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方纔,公子琰作出來一番許諾之後,終於是平息了秦公的“怒火”,方纔是心滿意足的放林玧琰離去。
但卻是在林玧琰離開之後,秦公方纔一臉的嚴謹卻是換做了一副笑容,樂呵呵地看着韓悝說道:“宮學之中,孤六子並非是好學之人,可如今他的言辭犀利的讓孤都措手不及了!”
聞言,韓悝笑着寬慰道:“君上不必在意,言辭辯術終究是小道罷了……”
韓悝這般一說,纔是讓秦公心中好受了不少,隨即秦公又是說道:“不過,明卿那般坐懷不亂的君子都到了暴跳如雷的地步,方纔又是讓孤六子答應下來,此次南征的兵馬糧草盡數交由江夏提供,居然也是沒有遲疑就答應下來,難道這所謂的江夏商行真的是如此暴利麼?!”
韓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君上,悝之門人馮辭已經是推算過了,若是按照明子夫那般說的,今歲這江夏商行的糧食應該足足是大秦糧食稅收的兩倍,這還是明面上的,若是算着暗下的交易,恐怕數量還會更多!”
秦公嘖了嘖嘴說道:“孤曾說過六子不善治家,看來真是看錯眼了,如今遊士能夠在大秦安然學習大秦的文字、法律何嘗不是在這位孤六子的功勞呢,看來即便是製造出來了紙筆等物,孤六子也是不指望着這些東西奪取利益……不過這樣一來,看來是韓卿的【善平糴】之策就是成了虛妄了!”
“這倒是未必!”韓悝說道:“【善平糴】乃是悝爲了大秦低稅設置的,本想着增加朝廷的糧食,但今日被公子琰這般撥亂,倒是給了悝一些啓示,未嘗不能夠借用公子琰的銅幣之策完善【善平糴】!”
“這就好,這就好……”秦公說道,韓悝提出來的【善平糴】之策甚是可觀,不得不說,若真是讓魏國得到了韓悝爲相,那麼魏國穩穩地坐實中原霸主的地位毫不成問題,正是因爲如此,秦公纔是感覺極爲幸運,不過旋即秦公也是對韓悝說道:“孤六子向來不安分,韓卿,爲了大秦能夠安穩,看來的確是要派一一些人手時時刻刻看着孤六子了,否則再鬧出來讓人暴跳如雷的事情,就怕覆水難收了!”
韓悝自然是知曉秦公這句話的看管是什麼意思,換句準確的意思,可能是借鑑一些這位公子琰殿下的某些新主意,不得不說,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韓悝,也是不得不佩服這位公子琰殿下的某些奇思妙想。
對於這件事,韓悝自然是同意,畢竟韓悝現在需要的是整合大秦所有的可控力量,而公子琰無疑是一股極爲不安定的因素,正是因爲如此,時刻洞悉公子琰的動向,十分必要!
韓悝說道:“君上,悝的門客褚莊已經是探明瞭大秦義棧背後那位究竟是站着何人了……不妨讓此人監管公子琰,悝認爲是十分合適!”
“哦?”秦公十分好奇,自從在韓悝口中得知大秦存在一股【隱賊遊俠】的勢力,以前認爲是老氏族的控制,不過韓悝卻是告知此處勢力頗爲配合大秦的新制改革,正是因爲如此,秦公對這些人的印象也就是慢慢的淡了,但是如今聽起來了韓悝提及此事,不由得問道:“究竟是何人?某也是十分好奇,究竟是何人,能夠控制大秦唯一一座義棧!”
韓悝笑了笑,便是壓低聲音說出來了一個名字。
顯然這個名字讓秦公十分意外,“孤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他!”
旋即秦公又是說道:“既然如此,把義棧這件事挑明瞭也好,總是藏在暗處,恐怕也是不安定!‘’
韓悝點了點頭,顯然其將監管林玧琰這個任務交給此人,也是這個打算。
此時的林玧琰已經是到達了宛城北門,準備趕往鄂地去,方纔就是答應了韓悝和君父,要負擔一支五萬人軍隊的大半年口糧,毫無疑問,今歲江夏商行從南郡奪取的那些糧食已經是遠遠不夠了,恐怕還得搭上明歲南郡和江夏兩郡的公田收入,才堪堪滿足!
〖哼!等建成了新秦宮,這筆損失,我定然是一把撈回來!〗
一想到幾乎是一座山脈大小的糧食損失了出去,林玧琰自然是心中不願,心中惡狠狠的說道,長遠來看,南征軍隊的糧食終究是一次性消耗,但新秦宮周邊卻是長久的收入,林玧琰兩相權衡之下,終於是安下了心來。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林玧琰喃喃道,心中決斷等新秦宮鑄造結束後,便是返回南下,皆是即便是君父再要發難,從自己身邊奪走這般多的糧食,也是絕無可能的!
林玧琰極爲護食,原本想着江夏商行能夠大賺一筆,沒有想到居然過了頭,讓南郡的明子夫勃然大怒,從而知曉了秦公這件事,讓林玧琰損失了重重的一筆。
〖恐怕此事過後,韓相和君父必然是認識到了江夏商行的暴利,說不定正是在打算仿照江夏商行進行商賈之事,方纔的談話之中,韓相便是在試探鑄造銅幣這件事!〗
韓悝警覺道,不過對於此事,倒並非是有多麼防備,畢竟商賈之事自三代以前便是有了,至於大秦朝廷仿照江夏商行是否行商賈之事,林玧琰並不擔心,既然是要介入了商賈之事,便是意味着大秦朝廷和江夏商行以同樣的角色競爭,若果真如此的話,豈不是說明,誰的貨物物美價廉便是能夠最大的爭奪市場。
一想到這裡,林玧琰倒是希望大秦朝廷能夠仿照江夏商行!
一想到這裡,林玧琰纔是一掃心中的陰鬱之氣,一揮馬鞭,便是趕着馬前往鄂地疾馳而去。
身後的荊翊、紀武和淳于啓等人看着自家殿下由怒轉喜,也是不解,對於秦宮之內的事情,他們也是從自家殿下牢騷之中知曉一些,眼下又是見自家殿下這般樣子,雖是不解,但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