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在南方的一個直轄市,交通非常便利,我跟白開做了當天上午的飛機,中午不到就已經到了。
中午簡單吃了點特色小吃,下午我倆就直接奔了宅子。
宅子的主人一直在等着我們,沒有到機場去接機,本來我還因此有點不爽,想着到時候找什麼機會擠兌一下他,結果到了才發現,他是真的走不開,因爲正有一夥人在他家門口鬧事。
鬧事的就是在這個宅子裡上吊的死者家屬,死的這個人是白領,26.7歲的一個小夥子,收入不錯,還沒結婚,是挺招人羨慕的。平日裡也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作風據說也很正派,所以這家屬是死活都沒法相信,這人最後能上吊自殺,而且還是在別人家裡。本來這失去親人悲傷過度就很容易失去理智,後來一打聽,人死前還玩過這麼邪乎的遊戲,自然就會覺得這遊戲是罪魁禍首,想討個說法吧,無奈當時一起玩遊戲的人還不少,法不責衆,只能把矛頭指向了這個宅子的主人。這纔不依不饒的來鬧,我們看見的這次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回了。
宅子的主人三十多歲,是死者的一個朋友,不過不是很熟悉,只是見過幾次。
他其實也覺得很無辜,因爲這個遊戲壓根就是死者發起的,一羣人響應了,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場所,碰巧他獨居,宅子的面積也夠大,就主動貢獻了出來。沒成想,這好心就辦錯了事。自己受到了這麼大的牽連,死者的家屬來鬧不說,自己好不容易買的房子,如今也變成了凶宅,的確是夠背的。
我跟白開見這邊這麼熱鬧,也不想摻和,只是跟宅子的主人打了個招呼就躲了出去。
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個把鐘頭,見死者的家屬回去了,我們才正八景的跟宅子主人開始談。
這人長得挺精神,我沒問他的工作,看裝扮來說估計也是個在大公司上班的。
只是估計因爲被這事折騰的太傷神了,人看着很憔悴。
我也沒寒暄,直接開門見山。讓他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一遍,我跟白開就邊抽菸邊聽着。
這人的表述能力很好,一看就是接受過高等教育。事情講述的也很有邏輯。
他說當天是有十二個人,都是一個qq羣裡的,平日裡大家都很喜歡看個恐怖小說的啥的,所以很有共同語言,在網上聊得很熟,但生活中基本沒見過。所以那個死者提出了這個遊戲之後,大家一是都很感興趣,想玩玩,二來也正好見見,也算是個聚會。
當時遊戲是在夜裡十一點多開始的,本來是要熬到12點的,但有些人實在太困,只好提前開始了。
遊戲的過程也沒什麼特別的,每個人點起一根蠟燭,講完一個故事就吹滅一個,屋裡的亮度一點一點的下降。氣氛本來襯托的是很詭異的,他自己情不自禁的起了雞皮疙瘩。只是唯獨有點不給力的是,也不知道是這些人因爲平日裡喜歡恐怖故事,所以看的比較多,還是壓根誰都沒有好好準備,反正一圈人講下來,故事大家基本都早就聽過了,即便沒聽過的,也都能自己猜出結局,所以這恐怖的氛圍就又一點一點的降了下來。
所有的蠟燭都吹滅之後,一羣人在黑暗裡安靜的等了好一陣,也沒見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大家都覺得無聊,鬨堂笑了一陣,打開燈就各自回家了。
本來按說這事到這兒應該就截止了,可是那個死者本來是說要走的,到了門口卻又奇怪的折了回來,說有東西丟到這裡了,要找一下。
這宅子的主人也沒當回事,大家也認識,也不同擔心對方偷東西什麼的,就下樓去送其他人,等到送了其他人再上來,卻發現死者已經用自己的皮帶上吊自殺了。這人家的裝修風格是地中海,基本都是白藍,天花板爲了配合裝飾就吊了幾根模仿船桅杆的裝飾品,那人就是把皮帶掛在這上面自殺的。
宅子的主人講到這兒一直後悔,其實要是按照裝修來說,那桅杆根本撐不住一個人的重量,可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加上還有點強迫症什麼的,總是擔心這桅杆會掉下來把自己砸死,所以當時裝修時,這個是特地玩命加固過的。
當時他在下面其實也沒逗留多久,也就差不多十分鐘,可是等到發現那人的屍體,已經來不及了。把人拖下來,早就沒氣了。
這事出了之後,他也不敢住到這裡了,一是因爲害怕,二也是因爲這死者的家屬總來鬧,只好躲了出去住在了親戚家。
可這麼一直躲着也不是辦法,這房子的貸款還沒還清,眼瞅着這貸款還着,房子卻住不了,這擱誰頭上都受不了,所以這才找到我們,知道我們是專門幹這個,雖然價格會壓,但肯定不會因爲害怕不敢買。
這人講完我一直在思考,按照他講的來說,這事怎麼看都是撞邪了。
我看了看白開,他沒啥反映。於是我就問宅子主人,人死了之後,屋裡有沒有發生啥怪事啥的。
其實這對於我們而言纔是事情的重點,這人就算死的再蹊蹺,但屋裡屁事沒有,其實還是很容易解決的,保不齊這污穢就被什麼收走了,或是乾脆周遊世界去了呢。
見宅子的主人搖搖頭,我心裡就是一喜。
心說又撿漏了?當即就讓他帶我們去宅子裡看看。
路上沒什麼可說的,這棟樓是個高層,從小區設施和綠化來看房子的質量應該還不錯。
坐了電梯進了屋,果然跟宅子主人說的沒錯,標註你的地中海風格,而且收拾的很乾淨,看着就讓人很清爽。
我自顧的轉了一下,屋內的陳設都很新,這房子看來也沒住多久。
我在心裡估算了一個價格,覺得再跟白開商量一下就可以拿下了。回去藉故把白開拽了出來,點了根菸指了指屋裡,大不大?
白開嘿嘿道:“你又沒脫褲子,老子上哪兒知道大不大?”
說完又壓低聲音問我,你玩過那個遊戲嗎?
我搖搖頭,以前我對這種事是完全不相信的,我能有今天全是秦一恆領我上道的。
但通常都是怪事找我,我很少主動去找怪事。這也是我做人的一個觀念。
白開又道:“那我們玩一下?”
我很不爽,媽的這是能隨便玩的嗎?誰知白開見我不同意,居然湊過來低聲道:“我覺得那小子沒撩實話。”
我緊張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白開道:“不知道,我有一種感覺,那天他們玩遊戲要是真的會出事,我覺得死的應該是這個人。”
我盯着白開看了好半天,沒接話。
轉過頭宅子主人已經站門口等着了。我看既然這樣了,合同肯定是不能着急簽了,白開的感覺到底靠不靠譜另說,但萬事還是穩妥點好。
於是我跟宅子主人說了幾句車軲轆話,告訴他宅子我們很滿意,但還要回去商討下。
對方很理解,畢竟這是套房子,不是買根冰棍啥的。我跟白開就撤了出來。
到了這地方一直就沒找住地,又找了個賓館住下,我才正八景的問白開,他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
白開這次沒打馬虎眼,嚴肅說道:“小缺,兩個問題,第一個,那個遊戲到底是不是真的?第二個,如果是真的會發生什麼?這纔是事情的關鍵,所以我們必須找幾個人玩一次,你打聽打聽這裡的大學生兼職多少錢一天,叫幾個出來,玩他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