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寶藍格格給才根吉雅做了一個小坎肩,才根吉雅穿上之後轉了個圈問額爾德尼本巴:“額吉您看我穿這個好看不好看?”
額爾德尼本巴點頭微笑說:“很好看。你有沒有謝過小姨呀。”
就在才根吉雅對寶藍說謝謝的時候,才根吉雅卻暈過去了,額爾德尼本巴不得不把鞋店暫時歇業爲才根吉雅請大夫治療。
大夫曹信然給才根吉雅診治之後說:“哦 令郎是缺少營養引起的貧血需要補充些營養。”
因爲才根吉雅需要長期的調理所以常寧的週歲宴會額爾德尼本巴是不宜去參加了,於是她寫了封告訴福臨去不了。讓小瑩通過驛遞送到京城。
小瑩發現信寫得太簡單怕福臨以爲額爾德尼本巴是拿架子故意不去,於是她在信封中補充了一張才根吉雅貧血暈倒靜主子需要親自照顧的字條。
福臨看到紙條之後就認爲不是額爾德尼本巴賭氣不來就是內府的奴才苛待了額爾德尼本巴,陪着福臨禮佛的珊瑚看了看紙條說:“皇上,這信的字跡是靜妃的這紙條的字跡卻是小瑩 那就可能是靜妃不想被打擾,她故意隱瞞了自己的生活窮困之相。而小瑩作爲侍女卻不忍自己的主子過着窮困的生活。”
思考了 之後珊瑚跪在地上說:“皇上還是接靜妃回來吧,妾的孩子已經 不能生可是靜妃的孩子是活的把他們母子接回來讓他們母子受到最好的照料。”
福臨拉起珊瑚說:“額爾德尼本巴從前對你冷語譏諷你當真不憎恨她還願意朕把她接回來好好地照顧她和才根吉雅嗎?”
珊瑚望着福臨深情地說:“願意願意妾一百個願意,若是皇上能照顧好靜妃母子對此事無遺憾妾是願意的,多一個女人陪伴皇上妾難道會生氣嗎?”說着淚珠便如同珠簾般一顆一顆地落下。
福臨撫摸着珊瑚的後勺說:“好珊瑚,朕這就寫信讓靜妃回來 讓她住在永壽宮不留遺憾。”
珊瑚依偎在福臨的肩膀上片刻之後就回了承乾宮休息,沒想到福臨居然在信裡面寫道:“過得不好就回來吧,朕和珊瑚都願意照顧你和才根吉雅。”
收到信之後,額爾德尼本巴不悅地對小瑩說“是不是你告訴了皇上我的境況 是不 是你想讓他可憐我讓我接受他和董鄂珊瑚的施捨,我就算是窮困地過一生一世也不要接受董鄂珊瑚的施捨 你聽見了沒有?”
小瑩跪下來說:“主子,奴才絕對沒有讓主子受別人施捨的意思,主子在這兒賣鞋子是爲了不在王府裡面吃白食,常寧阿哥過 週歲沒有去戰場效力的宗親福晉阿哥格格大多都會出席,主子您爲了照顧小主子沒有去卻不說明原因皇上和太后會有所誤會所以奴才就在信封裡面加了張紙條。”
額爾德尼本巴對小瑩說:“你起來吧,以後我們的事情不要輕易地說出去。”
不一會兒宮裡面送物資的車又來了來的還是那個駱鎮海,駱鎮海打了千後說;“稟靜主兒,宮裡面的物資倒了您帶着人接一下。”
額爾德尼本巴讓白白和諾艾爾去接了下沒想到發現裡面的碗碟盆都不能用的,白白對駱鎮海說:“這碗碎成這樣你讓我們靜主子怎麼用,還有這個罈子破了這麼大一個洞怎麼裝東西呀。還有這個勺子柄兒都斷了怎麼用這個?去年還有兩個能用的今年一個都用不了。”
諾艾爾看着送來的銅錢和銀子說:“你們怎麼回事這個錢的成色更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還不僅僅是這樣,那些米麪糧油無不存在瑕疵,駱鎮海愛莫能助地對額爾德尼本巴說:“這奴才只負責把東西給您運到這兒這瓷器因爲山高路遠跌碰之後缺胳膊少腿也不 奴才們造成的是這從京城上科爾沁的路非常顛簸造成的這原本是好的。這銀子銅錢的成色就更加不關奴才的事這是寶泉局的事您不能因此事就責怪奴才呀奴才只是個跑腿的。”
額爾德尼本巴暫時沒有說話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諾艾爾非常生氣一拳打在駱鎮海臉上說;“你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誰準你這麼看人下菜碟的?”
駱鎮海說;“好漢你對我動粗也沒用啊 我只是負責驛遞的我沒有權利剋扣主子的錢糧和物資呀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白白對駱鎮海說;“什麼有話好說,你們就是看我們主子沒了皇上的寵愛故意給我們爛的次的對不對?”
白白也準備打駱鎮海的時候,額爾德尼本巴喊了聲住手,於是白白的那拳都沒有打下去,額爾德尼本巴對白白他們說:“不用爲難他們,我自己給福臨一封信讓他知道內府的奴才是怎麼忽悠他的,我可以不用宮裡面的東西但是 我不能虧待了我兒子。”
於是額爾德尼本巴在書信中如實地說了東西寄到科爾沁的情況並且把幾個不像樣的銅板和銀子用布包起來讓駱鎮海帶回去。
駱鎮海說;“靜主子,您不能讓我白跑一趟吧。”
諾艾爾看向駱鎮海說:“怎麼你還想要好處,你看看我們靜主兒都過的什麼日子?”
額爾德尼本巴就把自己的一根玉簪子卸了下來,小瑩說;“這個玉簪子不能給。”
額爾德尼本巴從鞋店的貨架上取了一雙布鞋給駱鎮海說“這雙布鞋就給你當跑腿費了。”
駱鎮海接過布鞋說:“就拿這個了正好,小人的鞋也該換了。”
福臨在和大臣聊完歲修黃河之後,小林子把額爾德尼本巴的回信拿過來,開了包裹福臨低頭第一眼看到是被雨水淋過的信裡面的字好多都看不清了能看清的是碗沒法用,盆沒法用勺子沒法用不如送些金器過來,福臨一臉納悶地對這信紙說:”朕哪裡對不住你了非得要用金器嗎?你就這麼奢侈嗎?難道不知道內帑緊張得節省點嗎?“
福臨不悅地回信道;“爾真是奢侈 ,朕不悅爾,望爾自重。”
在福臨準備把這樣一封信回去的時候,坤寧的侍女薇薇來報皇后不慎被花瓶的碎片割傷了手,福臨對薇薇說;“知道了朕一會兒去看皇后。”
福臨去了坤寧宮問阿斯坦琪琪格:“幹啥呢怎麼就被花瓶的碎片割了手了?”
阿斯坦琪琪格以爲福臨是訓斥自己於是她立即用道歉地語氣說:“我不是故意打碎花瓶的 妾本來想擦掉花瓶上的灰塵不想這個花瓶的肚子很滑我一不留神它就掉在地上 碎了 我有小心地去撿碎片誰 知道撿到第五 塊碎片的時候我的手就被碎片割到了還流了血 我很小心的 我不是故意把花瓶打碎的。”
福臨安慰着阿斯坦琪琪格說:“以後花瓶摔碎了就叫奴才們收拾就好了,以後小心點不要再摔碎了就好了。”
阿斯坦琪琪格非常認真地說:“我的手會被花瓶的碎片割傷那麼他們的手也有被割傷的可能呀 我看該把花瓶換成鐵鑄的那麼就不會摔碎了是不是?”
福臨對阿斯坦琪琪格說:“沒有人會用鐵鑄花瓶的 否則朕肯定會用鐵鑄的花瓶以後擦花瓶的事情就由宮女太監代勞好了。”
阿斯坦琪琪格恭敬地是之後,福臨撫摸了她的頭說:“以後你別這麼唯唯諾諾的 你姑姑從前就不會這樣和朕在一起說話自然點有點自信好嗎?”
阿斯坦琪琪格找到一絲自信地笑了笑,阿斯坦琪琪格不會像珊瑚一樣引經據典只會直接地問:“今天晚上我可以和您一起吃飯一起批閱奏章嗎?雖然我的書讀得沒皇貴妃那麼好,也沒姑姑那麼聰明但是我真的可以努力改變的。”
福臨自然地說:“今天你的手受傷了 就早點休息,晚上依然是珊瑚陪着朕。”
阿斯坦琪琪格嘀咕着:“有什麼了不起 哼 你不讓我去我偏去。”
素日老實的阿斯坦琪琪格耐不住心中的寂寞在晚上去了乾清宮讓左右的太監不要出聲自己在牆上戳開窗戶紙看着珊瑚和福臨的一舉一動。
看着珊瑚一會兒勸福臨喝酒,一會兒勸福臨吃菜,似乎每種菜珊瑚都能講出一種典故來,阿斯坦琪琪格打了個噴嚏,驚動了裡面的福臨和珊瑚,福臨問:“什麼人在外面?”
阿斯坦琪琪格低着頭走了進去,珊瑚按照禮節給阿斯坦琪琪格行了個常禮後站在福臨的旁邊,福臨看着阿斯坦琪琪格說:“朕不是讓你好好休息的嗎怎麼這就來了?”
阿斯坦琪琪格直接但小聲地說;“臣妾難道不能在這乾清宮用餐嗎還是 陛下是嫌棄臣妾醜陋粗俗 所以連一同用膳的機會都不給臣妾?”
聽阿斯坦琪琪格這樣說珊瑚對福臨說:“皇后是有權利和陛下一起用膳的 是珊瑚疏忽了。”
阿斯坦琪琪格對珊瑚嗅了嗅鼻子說:“哎呦皇貴妃這 用了啥香料這麼好聞啦怪不得我兩個姑姑都沒比得過你,我這不怎麼吟詩作對的人就更比不上你了。”
福臨放下筷子說:“皇后吃飯就吃飯那麼多話幹嘛?”
阿斯坦琪琪格把一個蝦仁塞進嘴巴里面咀嚼了下說:“皇貴妃身上確實是有香料的味道嗎和這個桂花的味道有點像哦不對好像有點百合的味道 ”
爲了讓阿斯坦琪琪格不再多說話福臨親自給她一個大雞腿,得了一隻雞腿的阿斯坦琪琪格開心地說:“謝謝,皇上沒想到您還能給臣妾一個雞腿呀真好吃。”
福臨心裡面在想這個皇后能再大一點嗎?都已經及笄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怎麼能讓朕天天面對一個半大的孩子?
晚膳過後,阿斯坦琪琪格看見福臨和珊瑚進了書房她也很自然地跟了進去,無意中她翻到了幾個成色非常差的銅錢,她把銅錢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比劃着說:“這個是皇上的玩具嗎?就是成色差了點。”
福臨拿過銅錢問;“在哪裡看見這個的?”
阿斯坦琪琪格有些緊張但是還是說;“就在那個袋子裡面的。”
福臨生氣地說;“誰允許你動朕的東西了”
阿斯坦琪琪格被福臨的樣子給嚇哭了但是福臨很快就聯想到額爾德尼本巴爲什麼不肯回京,他重新開了額爾德尼本巴的信聯想着這幾枚成色非常不好 的銅錢問珊瑚;“珊瑚你看看爲什麼靜妃要把這些製作得非常粗糙的銅錢拿給朕是不是有什麼人給她的還是她在做鞋子的時候從客人手裡面得到的私錢。”
福臨思考了下說:“是啊上次的私錢案還沒徹底查清楚 明天趁常寧過週歲把負責鑄錢的官員叫過來辨認下。”
常寧週歲,小福晉們也都打扮得各具風格,布木布泰作爲祖母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禮官說;“吉時到,給五阿哥梳洗抓週”
常寧右手抓住了一把滿族風的刀,福臨滿意地說;“嗯常寧將來定是一員將才,朕很滿意。”
布木布泰給常寧戴上了小銀鐲子小銀鎖,福臨等抓週儀式結束之後拿出了靜妃回寄來的銅錢
對在場的官員發問:“列位愛卿送給常寧的禮物都不錯,大概是列位愛卿把時間都花在送禮請客上了之今這私錢案的主謀還未落網。”
一羣大臣跪下說:“臣等無能。”
福臨看着他們挑起眉毛說;“無能?朕的國庫很緊張不能養無能的臣子 若是不想盡責及早遞上辭呈。”
於是戶部尚書車克鼓起勇氣說:“請皇上把錢幣給奴才仔細辨別一二。”
福臨把錢幣給了車克,車克看了看說:“皇上這不是私錢而是寶泉局造的劣錢 寶泉局造的錢成千上萬難免會有幾枚不太好的劣錢這眼睛不好的人是容易把劣錢錯當成私錢,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寶泉局仔細看看便知。”
布木布泰點頭說:“是啊福臨不可冤枉了車克大人。”
福臨暫時沒追究戶部的責任,但也是對私錢案沒有放鬆警惕,額爾德尼本巴收到了福臨的回信看了回信之後她發自內心的傷心,原來在福臨眼裡面她要點能用的器皿都成了奢侈的要求,於是她撕掉了回信對自己說;“好,既然我連個能用的器皿都得不到那麼我就什麼都不指望了我帶着才根吉雅去外地學習能夠讓我們母子活下去的手藝。”
等才根吉雅身體稍微 好了些額爾德尼本巴就帶着他 去了赤峰。
珊瑚看到常寧健康而活潑的五官心中的思子之痛再次想起,她對福臨說:“妾每當看到常寧那張臉還有他嘹亮的哭泣聲妾便想起了妾可憐的孩子四阿哥,午夜妾常常在睡夢中看見四阿哥彷彿他依然在妾身邊一樣。”
福臨把珊瑚摟着親吻着說;“珊瑚,朕沒有忘記四阿哥,無論如何朕都會愛你 愛四阿哥。”
珊瑚迴應着福臨的 親吻發自內心地說;“妾知道 九郎的心意,妾每當看到陳福晉和常寧母子親密就羨慕陳福晉。”
福臨知道自己的安慰不足讓珊瑚走出喪子之痛的旋渦於是就把嶽樂家的女兒收爲養女讓珊瑚撫養。
布木布泰知道珊瑚得了養女,阿斯坦琪琪格一定會格外的不舒服於是她對福臨說:“皇貴妃有了養女那麼皇后也不能偏袒着也該有個孩子養着避免皇后在宮裡面再發生了花瓶碎了割傷手的事情,雖然上次割傷只是個意外但是皇后總出這樣的意外傳出去總不太好。”
福臨對布木布泰說:“汗額涅請安心,只要皇后能夠 再成熟點朕會考慮讓皇后有自己的孩子。”
布木布泰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於是說:“這個不急先讓皇后收養一個養子還是養女 等皇后學會了照顧孩子她就能長大了。”
福臨剝來一個橘子遞給布木布泰說:“汗額涅說的是,朕欲把簡親王之女收爲養女 思來想去皇后是最適合養端敏的人。”
布木布泰覺得此事福臨做得尤爲穩妥心裡面開心就開心地吃着橘子笑了。
過了幾天吳克善才火急地來到京城對布木布泰說;“妹妹,我女兒不見了。”
布木布泰詫異地說:“哥哥不是開玩笑嗎?額爾德尼本巴這麼大的人還能不見。”
吳克善跺着腳說:“你看我這樣子像是開玩笑的嗎?她因爲得不到皇上的答覆於是她就帶着我外孫去外地了。”
滿珠習禮也跟着說:“就是就是 皇上除了國事就是陪着董鄂氏有點太過於偏袒了所以我侄女纔會悲痛交加的跑了。”
布木布泰吩咐人等福臨下朝之後把福臨叫到慈寧宮,福臨和狀元孫承恩聊得很投機於是一高興就賜了孫承恩一匹好馬誰知道福臨在給孫承恩誇獎自己的馬的時候前去通知福臨吳克善和滿珠習禮來的侍衛一個衝撞把福臨賜給孫承恩的馬給驚了。
福臨當場對孫承恩說“得了,朕過一段時間再重選匹馬賜給愛卿。”
福臨隨侍衛去了慈寧宮才知道是額爾德尼本又離家出走了,吳克善當然不敢對福臨打罵於是他單膝跪在地上說:“求皇上賜死小女。”福臨不解 地問吳克善:“舅舅何出此言?”
吳克善流着眼淚說;“小女在宮中不受待見,好不容易回了孃家卻被內府的奴才欺負。”
福臨非常詫異地問吳克善說:“內府的奴才怎麼個欺負法、朕怎麼沒聽說過?”
吳克善一個草原漢子激動地說:“皇上難道不知道有人在您跟前是一副模樣在您背後又是另一副模樣嗎?”
福臨覺得吳克善的話很像有點諷刺,
滿珠習禮解釋道:“皇上有所不知,內府給靜妃的生活物資時常是些不能用的 東西這米麪糧油短斤少兩,這鍋碗瓢盆時常缺胳膊少 腿,靜妃自己時常吃一個白餅充飢 這親戚們都看不下去了 這才根吉雅不能夠捱苦受窮靜妃才問我們要了些雞蛋和肉。”說着就哭泣了起來。