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被弄了一臉口水,依舊不生氣。表情連變化都沒有。
我越發的覺得事情要完,這污穢這麼鎮定,顯然是鐵了心的要跟我們鬥了,而且看架勢還挺有信心的。
我急忙問白開,有幾分勝算?咱們不會交代進去吧?要不這人就別救了?
白開怒道:媽的你怎麼這麼慫,這人要不救回頭出去怎麼好意思跟道上的人打招呼?
白開騰出一隻手,用牙把袖子擼了擼,要我去洗手間接一盆涼水過來。
這時候也只能就地取材了,我速去端了一盆,白開讓我把那男生的一隻手摁倒了水裡。又道:“小缺,你看他們家有鹽嗎?全拿來。”
我立刻又跑去廚房,前頭說了,這人家是地中海風格,廚房都不例外,看着那叫一干淨。我瞟了一眼抽菸煙機,跟新的似的,我很擔心這單身漢能否在家裡做菜。
亂翻了幾下,長出了一口氣,鹽倒是有,只是剩的不多了,只有少半袋。
拿回去,白開讓我都倒進了盆裡。之後眼見着這盆裡的水竟然逐漸變了顏色。本來清澈透明的水,一時間竟然變的渾濁發紅。把我看的目瞪口呆。
白開這邊指揮着我,那邊一直也沒閒着,隔三差五的就朝那男生臉上吐一口唾沫,這畫面任誰看見都覺得噁心。
我猜着肯定不是隻給這污穢做做手部鹽浴這麼簡單,乾脆也沒坐下。又問白開,還需要幹什麼嗎?
誰知白開切了一聲,說不用了,在旁邊安生當觀衆吧,給你表演的大變男鬼。
話音未落,白開一把就抓住了那男生的另一隻手,用嘴一口就把那隻手咬的鮮血直流。那男生也未見叫疼,毫無掙扎反抗。不過表情終於有了變化,顯然是痛到了。
白開把那男生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了臉盆裡。
跟着又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也往裡面滴血。
我本能的就把手插到了兜裡,媽的一會兒也不會咬我把?
那血其實不多,可進了盆中很快就擴散開來,按說是應該被水稀釋的,卻見那水越來越紅了。顏色已經接近了玫瑰色。
白開用手指將水攪和了幾下,水順着他的手指開始順時針流動。白開一把就摁住男生的腦袋,道:“來!幹了這盆82年的拉菲!”
這次終於見到男生掙扎了一下,不過幅度不大,像是使不上力氣、頭真的被摁了下去,臉直接就埋到了水裡!
我很不解,沒見過這污穢這麼聽話的。換個角度去看才發現了玄機。這男生的後背上,竟然落了一直蟈蟈!
媽的這隻打哪兒來的?不是被老頭吃了嗎?
白開一擡眼罵道:“廢話!買的!花了老子6萬!這他媽還是不會叫的價格!”
我心中感慨萬千,這倒騰這東西是不是也能發財啊?好操作嗎?不過也顧不上多想,那盆水眼看着咕嘟咕嘟的在冒泡,那男生恐怕要被憋死了!
我提醒了一下白開下手輕點,他也沒收斂。死死的摁住不說,另一隻手還不停地把盆裡的水把男生頭上撩。整個一個爸爸給兒子洗頭。
這麼折騰了幾分鐘,那男生的身體都已經癱軟了,白開才把他扶起,蟈蟈這時就順着男生的臉爬到了白開的身上。又過了七八分鐘,那男生竟然真的醒了,只不過意識不太清楚,問什麼都答不上來。
白開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臉,說江總請看!具有跨時代意義的跳水鬼誕生了!
我顧不上跟白開開玩笑,我現在只關心那男生的身體有沒有問題,這事出在自己身上也就罷了,回頭攤上了什麼官司,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幸好,那男生又過了十幾分鍾,終於緩了過來。看看我倆,二話沒說嚎啕大哭。白開一邊還拍男生後背,說別哭了別哭了,第一次總會不適應的,習慣就好了啊!
又休息了半個鐘頭,那男生完全恢復了常態,我跟白開才把他送出門,給打了個車,讓他回學校去了。
我跟白開不能走,轉過身回來,白開還要處理那盆水。白開說這招叫跳水鬼,這水裡頭有鹽,又有血,是能暫時封住污穢的,簡而言之就是做了一個容器先把那污穢逼出來,弄到了水裡。
剛纔那蟈蟈放在了男生的背上,爲的就是不讓着污穢逃到別處,只有這一條路能選。
這被上了身的人,其實是有一些徵兆的,這徵兆並不是我們看着對方不正常,或是言語記憶一類的對不上。而是通過一些小手段能發現些端倪,這加了鹽的水就是一種,白開說這是因爲,這人被上了身之後,跟自己的魂魄對不上,陽氣陰氣的調和完全是紊亂的,這人身體就會產生一種排異的反應,類似於本能的自我保護。用科學的講解就是,會釋放出一種奇怪的化學信息,這種信息是跟鹽水能產生反應的,鹽水自然會變紅。不過這一招並不是百分百準確的,因爲有的人天生魂魄就是不穩的,很可能生下來就挾帶這種化學信號,所以是例外。
而還有一些相似的辦法,總結起來大同小異。比如用茼蒿搔人的腳底板,這被上了身的人是不會有感覺的。還有一種就是通過鼻息,這污穢遊蕩太久,已經忘記了怎麼呼吸,這上了人身之後,難免會不適應,所以懂行的人從鼻息中是能看出些端倪的。不過這個也是有侷限性,只能針對那些剛被上了身不久的人。
我們剛剛玩遊戲的時候,那污穢上了男生的身。一開始白開也沒察覺出來,用他的話就是聽故事太投入了。不過自打那男生面前的蠟燭熄了,他就發現了問題。
這遊戲雖說不是中國首創的,但其實說到底這玄學的東西都是互通的,無非就是換湯不換藥。所以,這遊戲說白了就是一個招魂的遊戲。跟我過古代很多術士用的法子基本一致。表面上看着好像是靠故事吸引污穢聽衆,利用污穢的好奇心。但其實不然。
這個遊戲是利用講故事的人,在害怕的時候身上產生的陽氣波動來吸引污穢的。
我們平常人可能都會經歷過,突然被一件事嚇得頭皮發麻,背後一涼。其實這都是陽氣有了波動。這污穢對於這種波動是極其敏感的,尤其是那些時刻等着找替身的。一個人害怕,可能不至於把它們勾搭過來,但這麼多人一起害怕,輪着害怕,階段性的害怕,就很容易惹鬼到場。
而面前的蠟燭,本來亮着除了穩定人心之外,也是有避鬼的作用的。這避鬼並不是像那些法器或是辟邪物件那樣,而是通過光線,讓污穢不太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因爲這燭光不像燈,很容易受到陰氣侵擾而搖動,這就相當於暴露了自己一樣。
所以,這種遊戲的怪事,通常都是最後一根蠟燭吹滅之後發生的。但說到底,這污穢早就在之前潛伏在旁,伺機而動了,蠟燭吹滅,無非是給對方一個信號,最好的時機到了而已。
白開講了一通,我聽的雲山霧罩的。
不過我也懶得弄明白了,眼下我們有兩件事要處理,一是這宅子還買不買,二是,我有點擔心之前玩過遊戲的人,裡面肯定有一個被女鬼附着上了,會不會出事還不知道呢。
我問白開,那之前的女鬼怎麼辦?咱裝傻?
白開道:“那還管什麼啊?你想想,那女鬼在世界上最大的目的就是讓殺他的人被判刑也好,被殺也罷,反正就是報仇嗎,現在大仇早就報完了,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我心裡安心了不少,接下來就是處理這宅子了。
第二天,我把宅子的主人約了出來,我沒講宅子裡的事情原委,只是告訴他這宅子只有我能搞定,他賣不賣看他。
對方考慮了一陣子,下午纔給我答覆,同意買了,說其實我的價格壓的實在太低了,但他擔心過了這村,連我這個價格都沒有了。
事情進行的還很順利,簽完了合同,逗留了兩三日。我跟白開就返了回去。
路上我問白開,他這隻蟈蟈爲啥不會叫?
白開拿出蟈蟈給我看才知道,這隻蟈蟈的翅膀有問題,好像是跟別的蟈蟈打架受了傷,這蟈蟈的鳴叫是靠翅膀的震動,這翅膀壞了自然也就成了啞巴了。
不過這樣也好,本來我聽着這動靜就鬧心。
回去之後,我倆根本就沒法閒着,生意是一單一單的往門上送。恨不得比我跟秦一恆合作的時候都好。
而且讓人很爽的是,這些生意處理起來都很容易,價格卻很划算,性價比那是相當的高。
我倆的營業額使勁的往上攀了十幾天,我就又等來了一個宅子。這個宅子很遠,很偏僻,已經到了中國北邊的邊境了。那地方本來就地廣人稀,投資價值非常小,我其實是不想答應的。但在我問了這宅子的狀況之後,我又不得不要去一趟,因爲這個宅子不是民宅,是一個小的制帽廠。
www★ Tтkā 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