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啊了一聲。那聚寶鼎即便再大,那也沒到能躺下一個人的地步吧?
這要是蜷縮着窩在裡頭,甭說睡覺了,呆幾分鐘都難受。
之前只是粗略的看了下鼎的外觀,到真沒往裡面瞅。想着我走回到檯球館前臺,那鼎比視線稍微高了一點,我就踮起腳往鼎口裡看。
這一瞅還真讓我一愣,鼎裡面竟然全是水。只是水質非常的差,看不見裡面有什麼。我聞了聞,倒是沒有怪味兒。
我心說難道這是毒水?那高人是往鼎裡爬的時候,腿腳沾到水了,所以纔會腿疼腳疼?
我正想回身叫白開和秦一恆,沒等出聲,我餘光卻猛地在水裡像是瞟見了一個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又不見了。
這讓我很意外,又不敢伸手去撈。左右看了看,只好拿了一根檯球杆過來。想在水裡攪和一下。
沒成想,沒等到檯球杆碰倒水面。水裡猛然就有一個東西撲騰了一下!水被揚出來不少!所幸我反應還挺快,躲開了。正想看清究竟是何方神仙,就聽見白開一聲大喊,小缺,別淘氣!
跟着我整個人就被他從鼎旁邊撞開了!我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沒摔跟頭,回頭一瞅,白開這時已經擼着袖子,從鼎裡面掏了一個黑乎乎的活物出來!白開順手就丟到了地板上,那活物像條魚一樣的撲騰了幾下就不動了!
我心說媽的你至於大驚小怪嗎!這玩意不就是條風水魚嗎?
我忍住沒罵出口,畢竟那臺球館的老闆還在,我得顧忌一下團隊形象。
走過去俯身一瞧,我又是一愣。只見地面上躺着的,並不是一條魚。而是一個說像是娃娃魚不像娃娃魚,四腳蛇不像四腳蛇的東西。反正我從來沒見過。
我道,這什麼玩意啊?還活着嗎?
白開瞟了我一眼,救命費回去打到我卡上啊!你是手癢還是怎麼的?不摸能死?
我被弄的啞口無言,看來這東西還有危險。於是後退了一步我又問,行行行,先說是什麼東西。
蝌蚪!不認識?白開挪揄道,游來游去的小蝌蚪!小蝌蚪,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
聽說是蝌蚪,我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說實話,可能小時候是見過,但過了這麼多年早就忘了蝌蚪應該長什麼樣子了。何況這麼大個兒的蝌蚪,甭說我了,生物學家估計也沒見過。那蝌蚪通體烏黑,身上包裹着一層透明的粘液,粘液很厚,足有半釐米。蝌蚪已經長出了兩個完整的下肢了,上肢卻又短又小。所以看着非常的怪異,甚至有點恐怖。
我用手掌比劃了一下,這隻蝌蚪足有半個巴掌大小。肯定不是尋常之物。
這是那高人養的?我指着蝌蚪問道,這是個局?那高人着了道了,來不及帶走的?
白開回身看了眼秦一恆,秦一恆這時候正拍着那老闆的肩膀,老闆的皮膚本來就白,這時候已經毫無血色了。想必他也沒想到會冒出這麼一個東西,肯定嚇了一跳。
幾個人都沒說話,過了半晌,秦一恆才走過來問我,你沒碰到它吧?
見我搖頭,他就又回身跟那老闆說,這個地方很不一般,你把店交給我們幾天,這幾天你就不要來打擾了。
那老闆不知是沒回過神來,還是擔心我們也在裡頭着了道,到頭來又賠進一筆醫藥費。反正好半天才點頭算是答應了。又不放心的囑咐了好幾句,才被白開送出了門去。
這期間我一直就沒動地方,點着煙仔仔細細的觀察地板上的蝌蚪。細看之下,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蝌蚪沒死,身體時不時的還會輕微的顫動。最讓我意外的是,這東西偶爾還會睜開眼睛,像是偷偷的打量我們一樣,看見我在注意它,又會很快閉上眼。
我心說媽的這東西果然是要成精了,這不顯然就是在裝死嗎?
我拉過白開,悄悄告訴他蝌蚪在裝死。白開就嬉皮笑臉的跟我耳語道,聽過青蛙王子的故事嗎?那孽畜等你着你親它呢。快,快去。
白開佯裝推我,又順勢把我拉回來道,小缺,那東西千萬別碰。之前那所謂高人的腿,就長在這東西身上。你碰了,小心下一個就是你。缺胳膊瘸腿還算輕的,要是時辰不對,命都能丟了!
見白開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弄的我還有些後怕。
轉身去找秦一恆,卻沒見他人,我只好找了個沙發,坐下抽菸。既然這裡頭被他倆說的處處危機,那我最好不摻和爲妙。
大概坐了十分鐘,秦一恆纔出現。手裡拿着幾張又髒又破的紙錢。
遞給白開看了看說,樓下我都看過了,這條路最近經常有出殯的車經過,我打聽了一下附近的人,都說之前出殯的隊伍不會途徑這裡的。你怎麼看?
白開吹了吹值錢上的土,尋思了一下道,你的意思說,這條陰路是新的?咱們能發現,平民老百姓不至於這麼快就知道吧?
秦一恆點點頭,這纔是奇怪的地方。江爍!你過來仔細聽着。
我連忙搬着椅子湊到邊上,就聽秦一恆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人特意指點,那這就算是一種衆生現象了。江爍,所謂衆生現象,並沒有一個特定的稱呼,只是我個人的叫法而已。意思就是指那些沒有絲毫徵兆和啓示,卻突然出現的羣體事件。這種事件沒有人安排,也沒有人設計,表面上看起來只是純粹的巧合。但其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所謂的衆生,並不只是指人類。事實上,很多莫名其妙的出現的鼠災,蝗災,蛇災,其實都算是衆生現象的一種。這麼形容的話你能理解了嗎?
我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秦一恆,那像那種衆人聊得熱火朝天忽然一下子都靜下來,也是衆生現象?你不是說那是閻王爺借道,陰差打肅靜的牌子才導致的嗎?
對。秦一恆點點頭說,所以我想告訴你,衆生現象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背後一定會有原因的。剛纔我在外面測過了,這條路陰氣非常重,肯定是條陰路。但在這麼繁華的地區,人流量如此之大的街道,理應不會有陰路的。所謂陰陽要調和才行,這條路這麼針鋒相對,遲早是要出大事的。
我一聽吃了一驚,我說難道這條路是最近才變成陰路的?人爲的?還是什麼污穢爲的?跟檯球館有關係嗎?
秦一恆想了想,衝我搖搖頭。這纔是整件事奇怪的地方,所以我們要多留幾天,爭取弄清楚了。
秦一恆拍了下白開,你給江爍講講陰蛙。我先轉轉。
白開站起身來,用腳尖還扒拉了一下那蝌蚪。
小缺,看見沒,這東西叫陰蛙。白開點了根菸道,偏遠地區研究所謂的巫術什麼的,就會用到這東西。做法比較特別,咱們中原的人輕易都不瞭解。看見外面那層果凍膜了嗎?那東西就是這娃的面膜,不對是保護膜。這膜的做法我是不清楚,南方佬應該有些人會懂。作用是,用膜把蝌蚪包裹起來,讓人吞到胃裡養着。每日狂喝牛血,雞血,鴨血,反正是血都喝。等到了日子,讓那人上吊自殺,人意思舌頭一伸,這東西就自動被嘔吐出來。就成了陰蛙。
至於用途嘛,很簡單,害人。
玄學中,蛙聲之地招鬼算是一個很簡單的常識了。通常咱們在陰氣比較重的地方,入了夜就經常會聽見蛙聲。但至於有沒有蛙呢?誰也說不清楚。而且,陰氣越重的地方,這蛙聲就越明顯。當然荒郊野外荷塘月色那種地方不算。我指的,是城市裡。很多沒水,乾旱的地方一樣在夜裡可以聽見蛙叫。所以啊,以後你要是一個人夜裡出去,沒有經過河邊或是水邊,又平白無故的聽見這東西叫,你就趁早哪來的回哪兒去,免得惹了東西。
這陰蛙究竟怎麼害人呢?
哎,這位兄弟你問着了。我告訴你,這可比扎小人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