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到半秒鐘吧,我一句話的功夫。”鹿鳴說着這話,看向眼前的朱漆大門,心裡有點嘀咕,這門有這麼邪乎?正在鹿鳴遲疑要不要進去呢,張鶴圓從門前的地毯下尋摸出了門鑰匙,看着鑰匙,兩人的目光一對視,看樣子對方料定咱倆會進去了。
“那……就進去吧!”
互相一點通,張鶴圓將鑰匙插入門口,“咔咔”轉了兩圈,鎖被打開了,張鶴圓將門拉開的瞬間!屋門一開,往屋內裡立刻倒抽了一股涼風,鹿鳴和張鶴圓兩個人一前一後,分別邁入了屋內。
屋內很涼,好像進入了冰窖中一般,哈一口都能看到白色的口氣,這也太反常了,帶上屋門,明顯的看出地面上漂浮着一股潮氣,更是看不清楚地面上有什麼,踩在上面就像走在沙灘上一般,軟軟的,高高低低,深淺不等。
往前走了幾步,三個臥室都死死關着門,牆上潔白如瑕,什麼都看不到,一片的白,甚至白的有點不尋常,客廳了除了幾件簡易的傢俱擺設,一根毛都沒有見着,鹿鳴看到眼裡覺得遠遠不會這麼簡單,單是這地上的霧氣就讓他抓瞎了。
“這霧氣……”
張鶴圓第一句便點在了主題上,他充滿疑惑的問道:“這霧氣……怎麼這麼怪異?鹿鳴,你注意到沒有?這……不像是陰氣吧?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人爲的!”
鹿鳴點着頭,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着地面,他並沒有開口迴應,先是擺手揮開漂浮在地表的一層霧氣,他抓起一把地面上的土渣,在手中吹了吹雜土,地下鋪墊的全部都是被碾碎的地磚,呈現顆粒狀,這又是什麼道道?
鹿鳴心裡頭有點納悶,這路子夠野,有點偏,一時半刻自己竟然也沒捉摸明白。他又往下挖了挖,這地磚粉末只是鋪墊了薄薄的一層,再往下,又是一番天地。
剛纔就說呢,怎麼這地面之下會軟軟的,感情這地磚粉末之下,則是海綿加牀墊,被墊在了整個客廳之中,鹿鳴趕緊從後腰取出他一直隨身攜帶的蝴蝶刀,用刀子剜出一塊海綿出來。
握在手中,海綿有點潮溼,抓在手裡就感覺涼涼的,用手一攥,好傢伙,流出了很多的水,這水還掛手,拔絲,有點黏糊糊的,夾雜着一股特意的氣味兒,還真說不上來是什麼。
張鶴圓他也沒閒着,往客廳中間走了兩步,他一把推開了一件臥室的門,推開的時候那是相當的費勁兒,門下邊都“咯吱咯吱”作響,屋門被他推開之後,這一間正巧是主臥,直接可以看到陽臺上。
陽臺上陽光明媚,窗戶邊上還擺有不少的綠色植物,一片暖洋洋的,和客廳裡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反差。張鶴圓剛說擡腳準備去陽臺上轉悠一圈,濃濃的甲醛味兒從主臥裡飄了進來。
這味兒的殺傷力可是不差,直接把張鶴圓逼退了三尺,他一手扶在客廳的牆上,一邊掏出一條手帕掩住自己的鼻子,大聲兒罵道:“我操,這尼瑪都是什麼味兒啊,這麼嗆人?薰得的鼻子都疼了!”
還沒等鹿鳴近前詢問呢,張鶴圓覺得扶牆的手心黏黏的,翻手一瞧,沾了一手的白,又是低聲說道:“油漆?!”
“油漆?”鹿鳴也是一愣,忙留意客廳四周的牆壁,可不是,這屋內自打進門就感覺怪怪的,原因就是油漆,刷的很匆忙,有些地方層次感非常明顯,現在還沒凝固呢,也就是剛刷不久。
鹿鳴仰頭看屋頂,嘴裡說了一句:“操,圈套,張鶴圓,你快看屋頂!”
屋頂上筆走龍蛇,用黑色的油漆畫出了很詭異的一張臉,一顆眼珠子正好圈住了屋頂的吊燈,只要一開燈,似乎這臉就活過來了一般。張鶴圓看的也是有一點心驚膽顫,忙說:“鹿鳴,趕緊出去!”
兩個人都來不及說話,立刻轉身想要出門,可這屋門之後被人用一面黃紙封住了,關上就不能輕易打開,張鶴圓一看便知,急忙將鹿鳴攔住了,指着門上貼着的黃紙,無奈一句:“草,晚了一步……”
上面黃底紅字,被寫上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內容,鹿鳴看傻了都,已他現在的知識積累,上面數十道星斗圖式,他只認識不足其二,更別說那樣子複雜,用途不明的符籙了,鹿鳴根本就沒見識過!
此時此刻,鹿鳴他忽而俺覺得自己好笨的感覺。
“硬闖?”鹿鳴挽起袖子,警覺地留意着四周,畢竟還有兩間屋子的門沒有打開呢!
“這……這門上的符籙,是首尾呼應的,配合星斗圖式,然後呼應這件房子,牆體之所以刷上油漆,就是爲了想隱藏住那幾張符所在的位置,要不然咱們別想出去了,硬闖的話,咱倆估計就瘋了!這門上的黃紙只要一破,咱們的魂就會錯序,輕則瘋傻,重則就是植物人!”張鶴圓說着這話,還擺出一副臉歪手斜的姿勢,然後憤怒的一圈砸在了牆壁上,又沾了一手的白油漆。
“那……”鹿鳴趕忙掏出手機來將門上的符籙拍了下來,這都是學問吶。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先找出貼在屋內的那幾道符籙,不然,咱們就出不去了。咳咳。”張鶴圓倒是知道解決辦法,可這屋內的甲醛味兒讓他已經開始不停的咳嗽了。
鹿鳴快走了幾步,把剩下的兩件屋子的門也一一推開,在推開最後一間次臥的時候,他被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我了個去,這裡面怎麼還一個人吶?”
張鶴圓此刻正在陽臺上忙着推開窗戶想散散氣,可這窗戶都被鎖住了,根本推不開,這間房子就像被密封住了一樣,他倆就是小白鼠。他正在陽臺上着急的抓耳撓腮,想把玻璃給砸碎呢,又聽見鹿鳴呼喊了一句,便急忙跑了過去,一看究竟。
張鶴圓一進臥室屋門,便瞧見躺在次臥牀上的這個人,他暴露着上身,下身也只是穿了一個小平角褲,身材倒是不錯,挺白淨的一個小夥子,他躺在牀上,牙齒一直不停的打着哆嗦,渾身也不自覺的痙攣,眼睛裡全是眼白,面色十分不好,嘴角不停往外流淌着口水,枕頭已經溼了一大片了。
“他叫鄭子風,你看他身份證,我在他衣服中的錢包裡找到的,今年才二十歲。”正說着,鹿鳴將身份證遞過來了。接過身份證,張鶴圓看着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心算出他是癸酉年生人,年命是劍鋒金,爲什麼選一個這樣的人來做局呢?
張鶴圓將鹿鳴讓到一邊,自己湊近鄭子風跟前,仔細看着,用手撥弄了一下他的脖子,眼角處隱約發青,身體冰涼,明顯低於常人的體溫,摸了摸他的脈象,張鶴圓瞬間瞭然了,眼前這小子丟魂了!
賓館裡,我最安逸了。
靠在牀上,腰後邊塞個大枕頭,喝着飲料,手握遙控器,換臺,點播電影,不知不覺的一上午就過去了,肚子也隨之“咕咕”的不安分叫喚着,一看手錶,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鹿鳴他們還沒來,算了,自己先吃飽了再說,披上衣服,我自己下樓去找特色去!
濟南不愧是火爐,還沒到夏天呢,就熱的不行,這片可以吃的東西又不多,不是蘭州拉麪,就是沙縣小吃,還能有點別的麼?川菜?檔次太低,不符合咱身份,湘菜,有點油膩,不太對我的胃口,越南菜?尼瑪,逛了半天,我在KFC門口站住了自己的腳步,真是冤家路窄啊!垃圾食品,不吃不吃!
最後,我選在了一家孔府菜館,不爲別的,主要是咱沒吃過。
點了三菜一湯,外加三瓶啤酒,我打算着,中午他們回不來,我自己就先喝兩口,反正一會兒回賓館也是睡覺,就等待鹿鳴他們凱旋算了,想罷,我啓開一瓶啤酒,開始往杯子裡倒。
“嘟嘟嘟嘟……”電話響了,我慢悠悠掏出來,心想,這時候會是誰給我打電話呢?一看手機屏幕,握着啤酒瓶兒的手都差點一滑,天吶,是我老孃打來的電話!這可耽誤不得,急忙按下接聽鍵。
“喂,娘……”我這話還沒說話呢,對面就是我老媽一頓劈頭蓋臉的責怪,埋怨,問我多久沒給家裡打電話了,這都幾號了?一點都擔心家裡嗎?等等等,說的我埡口無言,一直到飯菜上齊了,我還在抱着電話聽呢,根本就插不上一句話。
等到電話那頭老媽她消氣兒了,我這纔敢說話。
我先是問了兩句家裡的情況,然後又說,我說晚幾天就會回家去了。我媽媽突然頓了一句,倒是沒關心我幾號回家,她問我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她說:“向前,我給你請來的那一串小葉紫檀你還戴着呢麼?”
我當然得說“戴着呢,戴着呢。”
我要是說壞了,我媽媽不得練屎我啊!不過既然一說到這物件,我想起了鹿鳴手機中的那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到底出於什麼情況之下,他纔會有我小時候的照片呢?
照片上的我纔是我的小時候,那才九十年代初,那個年月可沒有現在的數碼技術,那時候都是流行膠捲,傻瓜相機,如果不是人爲的給予照片,拿到我的照片基本上很難,那時候又是在鄉下,只有過年過節纔會大家一起拍個全家福什麼的,這樣一來,事情就更加無法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