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
襄陽軍的陣仗比起來秦穎川軍的陣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也是讓中原諸侯列國的公子王孫與士卿大夫意識到了秦國的訓練兵馬的方式與他國迥異!
隨後乃是荊地北上的祝融軍,秦國現如今給祝融軍的建制也是最高人數的,乃是八萬人,這也是因爲荊地的地大物博,根系也是錯綜複雜的原因。
祝融軍因爲是大秦新近組建的一支新軍,即便是引入了大秦先進的訓練兵馬方式,但祝融軍或許北上至大河一帶,所表現也是稍稍不盡人意,更是有着秦穎川軍和秦隴西軍的珠玉在前,對比之下,祝融軍的表現就是稍顯不足了。
但即便是這樣,那位原本穩坐在觀武臺會盟位置上的楚上柱石子西見到了祝融軍這般模樣,面色也是陰沉了下來,其中有些訝然於短短數年之內居然是能夠將荊地之人訓練的如此像模像樣。
當然子西更爲介意的乃是,這些……原本應該是屬於楚國的精兵強將啊!
子西終究是沒有將祝融軍表現出來的猶疑而不禁生出來的不滿流露出來,因爲子西已經是知曉,如今的楚國只能夠將中興的希望放在秦國的身上,唯獨徹底收復了淮泗之地,這一方中原格局的大勢上,楚國方纔是再度有了一些話語權。
祝融軍的表現終究是在子西的失望中落下了帷幕,隨後在秦國臣卿張祿提醒接下來乃是大秦的漢水軍時候,子西方纔是太低擡起頭看向了漢水軍!
那是一羣從洛水順流而下緩緩行駛的龐大船隊,大河自趙國西境以上,因爲水勢高低起伏太大,水流湍急,難以運行船隻,但是自渭水匯流大河以後,水流便是漸於平患,這也是中原列國依靠着大河兩岸建立都邑的原因所在。
但凡是雄主和有識之士,皆是能夠看出來大河蘊涵着的龐大財富,而洛邑作爲天下之中,若非是姬周王畿也是無力守護住先祖拼盡全力的恩賜,隱藏着寶貴財富的王畿也是斷然不會拱手讓給其他人的。
即便是將大河以南的洛邑、南宮皆是劃給了秦國,姬周王室還是保留了河北一帶,以待在高都立穩腳跟之後,再度開始插手大河兩岸的財富。
最不濟也要和強盛的秦魏二國保留一條最爲直接的商道,用來增強姬周遷都的國力。
曾經在大河之上縱橫的乃是魏國的河西商隊,他們擁有着整個天下最爲靈聰的耳目,也是有着先於天下諸侯的嗅覺,他們的手中崛起來了一位接着一位的中原富豪!
但是如今誰都是知曉,自渭水入大河以東千里之內,橫漂在大河之上最有影響力的列國商隊所懸掛住的旗幟乃是“秦”!
但是如今的景象,卻是讓中原列國驚駭的已經是無以復加,因爲出現在他們眼中的秦國船隻已經是無法用大來形容了!
楚上柱石子西緊緊地盯住了那最爲龐大的戰船,足足是有着五六丈之高,數了數其中的樓層,不待龐大的船腹遮掩,便是有着四層之高。
楚上柱石子西不免是冒出來了一個天大的疑惑……
如此龐大的船隻究竟是如何驅動的!
恐怕楚上柱石子西就是想破了腦袋,都是不會想到秦軍戰船已經是使用了【滑輪組】【輪動】和【槓桿定律】這些中原列國聞所未聞的概念吧。
水軍之較,以吳國和齊國爲長,但是吳太卜被離和齊相鄒忌,面對秦國這戰船,也是啞口無言了!
“太大了!”
吳國和齊國的戰船連其一半都沒有,再者秦國的水軍主力佈置在大江一帶,出現這洛邑王畿的水軍必定是冰山一角!
面對秦國這讓人冒冷汗的戰船,吳太卜被離和齊相鄒忌雖然是同感而生,但應對的辦法卻是截然相反。
鄒忌意識到了秦國的威脅,依舊還是想用分化離間之策削弱秦國,再用韓巴楚等國牽制住秦國的崛起。
然而吳太卜被離已經是徹底認慫了,在越國的虎視眈眈脅迫下,吳太卜已經是決定了替吳王屈服了,打算在此番洛水會盟之後,便是親赴宛城遞交吳國臣服的國書。
若是說秦穎川軍和秦隴西軍帶給河北諸侯震撼的畏懼之意,那漢水軍的出現便是令河南以及大江一帶的諸侯感到了畏懼。
秦有如此水師,縱橫江海湖泊之上,焉能夠有諸侯列國抵擋!
繼漢水軍之後,秦國三大強軍之一的雲夢軍終是強勢出場,隨着秦公子贏琰的吩咐勿要太過展露秦軍的鋒芒,只爲震懾住諸侯列國就好。
雲夢軍內斂住了,這支軍隊最有特色的乃是源自其主將嵇狩的悍勇,但是隨着秦公子贏琰下令的收斂一些鋒芒,這支軍隊的已經是如同狂風暴雨被壓制住了,即便是領兵的即便是主將嵇狩,而是將軍宋代,但是將軍此軍內斂的鋒芒,已經是讓諸侯列國感受到了莫大壓力!
毫無花俏的軍隊演練方式,也無特殊的炫技,平靜,肅穆,令行禁止,但依靠着比秦穎川軍還要氣勢磅礴、渾然天成的表現,已經是讓樂羿等列國的有名之將,皆是難以遏制心中席捲起來的狂涌駭浪!
雲夢軍如此表現,秦公子贏琰第一時間創建的羽林軍又能夠差到哪裡去,傳聞之中這支軍隊即便是在秦國軍方的第一序列,也是足以排行第一!
無他,這可是秦國公室最爲信重的軍隊,單單是從其名號便是能夠顧名思義。
羽林軍,嬴姓林氏之羽翼!
秦國這些年開疆拓土的征程源於秦公子琰的橫空出世,而秦公子琰的參悟兵道之初,正是崛起於這羽林軍,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但凡是關於秦公子琰大發神威和秦國生死存亡的戰役,羽林軍不僅沒有缺席過,更是其中的主力!
齊國的技擊之士在中陽山敗在了羽林軍的手中,而曾經被中原列國視爲最強兵種的魏武卒,亦是在桂陵被羽林軍打的潰不成軍!
這支軍隊在觀武臺前的表現,比先前雲夢軍表現的還要穩固。
齊相鄒忌見到這支軍隊,就是感覺面臨齊魯邊境的泰山之巔的敬畏,而燕亞卿樂羿則是感覺面對東胡草原的茫茫無措,甚至是老秦大良造公孫鞅見到了羽林軍莊嚴肅穆的走過這觀武臺前,忽然是想起來了當年自己從魏奔向老秦見到的巍峨華山!
“羽林軍……嬴姓林氏之羽翼!”當即不免是有人心中如此肅穆想道,當即甚至是有人將心中的想法一吐爲快:“當真是秦國霸權之基石!”
“得如此鐵甲雄獅,中原還有誰人能敵?!”
“有將如此,秦國二十年可霸矣!”
毫無疑問,秦國的洛水會盟已經是達到了自已預期的目的。
觀武臺下一處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一名秦卒脫去了自己身上的甲冑,絲毫不在意的將其丟在了茂密的草木荊棘當中,還暗自吐了一口唾沫。
旋即便是混在一旁挑夫走販的行伍中,若是宣冉在此,必定是識得此人正是當日告別的老秦太子嬴肆。
他回過頭來,瞧着這氣勢磅礴,無可抵擋的南秦羽林軍,終是握緊了拳頭,目光閃過一絲意味深長。
爾後緩緩地放開了自己緊緊攥住的拳頭,終是扭頭離開了:“似乎做這一國之君,也是挺不錯的。只是……”
見到這威武不可一世的羽林軍緩緩迴歸觀武秦軍大營,張祿也是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別看其一直是風輕雲淡,高談論闊,但是心中感受到的莫大壓力絕對是讓旁人喘息不過氣來!
所幸,以最圓滿的結局落下了帷幕,張祿回過頭來掃了一眼這諸侯列國的公子王孫與士卿大夫皆是一副震撼難以回神的姿態,亦是心滿意足的勾起了嘴角。
“今日之後,秦國霸業已成!”
張祿如此心道,當即也是極爲不悅的看了一眼魏相惠施,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難得的仇恨,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滔天恨意,不過最終還是很好的掩飾下來了。
張祿再將目光投向了觀武臺主位上一直靜坐的公子琰殿下,這纔是發現,自己效忠的這位主公還真是年輕啊,二十餘歲便是能夠探及整個中原最爲巔峰的權位,且還一直顯現出欣欣向上的儀態……
張祿想起來了大梁城內的繁花簇錦,聲色犬馬以及魏王宮中的那位,相比自家主公之下,無疑是顯得頹廢的多。
“唯獨這般雄主,方纔是值得某張祿傾盡全力輔佐的明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