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長卿雖然是奇襲被大秦擊潰,然則還是不能夠小覷了其的目光毒辣啊!”
衡陽如今已經是被秦國改成了一座大軍駐紮的重臣,爲了防止吳楚派遣奸細細作混入,衡陽如今出了宵禁之外,還禁止商賈出入流動,畢竟這裡可是整個衡山防線的中樞要處。
林玧琰接過了範離傳遞過來的消息,其上所寫乃是孫長卿針對大秦防線的破解之策,林玧琰亦是發出瞭如是感慨,孫長卿用兵雖然是不按常理出手,但並非是意味着這位吳國名將懼怕正面交戰,相反,若非是避免無謂的犧牲,孫長卿的用兵之道也是追求以正取勝的。
在林玧琰所在的營寨,並非是大秦的祝融君或者荊地出身的從軍,而是老秦援秦的藍田大營人馬,亦是年前隨着林玧琰在河西戰場上大放異彩的右軍將士,雖說只有三千餘人,但其中皆是右軍之中的銳士。
似宣冉和公孫起兩位林玧琰昔日的部下亦是到來,如今宣冉和公孫起正在林玧琰的身邊侍立着。
待林玧琰將孫長卿的策略對二人告知,稍稍權衡,宣冉說道:“即便是那伯丕按照孫長卿的思路出兵,也終究不是孫長卿親自領兵的,用兵之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似那伯丕,某看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一旁的公孫起卻是搖了搖頭提出來了不一樣的看法:“近來,某亦是聽聞這伯丕當初奔吳之初時候,極善用兵,繼而做了吳國朝堂之上的高官之後,領兵也就是在吳王的身邊聽候命令了,但伯丕此人還是有些將才的,不可對其有絲毫的忽視啊!”
林玧琰卻是沒有回答宣冉和公孫起的這般爭論,而是開口問道:“右軍銳士訓練的如何了?”
如今的荊地迫切的需要一把刀子,一把銳利的能夠直插入吳楚聯軍心臟處的刀子,只是可惜荊地的祝融君雖然是挑揀原先荊地的青壯精銳,但畢竟是少於訓練,且是有些懼戰,守城有餘然則進取卻是不足。
至於原先林玧琰用的得心應手的羽林軍、雲夢軍和襄陽軍皆是悉數交給了四兄公子誠,並未從中攜帶一兵一卒前來荊地,因而林玧琰不得不將希望寄託在支援荊地的老秦藍田大營的銳士。
“其他的倒是沒有問題,但是公子琰想必也是清楚的,某老秦將士在戰馬之上自然是不輸於任何人的,只是這舟船之上的較量,對抗吳楚聯軍難免……難免是有一些底氣不足!”宣冉如是道。
林玧琰點了點頭,宣冉所說的這些事方纔林玧琰視察的時候便是已經瞧出來的,讓老秦這些不懼生死的“旱鴨子”與吳楚聯軍進行舟船之戰的確是有一些強人所難。
所幸林玧琰這一次並非是將取勝之道寄託在這些藍田銳士營與吳楚聯軍的水戰之上,故而林玧琰也是道:“我會從荊地之內挑選出來兩千擅長水性的士卒協同你等。”
聞言,宣冉方纔是退下不語,他並非是擔憂此戰老秦藍田銳士營的傷亡,畢竟前番公子琰在河西之戰伐魏的表現,已經是讓老秦公君堅定了此番將不遺餘力的援秦,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這三千藍田銳士營的兵馬全部折在了與吳楚聯軍,咸陽方面亦是不會追究宣冉與公孫起的過失的。
於是在得到了林玧琰的這句話承諾之後,公孫起又道:“即便是得到了荊地的兵卒援助,如今的藍田銳士營也僅僅是習慣了登船而下,若是要作戰還是在陸地之上比起舟船之上好過太多。”
“嗯!”林玧琰點了點頭,知曉公孫起說的這個是事實,旋即道:“還有將近三四個月的時間,荊地的兵卒儘快到達,皆是歸你們調派,爭取是在這段時間之內抓緊時間磨合!”
“此事幹繫到我大秦反擊吳楚聯軍的關鍵,還請你二人需要保密,勿要泄漏給其他人!”
宣冉和公孫起聞言,皆是點了點頭,隨後宣冉與公孫起便是將林玧琰送出了藍田銳士營的營寨之中。
待林玧琰離開之後,宣冉方纔是擺了擺手,將軍中訓練兵卒一事交給了公孫起,宣冉無論是爵位或者是將位,都是高過公孫起,但公孫起素來謹慎,又算是宣冉的心腹,而公孫起爲人處事又是十分嚴謹,讓宣冉將兵卒訓練一事也是足以放心的交給公孫起。
待公孫起轉身離開之際,宣冉又是朝着軍營之中的某一個方向,眼神頗爲忌諱莫深的看了一眼,隨即似乎是得到了某些迴應,宣冉方纔是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便是獨身回到了自己的將帳之中。
宣冉的將帳之中已經是走進來一道身高七尺的身影,其身形雖然是不算魁梧,卻是在無形之中流露出來某些若有若無的氣勢,不過其身上僅僅是穿着藍田銳士營普通士卒的衣甲,連外盔都是沒有,木頭削成的簪子弄成的髮髻,零散的頭髮稍稍遮住了一些面容。
不經意看上去,旁人或許是隻覺得此人乃是老秦之中的一名普通士卒,但在宣冉這位藍田大營的營將面的帳中,卻是頗爲肆意的躺在宣冉的將位之上,甚至是將雙腳搭在了宣冉看書簡的文案之上。
“那公子琰對你們說了什麼……”這人也是不客氣,徑直是向宣冉開口問道。
宣冉目色沉着,若是其他人誰敢這般在其面前放肆,唯獨只有眼前這位……這位老秦太子嬴肆,方纔是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做。
宣冉雖說是答應了林玧琰絕不外泄,但對於嬴肆發問來說,宣冉終究是沒有遵守這條諾言,便是將林玧琰對其與公孫起說的那些話盡數告知了太子嬴肆。
宣冉言罷之後,太子嬴肆方纔是嘖嘖讚歎道:“這公子琰還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旋即嬴肆的視線落到了地圖上,一一對應宣冉對其所說的秦軍部署,數息之後,反應過來的嬴肆方纔是將臉上的那絲玩世不恭收斂起來,而是略帶驚訝之色的猜測道:“莫不是這贏琰還想故技重施,打算讓你順江而下,攻克楚國都邑……壽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