這樣看來,我的那個感覺是對上號了,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除了這個失蹤了的露曦,還有一個徘徊在人世間的幽靈……
確實大事不好啊!
我們到底晚了一步。
說實話,從我們突擊審訊嫌疑人到我們臨時決定抓捕墨跡,這一切都是在公安局內部秘密進行的,走漏風聲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可就在我們兵分幾路從四面八方隱蔽性的向墨跡所在的那幢兩層小樓靠近時,微型耳麥裡忽然傳來一線偵察員急促的暗語:“鳥籠的門開着。”這就意味着,我們要撲的那隻叫墨跡的鳥兒飛了。
墨跡所在的某省旅行社駐古城辦事處是一座二層小樓,位於一條相對隱蔽的小街裡,從大路上經過的人們幾乎看不到那面懸掛在小樓二層上的旅行社噴墨廣告旗。一個搞旅遊的,把辦事處設在那麼不起眼的位置上,本身就讓人感到不正常。
我們進入了小樓。
一層是接待室跟辦公室。
茶几上的茶杯還冒着熱氣,菸灰缸了還有半截仍有微弱餘火的香菸,報紙雜亂地丟在沙發上,桌上的電腦裡還在滾動播出着本地當天的氣象新聞……
這一切似乎在告訴我們,這裡的主人剛纔還在這裡接待客戶,並沒走多遠。
二樓有兩間宿舍,一大一小,大的好象是集體宿舍,集體宿舍旁邊相對獨立的是個單間,緊閉的防盜門上掛有經理室的牌牌。
搜了遍,除了成捆的還未來得及開封的傳單外,這裡的人員彷彿融化在空氣中了似的,不見了。
小樓的後邊是兩面高牆,砌得挺結實,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暗門通道之類的機關。這就怪了!這麼短的時間裡,這裡的人呢?
據一直在四周監視的偵察員們說,在我們出發時,他們通過監視設備還清楚的看到辦事處的一層接待室裡有人在抽菸喝茶,後來裡邊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拉上了門簾,他們就看不到內部的情況了。從我們出發到我們接近這裡,前前後後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就是這十分鐘,一屋子的人神秘的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銷聲匿跡了。
就在這時,正在一樓搜查的偵察員發出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