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因爲壽王軍剛好佔據了南郡,根基不穩,尤其是江夏郡斷斷續續的傳來消息,壽王桓羽一直採用守勢。
壽王桓羽接過倉舟的戰報,緩緩坐在了那石座之上,對着身邊的軍師麻樑緩緩地嘆了一口氣道:“軍師,北王軍與秦軍仙桃一戰,十萬北王軍十不存一……”
麻樑驚駭,問道:“壽王,此人是秦國哪位名將?”
聞言,壽王桓羽看了看戰報,自嘲笑了笑道:“是那秦伯的公子,據說不足二十餘歲。”
“不足二十餘歲……”麻樑微微張開了嘴,然後苦笑着看着桓羽道:“壽王,莫不想率軍前往江夏?”
聞言,桓羽笑了笑道:“軍師知我心矣!”
“壽王,絕不可!”麻樑勸阻道,然後向桓羽陳述弊害:“壽王,江夏敵情不明,若是此時從南郡動兵,內有寇患陳之慶,外有秦國南軍,恐怕……徒生事變!”
桓羽點了點頭,方纔這想法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若真是思慮的話,這件事必不可行,旋即卻是笑道:“無妨……那秦國公子會來南郡的,軍師,這幾日便是好好地分派兵馬,寡人打算親自領兵,這一次將那陳之慶給一舉平定了!”
“喏!”麻樑應道。
而樊地駐守的秦軍,卻是非常平靜。
不過很明顯,這幾日的南郡壽王軍調動頻繁,動作幅度之大,連樊地的秦國守軍都察覺到了。
“這壽王軍……究竟在做什麼?難不成不打算等到北王軍便是要攻伐樊地!”新野軍上將軍關寧疑惑道。
盛儂想了想,便是道:“不會,那桓羽領軍雖然剛猛,但並非是魯莽,眼下大秦南境防守嚴密,反觀南郡,壽王軍屠戮鄧王室,民心不附,壽王軍這個時候頻繁調動兵馬,事出無常必有妖啊……”
關寧點了點頭,不過很快,樊地駐軍軍營便是響起來了通傳的聲音。
“將軍,捷報……將軍,捷報!”
盛儂走出營帳,看向令卒問道:“捷報?哪處的捷報?”
令卒道:“是江夏,秦軍在仙桃擊敗了北王軍,斬殺敵軍四萬餘人,俘虜六萬餘人,北王軍全軍覆沒!”
“這……”
盛儂和關寧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發現了濃郁的驚疑之色。
關寧看着盛儂問道:“盛將軍,這傳令是真的麼?”
盛儂想了想道:“仙桃距離樊地並不遠,若是決戰在此地,派人去探查,不難知道真僞,這幾日看壽王軍調動頻繁……或許這件事是真的。”
“真的?”關寧笑笑,隨即反問道:“盛將軍,公子琰殿下統制的部曲兵馬不過三千,就算加上公子信的城防營,恐怕此事也是真的難……”
盛儂點點頭,對關寧道:“派出人馬前去仙桃探查此事!”
“喏!”關寧點了點頭。
朝陽倉,作爲大秦南境最大的糧倉,即便是新野,此事也是遜色於朝陽倉在大秦的影響。
得到了來自江夏的消息,長公子林玧仁也是怒不可遏。
“老二這一次……居然真的賭對了!”
看着長公子氣的青筋暴起,身旁的趙讓也是握緊了手心,想要收住汗液,旋即瞟了一眼對面一直靜坐的那道灰袍身影。
這正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長公子極爲信任的“灰雀”!
不過只見他面色平靜,絲毫不爲公子信在江夏戰場的表現有所擔憂,也不見說出來什麼話,寬慰長公子。
還是林玧仁轉回頭問這灰雀:“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灰雀應道:“長公子,此事已經傳回了宛城,相信朝堂和行殿下已經是知曉了,該如何應對,已經是木已成舟,長公子勿要憂心……畢竟,江夏大勝,便是意味着大秦的南境可以保住了!”
“南境可以保住了……”林玧仁露出來了悔恨的神色,心中憤憤道:“勿要憂心,眼瞧這老二倒了爬不起來,現在又是一步登上了這一步,如何能夠不憂心?!”
不過旋即,林玧仁也是不悅的道:“此事,等五弟傳信過來,務必要第一時間告知我!”
“這是自然。”
……
宛城,秦王宮大殿。
秦王和司徒百里槐,司寇沈案,司空明子夫,太史夏無怯等人正在聚議,如今南境大戰將起,北方的晉韓氏也是不安分了起來。
就是在昨日,晉韓氏潁川軍大將魚叟調集了三萬潁川軍南伺大秦北境,隱隱透出來了南侵的意思。
南陽郡和方城軍皆是發來警報,讓宛城不得不在意這件事。
“君上,好消息……君上啊,好消息啊!”
高錦高到殿頂的聲音傳開來,一下子打斷了秦王宮大殿所有的思緒!
高錦意識到自己失態,當下解釋道:“君上,南境大捷!公子琰殿下已經是率領秦軍在江夏大敗北王軍……十數萬的北王軍已經是全軍覆沒!”
“江夏!”
秦伯聞言,睜大了雙眼,問道:“高錦,你說的可是真的!”
“尚書令韓悝大人親自送過來的消息,說是有公子琰殿下的親手書信,斷無可能是假的!”
四位上卿也是相視一眼,皆是面露驚詫。
〖是公子琰殿下擊敗了北王軍……而並非是盛儂上將軍或者是關寧上將軍?〗
秦伯伸出手道:“韓卿既然來到了王宮,快將他請進來,孤好好地問問他!”
“喏!”高錦應道。
不多時,便是見着高錦親自領來了韓悝,不過……
看着韓悝手中所執之物,秦伯也是問道:“韓卿今日前來,爲何將鑲金寶刀帶上大殿?”
韓悝手中的正是莒勱贈送給林玧琰的鑲金寶刀,對於不久前的莒勱血濺朝堂,秦伯還是印象深刻。
韓悝面色嚴謹:“君上,悝以此爲信物,向君上請命,出兵北境!”
出兵北境?
秦伯問道:“韓卿通知兵事?”
韓悝道:“鬼谷之學向來便是以兵爲長!”
出將入相,向來是這個時代賢臣名將的高配。
韓悝繼續道:“君上,悝與如今晉韓氏爲相的申不亥乃是舊識,深知此人爲政爲兵之道,大秦南境有患,晉韓氏勢必會趁火打劫,悝便是爲此請戰!”
秦伯沉吟,許久纔開口問道:“韓卿,莒老將軍可有什麼意見?”
“悝入殿之前便是問過了老將軍,老將軍便以此刀答覆了悝。”
“孤明白了……”秦伯道,隨即想了想,便是看向了韓悝,道:“韓卿乃是國士之才,今日孤便是將方城軍交由韓卿節制,若是晉韓氏敢侵犯秦境,韓卿可揮孤大秦利劍,以禦敵寇!”
隨即秦伯看向了朝堂另外四卿,朗笑道:“哈哈哈……孤大秦有虎子與韓卿,兵事無憂!”
四卿皆是細細揣測這句話,方下不由驚駭,虎子……這是在說公子琰麼?
〖看這樣子,應該是了……〗
四卿如是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