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址發過去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還有,那個鄭子風沒事兒吧?平白無故,無冤無仇的就這樣利用他,會不會損陰德?”小戴也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了。
“陰德?你跟我講陰德?”程博一句反問,將問題昇華了。然後沒理會小戴,獨自一人朝小區門外走去,不時搖着腦袋,似乎被薰的還沒緩過勁兒來。
“程博,你……你幹嘛去?不陪我了?”
“陪你,陪你喝西北風兒啊?我餓了,要去吃特色,來不來隨你。”
一間賓館內,大牀房商務套間。屋內此時有三個人,分別是我,鹿鳴,張鶴圓,三個人碰面之後,誰也沒多說話,紛紛是各自東倒西歪的睡了一會兒,開了一夜的車,實在是太累了。
當我睡醒的時候,鹿鳴正坐在我對面喝着礦泉水,屋內的窗簾拉着,顯得很黑,電視機也亮着兒,裡面的節目是演着辮子戲,我咪咪着眼睛,打着哈欠兒,一邊伸開雙臂,學貓咪一樣伸着大大的懶腰兒,一邊問鹿鳴說:“鳴哥,現在幾點了?”
鹿鳴翹着二郎腿兒,用手指頭點了點玻璃桌面,發出“噔噔”的動靜,這動靜把張鶴圓也驚醒了,目光發直的看着我倆,揉着自己的眼睛,鹿鳴“恩恩”了兩聲,然後跟我說着:“丁丁,你的手機來短信了,正是那個女人,你看看吧,是一個地址。”
我用雙手使勁揉了一通臉,讓自己精神了許多,接過鹿鳴遞過來的手機,心中忐忑不安的點開短信,看到這樣一行字,你們來我家吧,順便幫我相下房子,改改房屋風水什麼的,我家的地址如下。
房屋風水,也叫住宅風水,是我大天朝歷史悠久的一門玄術,也作青鳥,青囊,較爲學術性的說法爲堪輿,就是研究人類賴以生存發展的微觀物質和宏觀環境的學說。
“山大南路,舜怡佳園?這個小區的房子不便宜啊,當初我在濟南就想着租裡面的一間來呢,沒想到他們跟我要價那叫一個高啊,一個月要4K,當初我在賽博才一個月六百而已,4K,賣血捐精也不夠哇!”我沒頭沒腦的一句這樣話兒甩了出來。
細聽之下,鹿鳴明顯有點氣憤,擡頭一瞪眼,看的我忙對他“sorry”聲連連,打着道歉的敬禮,我解釋說道:“哎,職業習慣,見諒,見諒。”
他不由我分說,又將我手中的手機奪了回去,仔細看了一遍,擡起眉毛看我,說道:“我不是問你這小區的房價貴不貴,我和張鶴圓是決定要去的,至於你嘛?我覺得你還是留在這賓館裡比較好,畢竟,你啥都不懂呢,去了也是添亂。”
“我……”我立刻便要張口反駁。
“你就聽鹿鳴的吧,別那麼多廢話了。”張鶴圓也從牀上一骨碌站起來,穿着外套,照着落地鏡整理着儀表,對我命令道。
我這個稀罕啊,啥時候這倆人口徑如此統一了,莫非剛纔趁着我睡着的時候,他們便已經商量好了?
“可是……我……”我剛想要說,這是我接的活兒啊,這次去還有錢拿呢,你們這個錢打算怎麼分呢?還沒等開口問出來,被張鶴圓一把早餐包子塞住了我的嘴巴。
“電話,有事,你打電話聯繫。”張鶴圓交代了一句,便和張鶴圓先後出門了,將我獨自留在了賓館裡。我覺得這事兒不錯,還沒怎麼着呢,多了兩個手下,這傢伙,兩個高手給我效力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兒的?
關鍵是,不用發工資啊!
“哈哈”,一想到這點兒,我又樂了一聲,看着餐桌上的還有一些包子,頓覺自己的肚子空空的,拿起一個來,就着礦泉水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樂,一臉沒出息的樣兒。
長話短說,眨眼之間,張鶴圓和鹿鳴拼命擠着公交來到了山大南路,兩個人在車上差點被擠得變形,髮型都亂了,這要是個女的,A罩杯也得給擠得成一個大“兇”之人,怪不得那麼多的女的一個勁兒往車上鑽呢。
兩個人下站的時候幾乎是緊貼着窗戶門,衝下公交車之後,張鶴圓第一句便是大怒,張口罵道:“鹿鳴,我擦勒,咱們爲啥不開車來啊?”
鹿鳴一愣,掏出車鑰匙一看,也是一臉的“二到深處自然萌”的囧樣,迴應了一句:“我擦,是啊,我們有車吶?”
“得得得,別裝了,那座小區到了,山大南路,舜怡佳園,看樣子就是這兒了。”張鶴圓說話之間,已經大跨步邁了進去。鹿鳴將鑰匙收好之後,趕緊跟了上去,腳下步子輕盈,明顯與常人不一。
小區斜對面兒,路北不足三十餘米,一家名叫“金聲玉振”的魯菜館裡。
小戴和程博正在靠窗戶的一張桌子上吃着滿桌子的特色菜,程博大口大口喝着嶗山金麥,大呼過癮。小戴可沒這個心思,她沒有一點胃口,就光顧着看程博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着菜,一邊吃,程博他還一邊讓着,讓小戴別客氣,也一起吃啊。
小戴懶得鳥他,只是自顧自的喝着茶水。
“他們來了,後邊那個是鹿鳴,前面那個,好像不是丁向前,我沒見過他,看相貌,不像是吃乾飯的,丁向前啊丁向前……”小戴喝着茶,感嘆了兩句“丁向前”的名號,她心裡對這個叫丁向前的人越來越感興趣了,他究竟是什麼人,讓這麼多人去袒護他,不遠千里?
程博嘴裡喝着紫菜蛋花湯,拔着米飯,也跟着側臉瞧了一下,透過玻璃窗,他只看見兩個人先後走進了小區,毛樣子一點都沒看清,甚至衣服都沒看清楚,回過臉來就是一句崇拜的話語:“我靠,小戴,你什麼眼睛啊,激光眼啊?這麼遠都能看得清楚?真牛掰!”
“我遠視!”小戴頭都沒擡,回答道:“咱們就這樣兒?乾等着?讓他們進去就完了?”
一杯啤酒壓了壓,程博打了個飽嗝,信心滿滿滴傲嬌道:“嗯……他們只要是進了那屋子,沒個幾小時絕對出不來,搞不好會瘋掉,這是最輕的,你呀,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喝的有些多,有點暈乎,程博不勝酒力,差點站起來去拍小戴的胸脯,已表示信心,他手都伸到半空了,這才悶過勁兒來,在小戴不解的眼光注視下,他趕忙站起身來,朝櫃檯嚎了一嗓子:“老闆,過來,再給這桌兒加個菜!”
兩個人進入小區之後,一直往裡走,看準樓號,爬了一會兒樓梯,來到了短信中所說的那所房子門前,朱漆顏色的防盜門,關的嚴嚴實實的,隱約一股兒刺鼻的味道兒從門縫裡傳來出來。
樓道里異常的安靜,好像隔壁,樓上,樓下沒人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哪怕上個廁所,衝個水,或者人的“咳”聲兒都消失了。張鶴圓剛說擡手要敲門,手卻懸停在了半空,壓低聲音兒,他顯然留意到了這個細節,轉身過來對鹿鳴說道:“鹿鳴,這屋子被人動過手腳了,咱們進還是不進?”
鹿鳴面上一露笑容,已經在意料之中了,他倒是不怎麼驚訝,說道:“這是當然,丁丁找的房子,就沒有一所安全的,他好比是災星下凡,所到之處,皆是大凶大險之地!甚至都能把自己搭進去的那種!”
“丁丁?是誰?我見過?等哪****給我引薦一下唄?正說我的手癢癢,想找人切磋一下呢,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水平了。”張鶴圓蹲下身子,仔細瞅着這扇門,習慣性的伸手上去一摸。
這一摸之下!
“啪啦!”一聲酒杯子摔碎的聲兒。
程博剛端起手中的一杯啤酒,正準備再一次豪飲呢,他忽然眼光發直,然後嘴裡說了一句:“你……們,來吧!”
他的聲音緩而慢,輕而微弱,話音落定,然後整個人就跟僵住了似的,靠在椅子上,腰桿挺的筆直,全身一動不動了,兩雙眼睛直勾勾盯着小戴,發起呆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眼神兒空洞,一副丟魂兒了的模樣。
看到這裡,小戴笑了,看樣子交手開始了。她這纔算有了胃口,小戴拿起一雙筷子,也不緊不慢的吃起桌子上已經微涼的飯菜,還不忘看着旁邊路邊的景色,全然不顧“發呆”的程博。
鹿鳴扶着樓梯扶手,反問張鶴圓,聲音有點大,樓道里全是迴音兒:“丁丁,就是丁丁,你不知道他是誰?就是丁向前吶!丁丁是我對他的暱稱!”
張鶴圓摸門的手猛然抽了回來,嘴裡也不由自主的“呃!”輕喊了一句,不停的甩着手,就像是被電了一下,壓根沒聽進去鹿鳴的話,嘴裡立刻嘟囔着說道:“我靠,碰到茬子了!這屋子裡……”
“屋子裡怎麼了?”鹿鳴也緊跟着謹慎了虛度,蹲下身子,輕聲細問。
“這屋子裡,絕對不簡單!”張鶴圓還在不停揉搓着自己的手掌心,眉頭皺着解釋說道。
“我剛纔摸門的一剎那之間,渾身立刻冰冷的不行,而且思維非常之混亂,耳朵裡亂七八糟的一堆嗡嗡的動靜,也聽不真切說的什麼,而且,我也完全感覺不到你站在我身後,總之非常雜亂,弄的我的心情糟糕的不行!哎……我剛纔摸門摸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