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秦公君將林玧琰招到了自己的面前,似乎昨日【河南君】一事還未告一段落,從昨日一下秦庭之後,林玧琰便是探知有關於大秦劃兩百里地給老秦的相關消息,但是出乎林玧琰的意料,似乎是老秦對有關消息封鎖的很死,一直到今早接到了老秦公君傳詔的時候,由余方面沒有給林玧琰半點確切的消息。
至於老秦公君見到了林玧琰的第一面,似乎是緩解兩者比較正式的氣氛,亦是令宦官在朝堂之上放置了一副茶案,見其意思並非是與林玧琰打算以公事交談。
“孤聽宣後而言,你與嬴珏的婚事已經是確定好了一個月後返回南秦宛城?”
林玧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老秦公君關心此事倒也是無可厚非,本來長公主嬴珏的婚事老秦公君便是悉數交給了宣後去打理,但是如今老秦伐魏功成,諸事完畢,進入了短暫的安寧時期,老秦公君關心此事倒也是無可厚非。
老秦公君見到了林玧琰點頭答應,亦是說道:“孤聽景監說,昨夜南秦的那位使臣可是派出了不少人出咸陽打聽消息,鬧出的動靜不在小處……說吧,你想知曉什麼,能夠告訴你的,孤可以悉數告知你,如今老秦伐魏功成,山東諸侯盡數派遣奸細潛入老秦,老秦以外的消息在這老秦妄談都是一種罪行……”
林玧琰權衡利弊,又是擡起頭看着老秦公君,這個時候倒是十分坦然的老秦公君卻是讓林玧琰更加謹慎了起來。
老秦公君亦是似乎看穿了林玧琰心中的顧慮,當下亦是明言告知林玧琰道:“此番伐魏之戰,孤老秦國相的戰場遠不止在魏國的河西,國相的心胸與視界盯着的是整個中原諸侯列國的局勢,正是因爲如此,即便是孤知曉此戰之中,國相多有偏頗之處,然則,孤知曉國相的心意,方纔並沒有因爲此類事情追究國相。”
老秦公君言語頓了頓,方纔是緩緩擡起頭看着林玧琰說道:“此事國相做事的確是不光明磊落,孤不能夠追究國相的過失,但孤可以彌補你!”
老秦公君又是說道:“此番爲了答謝老秦封賜你河南君的十二邑,南秦亦是送過來了商於之地二百里六座城邑,除此之外,老秦與南秦亦是將會聯軍徹底擊潰那隴西諸戎的殘餘部落,恢復這西陲之安定,除此之外,孤的案頭上還有與你君父的盟書,若是諸侯來伐,必定是相互出兵援助……想來你此事必定是在好奇,爲何那南秦林氏公君會這般做……”
這些話從老秦公君口中說出來,林玧琰自是不會懷疑真假的,接受了這些話是真的時候,林玧琰心頭便是升起來了巨大的疑惑謎團,似是並未向老秦公君直接發問這究竟是爲何,但是林玧琰的眼神已經是出賣了其心頭的疑惑心思。
老秦公君見狀笑了笑,方纔是站了起來,逐步向林玧琰走近幾步,看着林玧琰說道:“這一筆筆你還未聽到的消息皆是在言明着那林氏公君欲要與老秦盟約,孤猜你疑惑爲何那一向是明哲保身的南秦公君欲要聯盟老秦?!”
很快,老秦公君便是直接拆穿了謎底:“乃是你的那位兄長,曾經是在魏國大梁作爲質子的兄長,已經是安然返歸了宛城了,不得不說你的那位兄長的確是很了不得啊……短短數月之內,便是依仗着魏國的支持,在南秦便是拉起來一支自己的班底……”
說到這裡,老秦公君居然是帶着一絲不無羨慕的神色說道:“先是未出一兵一卒便是在魏國手中再次奪得了南秦對洛邑的控制,再者數月之間便是招募了一批新卒,擊潰了強韓的京邑軍,連那韓國的名將公仲移都是擺在你這位兄長的手中,使韓國數年之內不敢有半點侵犯南秦成皋的心思……”
“繼你之後,你這位兄長南秦公子嬴誠再度名震中原,中原諸侯列國之間皆是流傳你的這位兄長嬴誠乃是……當世重耳!”
“當世重耳……”林玧琰亦是一副比較吃驚的神色喃喃道:“我的那位四兄嬴誠麼?”
老秦公君點了點頭,對着林玧琰亦是說道:“彼時老秦還在伐魏之戰的關鍵之處,孤爲了老秦不得不對你將此事隱瞞了下來,但是如今皆是可明告於你,與老秦一般無二,那南秦的諸多老氏族亦是被那公子嬴誠拉攏,雖說那公子嬴誠並未走出來影響南秦國本的舉動,但那些老氏族想來你也是瞭解的,只要是有着那絲即便看不見的希望,都是會不遺餘力的撲上去的!”
老秦公君又是語重心長的嘆了一聲說道:“南秦的長公子嬴仁已經是前往雍城看守林氏在雍城的宗祠,那位公子信亦是被髮配西陲偏僻之地作爲君主……但是這南秦君位,你一日未坐上去,終究是不安穩的……”
“你若是欲要返回南秦,當儘早回去,畢竟你的那位君父已經是傳出來了疾病的傳聞……”老秦公君在這句話之後,亦是拋出來了另一句話:“若是不願意回去,看得上孤的這座老秦基業,孤亦是可以將這君位交給你,日後亦是會傳給你與嬴珏的嫡子,這老秦依舊是嬴姓趙氏的江山,孤也是無愧於老秦趙氏的先祖!”
林玧琰並未說話,老秦公君在點名一切之後,亦是不言,坐回來了原先的位置上,似乎是等待着林玧琰在想通透這些事情。
但是很快,便是有人急匆匆的上殿,林玧琰瞥過一眼,原來是新上任的咸陽令景監腳步略顯慌亂的上來大殿,其亦是看到了林玧琰在此,向着老秦公君行禮之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老秦公君見到景監一副失了分寸的神色,亦是稍稍皺起眉頭開口問道:“景監,出了什麼事讓你這般慌亂?”
景監這纔是回道:“公君,乃是……乃是太子肆在郿縣,在郿縣指揮私兵濫殺當地百姓,死傷百餘口,茲事體大,國相已經是派咸陽兵馬前去郿縣了!”
“咳……咳!咳……”聞言,老秦公君面色漲紅,待景監言罷方纔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得那桌案上的茶水一片殷紅,老秦公君一下倒在了桌案上,語氣極爲震怒的怒斥道:“這逆子……這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